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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龙帝国皇帝蓝龙高高坐在龙椅上居高而下望,他看到三皇子蓝萧然和丞相叶月明两人一前一后返回祖龙殿;而四皇子蓝萧峰和公主蓝飘雪两人并肩返回祖龙殿。两组人互不相邻,就像两组敌对阵营一般。叶月明和蓝萧然刚刚受到了训斥,脸色有些难看,神情迷离困顿略有不甘;蓝萧峰和蓝飘雪一身轻松畅快,特别是蓝飘雪显得尤其兴奋喜悦。
蓝龙将这两组人的表现看在眼里,淡淡一笑,尔后从龙椅上站起,迎着两组人走去。
蓝萧然半侧脸小声对丞相叶月明说道:“想尽一切办法也要阻止牧清受封男爵。”
叶月明当然明白蓝萧然为什么要阻止册封牧清为男爵的事情,现在正是立储的关键时刻,牧清一旦成为男爵,就会成为蓝萧峰那一方的外部势力。于是他低声说:“是。”
蓝萧峰瞥了一眼嘀嘀咕咕地叶月明二人,他善意提醒蓝飘雪:“飘雪妹妹,三哥似乎并不喜欢牧清。”
蓝飘雪说道:“他们当然不喜欢。王室成员都知道我和你关系最好,我的提案要是通过,等于也给你增加了势力。他们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这……他们不会那么狭隘吧。”蓝萧峰说道,“从你反馈的情报看,牧清确实是个人才,他若携函谷关、青山谷、青竹镇等地方依附我国,他就配得上男爵称号。如果牧清得到男爵称号,我相信对父皇统一北方应该是有帮助的。”
“四哥你就是太仁义。但是他们可不像你这般善良。他们才不会去想牧清是不是配得上男爵称号。他们只关心谁会成为储君。”蓝飘雪解释说道,“大哥已故,储君之位一直空缺。二哥胸无点墨,成天到晚不是狎妓就是遛鸟;三哥现在有丞相支持,他势力已经很雄厚了,他是大热人选。同时呢,你文武双全,自然也是三哥成为储君的最大障碍。所以……”
蓝萧峰打断蓝飘雪说道:“妹妹不要乱说。我是私生子,按照规矩是不能继承大宝的。“
“规矩可以改啊。“蓝飘雪说,“父皇朝思暮想的事情就是把那条规矩改掉,他想让你当储君。四哥,你别摆出这副才疏德薄、子罕辞宝的秀才脸好不好,你的出身确实没有二哥、三哥好,但是你已经认祖归宗,你现在不叫孙萧峰,你现在是堂堂祖龙帝国四皇子蓝萧峰。论才学、论品德,三哥根本比不上你。如果下次父皇让你成为储君,你千万别推辞,一口接下来。”
“这万万不可。“蓝萧峰说道,”我母亲对我说,王室之内宫斗最狠,一定要躲开、避开,不能引火烧身。“
“躲?避?“蓝飘雪说道,”大哥当时也想躲,也想避,可结果就是莫名其妙的中暑而身亡。“飘雪很严肃地对蓝萧峰说道,”四哥,我们不害人,但是也不想被人害。要想屹立不倒,你知道最紧要的是什么吗?“
“实力。”蓝萧峰想也不想地回答。
“没错。“蓝飘雪说道,“所以一会儿你要帮助我为牧清得到男爵称号。”
“我尽力而为吧。”
蓝飘雪拉着蓝萧峰的胳膊,有些撒娇地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四哥。“
蓝龙把蓝飘雪拉拽蓝萧峰胳膊的动作看在眼里,他对蓝飘雪说道:“飘雪,你是不是在合纵连横,拉拢萧峰为你当说客?”
“父皇英明。“蓝飘雪根本没有拖拉隐藏的意思,直白地说道,“我就是想让牧清成为祖龙帝国臣子,我就想看到他受封成为男爵。”
“然后你就嫁给他?”蓝龙笑呵呵地说道。
“那也未尝不可。“蓝飘雪一改在牧清等人面前的矜持稳重,“反正我都把八千黑甲军当嫁妆送给牧清了。”
这个消息很劲爆。蓝萧然拧眉而惊,他愕然问道:“双足飞龙呢?你该不会也送给牧清了吧?!“不等蓝飘雪回答,他就面向蓝龙,开始告状泼脏水,”父皇,飘雪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他竟然不通过您的允许就把黑甲军送给牧清,那可是我们的精锐啊。还有双足飞龙,那可是我们国家的珍宝,豢养殊为不易,我们一共才有十头,其中就有三头在她的黑甲军。鉴于皇妹每每擅作主张,我建议收回她的兵权。请父皇明断。“
蓝龙没有看蓝萧然回答说道:“飘雪并没有擅作主张,八千黑甲军融入牧清队伍是通过我授权的。至于那三头双足飞龙,你更不需要操心,飘雪并不是鲁莽的人,她知道如何为我分忧。“
“可……“蓝萧然还想辩解,但是被蓝龙挥手打断。
蓝龙说:“身为皇室成员,心胸如此不阔,真是让人失望。“
蓝萧然碰了一鼻子灰。他急忙道歉:“是,孩儿知错了。“
叶月明试图为蓝萧然开脱。“陛下,三皇子也是为您分忧。北方局势现在太过复杂。泰达帝国和奥克帝国已经明确支持酆都城和万流城,在这个节点上,如果我们封牧清为男爵,那就等于是和两大帝国同时宣战。这对我们非常不利。刚才三皇子想收回飘雪公主的兵权也是从这个角度产生认知的。“
蓝龙顺势说道:“如此说来,你是不同意飘雪提出册封牧清为男爵的事情啦?”
“是的。“叶月明很鲜明地表达他的立场和态度,他说,“飘雪公主将牧清描述为天才般的战略家与鬼才般的战术家,她说牧清在任何战役前都秉持着谨慎而理智的理念,但是我并不同意飘雪公主的描述。”
“喔,你有不同意见?”蓝对叶月明所说的不同意见很感兴趣,他转身面对叶月明,“说说看。”
叶月明说道:“我并不认为牧清所有的战略决策都秉持着谨慎而理智的理念,相反我觉得他鲁莽好战,成功完全靠运气。夜战东方白时,他在范瞻和伽蓝与东方白力战之后才出现,所以挫败东方白并不能说明他谨慎而理智。在张顺发兵前往海老山时,他甚至做出了严重误判,他不但背离了战前设定的合理的作战计划,转而还展开了一场并不必要的致命冒险,他竟然率军前往三河口。如果不是那天大雾弥漫,我实在不知道牧清为何能胜?”
蓝飘雪现在很后悔,她后悔把牧清送来的战前部署、战中调整以及战后复盘的文件内容传阅给皇帝蓝龙和丞相叶月明。叶月明老奸巨猾,一眼看透了其中玄机,然后就开始歪曲事实。这让她很恼火。“丞相!你不能信口开河。”
蓝龙呵斥说道:“飘雪,注意你的措辞。”
“是。”蓝飘雪急忙改口道歉,语气也变得婉转,“丞相,牧清会占星术,大雾并不是运气。那是他懂天文的结果。”
“正因为如此,我才说他鲁莽好战。“叶月明说道,“他确实有才华,元气也确实深厚,最终他也确实取得了胜利,然而这并不能掩盖他的鲁莽,他的不负责任。他是最高军事主官,却甘愿身陷险地而且随意背离战前制定的作战计划,他实际采用的战术与计划大相径庭。在三河口如此,在葬尸岗如此,在紫草坞村还是如此。这三次他都胜了,我祝福他。但是凡事不过三,如果还有下一次,我怀疑牧清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有一种情况是,他一个人的鲁莽很有可能会让所有人为他埋单。比如我们祖龙帝国。因此综上所述,我认为牧清并不可靠,不能获得男爵封号。甚至我们都没必要支持他,我建议飘雪的黑甲军撤回祖龙帝国境内。”
牧清此时正在函谷关城楼上和仇大海巡查防务。他突然打了一个特大特响地喷嚏。“是谁在说我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