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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白衣女子的这一刻,方休也是窒息的。
他原本血色的双瞳变得越发血红,仇恨的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烧,历经无尽岁月,他终于.......终于再次见到了老婆!
此时此刻,什么魔祖,什么封印,统统被他抛诸脑后,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给我死!”
轰!
虚空中仿佛响彻起万魔咆哮之声,并伴随着仙音梵唱,至邪至圣的光芒自方休体内爆发,撼天动地。
这裹挟着无尽恨意,孕育了无尽岁月的一拳,在此刻轰出。
面对这一拳,那女子却微微摇头,朱唇轻启:“我不是她。”
嗡!
方休的拳头止住,停在了女子脸前。
一双血瞳死死的盯着女子:“你是谁!”
“天道。”
方休收回拳头,他知道眼前的女子确实不是老婆,即便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感觉不一样。
当他冷静下来,他绝不会认错老婆。
见方休冷静下来,女子继续道:“方休,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又?
方休眉头紧皱,脑海中不由回想起当年在现世时,与周清风的意识之战。
那时他叫出无数诡神,让诡神污染自己,以此逼迫周清风,后来他确实成功了,将周清风的意识逼出体外,但后来也因为被污染的太过严重,导致自身意识陷入彻底疯狂。
最后濒死之际,白衣老婆出现了。
“值得吗?”
那是白衣老婆说的话,他都记得。
“当初是你救了我?”方休沉声道。
白衣老婆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方休也意识到了,或许,老婆有两个,她们一直都是两个人。
“你当初说的值得吗,是什么意思?”
白衣老婆微微一笑:“这不重要,很快你就会知道了,现在我只想好好看看你,毕竟每次轮回也只能真正见上一面。”
方休的眉头越皱越深,他讨厌谜语人,尤其讨厌和老婆长得一模一样的谜语人。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又为何长得一模一样?还有,既然你是天道,魔祖即将破封而出,你为何一点都不担心?”
白衣老婆仿佛没有听到方休的话一般,她柔和的注视着他。
片刻后,她才幽幽道:“其实,我与她本就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我们都是天道。
曾经的天道,没有形体,没有感情,也没有善恶,只是冰冷的规则,但被污染之后,天道开始逐渐变得邪恶,那时的天道被污染的还不严重,为了阻止污染,天道斩去了携带污染源的恶的一面,并将其封印了起来。
而失去了恶之后的天道,也就只剩善的一面。”
方休眸光微动:“也就是说,你是善之天道,而魔祖则是恶之天道。”
白衣老婆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当初天道自斩之后,便分成了我们,我们一直在对抗,起初她还很弱小,但人世间的恶太多了,这些恶都将成为她的养料,帮助她一点点成长。
后来她越来越强,即便那些古神合道,助我一臂之力,也只能做到勉强压制她。
再之后,我想你应该都清楚了。”
方休漠然,他沉默片刻道:“我穿越到这一方世界是你做的?死亡回档也是你赋予的?”
白衣老婆神色莫名:“是我,因为我与她本是一体,我们谁也无法杀死谁,并且我们身为天道,此方世界中亦不存在什么事物能杀死我们,我不想世界毁灭在她的手里,所以我必须借助世界之外的力量,也就是你,方休。
是我打破世界屏障,从其他世界将你带了过来,而死亡回档也是天道的权柄。
这世上只有来自世界之外的你,可以在死亡回档中保留记忆,因为你的意识不在此世界的时间线上,余下的便是我,还有她,因为我们是天道的缘故,也不受死亡回档的影响。”
方休的神情越发漠然:“为什么选我?”
白衣老婆凄苦一笑:“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没有特意挑选,也无法挑选,以我的力量也仅仅能打破世界屏障,从其他世界随机选择一人。”
“所以,就怪我倒霉?”
“方休,我知道你会怪我,是我破坏了你原本的生活,将整个此方世界的责任强行安在你的身上,所以我想尽力弥补你,然而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不放弃。”
“不放弃?”
“嗯,其实我很早就想放弃了,因为我不想看你受苦,但为了你,我不会放弃。”
方休眉头紧锁,因为他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想看我受苦,所以想放弃,但又为了我,不会放弃?
放弃什么?
正在这时,咔嚓.......
天道之井上竟凭空出现一道裂痕,并且裂痕越来越多,仿佛下一秒天道之井就要破碎一般。
白衣老婆脸色微变:“时间不多了,她马上就要出来了,方休,请接受我的力量,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补偿。”
话音刚落,方休便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了。
然后,在他的视线中,白衣老婆一步步走来,越来越近,直至脸前。
白衣老婆缓缓闭上双眸,轻轻踮起脚尖,将唇瓣印在方休的嘴唇上,画面就此定格。
与此同时,一股无上的力量涌入身躯,随着力量的涌入,白衣老婆的身影开始逐渐变得透明,最终,直至完全消失。
而方休身上的黑袍也变成了一袭白袍,洁白胜雪,天道法袍!
霎时间,方休感觉自己好像不一样了,对这方世界有着难以想象的亲和,仿佛掌握了世界运行的最底层逻辑,一言而法天地,一行而动乾坤。
凌驾于时空之上,映照古今未来,独立天地之外,是道之终始,是至高无上,是万道归一,是观测一切,创造一切的主宰!
仿佛迈入了一个新世界。
他对世界的掌控,就好像对自身的神国,以及内天地的掌控一般。
可当他想要尝试掌控整个世界时,却发现自身权柄受阻,其源头就在天道之井!
天道之井中的老婆同样掌控天道权柄。
此时的天道之井已经破碎了大半,几乎再有片刻,就将完全破碎。
这时,方休的耳边甚至响起老婆的声音。
“老公.......”
方休的眸光骤然一寒,他深邃的眸光似乎穿透无尽封印,最终落在了井底的那位身穿黑色纱裙的老婆身上。
井底,老婆笑颜如花,嘴唇开合:“老公,我来找你了。”
看着黑衣老婆,他不可抑制的想起了曾经在命运长河上看到了画面,当时他推演自己的未来,利用死亡回档卡bUG,结果看到了两幅画面。
其中一幅便是刚刚,身穿白衣的老婆亲吻自己,而另一幅,则是自己跪倒在黑衣老婆脚边,神情痛苦,癫狂大笑。
命运已经印证了一半,那另一半的呢?
他的眸光越发冰寒,双拳紧握。
“那就是我最终的命运吗?我不接受!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