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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小希低下头,唇舌间一阵苦涩。
要小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同样做到这么多年不闻不问。
自己呢,难道就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和她失去联系的这几年,她又何曾关心过她?
“你要妈妈给你跪下吗?”杜蔷薇走到要小希的面前,说着就要跪下。
在杜蔷薇膝盖还没有落地之前,要小希搀住了她下坠的身体,说:“你跪下,小羽就能回来吗?”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告诉我?”想要知道的真相就在面前,可是,她用尽浑身解数,也没有办法一丝一毫的打动要小希。
“我可以毫不保留的告诉你小羽的事情,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要小希也不知从何时起,自己也这样的现实。
但,她并没有厌恶这样的自己。
要小希松了口,别说一个条件,就算十个,杜蔷薇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答应你。”
“很简单,你做的到。”要小希在心里默默的祈求要小羽的原谅,利用他的消息来得到自己想要的,她也是被迫无奈之举,“以后不要逼我去联姻,我早已脱离骆家,有选择婚姻的自由。”
“可是,你明知道阿渊……”杜蔷薇很矛盾,正因为她懂要小希的心思,才不能放任她追求所爱。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姓要,要小希。”要小希郑重提醒杜蔷薇。
曾经,这个姓氏带给过她希望,她为了能拥有一个合适的身份站在骆牧渊的身边,经历了太多,也放弃了太多……
没有人懂她的坚持。
“你是在要挟我!用小羽的消息,换你想要的,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选择获知要小羽的消息,就意味着放弃要小希未来的参与权,是个两难的选择。
要小希嘲讽的勾勾嘴角。
良心这个东西,杜蔷薇不会很陌生吗?
“你在逼我,可是你难道不知道,即便我不管,你叔叔那里也未必会让你自己做主。”杜蔷薇一语中的。
这也是要小希接下来要消除的顾虑。
她没有办法一举拿下杜蔷薇和骆景毅,只能逐个击破。
“我现在只要你的承诺。”
“我答应你,在你的婚事上不替你做主。”杜蔷薇只能让步。
要小希将杜蔷薇扶回到椅子上,然后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选择性的开始了讲述:“要雄好赌成性,这你应该很清楚。”
杜蔷薇点点头,她当然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和要雄的婚姻也不会走到尽头。
“小羽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是很好,而做手术需要一笔庞大的费用,我们没有钱为他……”
“没钱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杜蔷薇很意外,要小羽在生命垂危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而且,原因竟然那么的讽刺。
骆家最尊贵的女主人,竟然不拿钱给她的儿子看病?就面子而言,外人的唾沫也能把她淹死。
要小希苦笑,最需要的钱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找过杜蔷薇。
只是每次都被骆家佣人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杜蔷薇避而不见,是放弃了他们姐弟二人。
现在她摆出这样无辜的表情给谁看?
要小希不想无谓的追究原因,再怎么样,要小羽都不可能回来。
多说无益。
她继续之前的话题:“那些上门讨债的人,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小羽。这让小羽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那次抢救之后,小羽昏迷了整整七天才醒过来,医生说手术不能再拖下去。我找不到要雄,只好向骆叔叔求救。好在,小羽很及时地进行了手术,可是,三天之后,小羽就从医院消失了,至今生死未卜。”
要小希讲述过程中,杜蔷薇的指甲不知不觉掐进了要小希的肉里。
为什么?
要小希说的一切,她一点都不知情!
骆景毅从没有向她提起拿钱给过要小希。
要小希叙述过程中,她故意避重就轻,略过了属于自己的那段往事。
即便如此,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重新体会了一遍经历过的疼痛,那些痛,清楚的刻在她和要小羽独属的回忆里。
“有什么事情比你弟弟还重要?”杜蔷薇一时无法接受,要小希在要小羽最需要她的时候,居然没能守住他,“你看丢了他,这下高兴了?”
要小希连苦笑的力气都没了。
杜蔷薇看着她那不阴不阳的表情,甚为恼火,质问:“如果你当时用点心,你弟弟也不会生死不明!”
杜蔷薇说的不错。
要小希一直为这件事内疚,如果不是因为一时冲动,怎么会让自己身陷囹圄,置要小羽于无人照顾的境地?
他的失踪,她确实要付全责。
所以,忍受埋怨和数落,是她应该的。
这样,她的良心才能得到一点宽恕……
她毅然走出餐厅,将杜蔷薇的啜泣声甩在了身后。
她的眼泪,早在那几年就流干了。
现实让她明白,眼泪其实是最没用的东西。既求不来命运的宽恕,也换不回亲人的平安。
要小羽是她永不放弃的坚持,是她黑暗里的坚持的希望,正是因为有了他,要小希才一步一步坚持到现在……
她漫无目的沿着小道走着,却无心欣赏庄园的美景。
昨晚举办party的草坪上,一帮佣人正在收拾、清扫……tqR1
她驻足观望,骆家一向要求严格,怎么会放纵佣人到现在才打扫?
见要小希站在边上,一个佣人主动走过来,恭恭敬敬的向要小希弯腰致敬后,说:“小姐,二少爷说这里面有您和大少爷需要的东西,让我们留着。”
看着面前这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要小希一时也理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需要的东西?”她疑惑。
“二少爷是这么说的。”年轻的佣人目光直直望向还没有被处理掉的琉璃酒杯上。
要小希突然有点懂了骆牧离的意思。
那些最可能被动手脚的酒杯,确实需要检验一番。
她将其中一只杯子拿在手上翻看着,脑子里蓦然闪过骆牧渊那双炽烈灼热的眸子……
那种对情欲的原始渴望,让要小希深感惶然。
骆牧渊万不该将他当作吴波尔,她抵触做他的解药,也感觉内心构建的爱,一点一点在塌陷……
她青春里所有的对情感的懵懂全部押在了骆牧渊的身上,保留的纯粹与美好,在与欲望碰撞之后,要小希就只剩无措了。
所有的一切,跟她自以为的有了出入。
她找不到方向,甚至怀疑,对骆牧渊的爱,真有那么深刻吗?
佣人见要小希握着杯子发呆,轻唤:“小姐,您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要小希回神。
杯子上除了残留的淡淡酒香,并无其他的异味。
下药的人,会通过杯子吗?
要小希不肯定,也弄不明白骆牧离让人传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干脆将杯子一放,吩咐身边的佣人:“把这些杯子原封不动的拿去化验!”
“不会是这些杯子上有问题。”要小希的身后,深沉而笃定的男声响起。
“为什么?”要小希转身就问。
看到来人是骆牧渊,要小希身体明显一僵。
骆牧渊和骆牧离的声音很像,不仔细分辨,很容易混淆。
要小希差点把骆牧渊当作骆牧离!
“大哥……”要小希喃喃,手脚变得局促。
骆牧渊点点头,然后,无尽的沉默……
有那么一刹那,要小希很希望是骆牧离!
要小希的失落与无措,尽收骆牧渊的眸底。
她希望出现的那个人,显然不是自己。
是阿离吗?
这让他有一点不抓住马上就要错过的紧迫感。
“大哥为什么那么肯定不是在酒杯上动了手脚?”要小希打破了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沉默。
“拿去扔了吧!”骆牧渊冲佣人道。
佣人端起那一堆杯子,退了下去。
要小希秀眉微蹙,凝视着骆牧渊。
骆牧渊看透了要小希的困惑,于是解释说:“从party开始到结束,我一杯酒都没有喝过,也没有碰过杯子。”
“哦”要小希有些失望,这下一点线索也没了。
她搜寻着有关骆牧渊中药的蛛丝马迹,想要搞清楚是什么人在陷害?目的又是什么?
她有种强烈的直觉,昨晚呈现在她眼前的,并不是一个完整的计划,应该也没有达到原本的目的。
昨晚,是有史以来,要小希和骆牧渊最亲密的画面,就像是被烙在了脑海当中,深刻而清晰。他判断不了他是否真的情动,还是在药力的作用下,才会说出那种话。
她喜欢他,一直都是。
他还要问是不是,是她自己隐藏的太好了,他没有一点察觉。还是,仅仅随口一问。
不管骆牧渊是怎么想的,经历过那件事后,在彼此都清醒的时候,要小希显得无比的尴尬。
“那……你是怎么中的那种药?”
“我说我不清楚,你会不会觉得不可思议?”骆牧渊说话的时候表情严肃认真,根本不像在说笑。
他把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却没有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要小希的心脏猛然一沉,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