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始于足下(第二更)

鲨鱼禅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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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个人感情上来说,张德是很想把牛黄解毒丸给弄出来。然而人工牛黄需要用到牛胆或者猪胆,这就让人蛋疼了。

    天然牛黄就别想了,基本没戏。有了玻璃后,人工牛黄要提炼难度系数也不高。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杀牛就别想了,礼部那群瘪三为了吃牛肉,还得预定牛儿自杀。要是真来个大规模杀牛,别说李董要弄死他,光关中地里刨食的农民,都得扛着耙子把他敲个半身不遂。至于猪,虽说贫贱人家的确是吃猪肉,但一般吃肉,咬咬牙宁肯上羊肉,最不济也是鸡鸭鹅。没有阉割过的猪,那肉味,简直了。

    因此,养猪数量也一直上不去。

    在没有铁锅的日子里,猪肉就是垃圾……

    于是乎,同仁堂悄悄地在东城区挂牌上市的时候,一群饱经风霜的契丹奴正在祁连山山南挖野生的花花草草。

    身为一条工科狗,结构素面老张还是正常水平的,几何素描也还行,然而真要让他画个人物花鸟,那就傻逼了。

    但总得画吧,于是努努力,把三种不同的红景天给画了出来。

    为了捞一笔,张德也是蛮拼的,愣是自己带着四大保镖外加李震安菩还有程处弼,进了一趟高原。

    又是一年“蜜汁淋粽”没吃上,四个骚年也直接晒出了高原红,回到长安的时候,鬼都不认识他们了。

    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有程处弼,他的画风依旧是那么的粗犷霸气。

    至于唇红齿白人见人爱的长安欧巴,又长高了一些,长壮了一些,粗糙了一些。经历风霜的张大郎,越来越符合大唐人民群众欣赏的外貌。

    虽说北里的姐儿最喜欢小白脸,但老张还是觉得上辈子的画风更符合自身的审美。

    “哥哥,就这么个东西,我们顺着大河往西,走了五百里山路,值得吗?”

    程处弼拿起一枚小红景天根,感慨万千的样子。

    “三郎,你要牢牢记住,你现在拿着的,是一贯开元通宝。”

    张德一脸正色。

    骑着夜飞电的李震兴奋无比:“操之,大人听闻我竟然有种去青海,十分欣慰,写信夸我终有男儿气概!”

    “景阳兄自然是堂堂男子汉。”

    张德看着他,笑道。

    李震嘿嘿一笑,正了正撲头:“大人去陇右做了黜陟大使,也不知甚么时候回来。如今跟着操之行走江湖,当真是快哉,快哉啊!”

    “我等此行脚程,怕不是有两千里。”

    见李震这般兴奋,张德也是受其感染,十分感慨。

    上辈子走个几万里都不叫个事儿,野生工科狗扔外面哪年不要来个长征?然而在大唐出门行走,真没那么容易,回想起来,不胜唏嘘。

    “哥哥,这些山野花草,当真是灵药,能治‘瘴病’?”

    “此物蕃语‘扫罗玛布尔’,对付‘瘴病’,倒也不能说药到病除。”张德对安菩解释道,“若是泡水服用,却能预防‘瘴病’,且能提神醒脑,妙用甚多。”

    上辈子在装甲团混饭,老张才知道这玩意儿。这东西一开始推广使用,也是优先给驻扎高原的部队,对预防高原反应,很有效果。比起牛黄解毒丸,这东西的好处就在于,高原上有生长,取材简单,加工容易。

    既然不能跟牲口过不去,那就只能跟花花草草较劲了。

    其实这东西在长白山也有生长,但那地界现在是高句丽和靺鞨人占着,大唐还没有把触手伸过去,老张也只能望洋兴叹。

    “哥哥真是博学,竟然连药理也懂。”

    安菩一脸佩服。

    “大郎,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是一个有良心的吐蕃义士告诉我的。”

    张德正色道。

    “嘿嘿……”

    安菩嬉笑一声,挑了挑眉毛。

    红景天怎么捞一笔,张德也算过了。唐军在吐谷浑东部共有五千战兵,共计十镇,建十个邬堡,辎兵数量虽多,却多在祁连山东北。除非是大战在即,否则基本用不上。

    所以得按五千人来算,一个人五片差不多就是一支,要说回本的同时还得赚一笔,那就得最少一贯以上。

    这也是没办法,红景天采集也是要死人的,契丹奴又不能总靠抓,死一个就亏一个,他又不是李思摩,可以靠每个月上贡给李世民换个默许。

    而且最近因为“党项义从”这破事儿,把李思摩草原上逮人为奴这事儿给爆了出来,惊的一群五门七望差点吓尿,温彦博更是私底下骂李思摩“有类禽兽”。

    但大家没敢光明正大指着李思摩骂你丫是畜生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这疯狗虽然狂犬病晚期,但却是李董的忠犬,咬来的肉都往皇宫里送么?

    唐朝版捕奴队的坚强后盾,是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张德是亲眼看着李思摩怎么从正常人变成反人类疯狗的,所以,有些时候,老张觉得自己穿越的世界是不是《哈利波特》,而李董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

    太特么疯狂了。

    当然蓄奴这事儿大哥不笑二哥,五门七望也未必就干净,所以“党项义从”光环往李董头上一套,天可汗依然威名远播,老牛逼了。

    同仁堂让甄氏兄弟跑过去站台的代价也不小,至少定襄都督府新置二州医署的博士、司医、医正、助教等等缺位,都落在甄氏手中。

    医生的社会地位,在这年月并不高,甄氏兄弟要提携本家后辈需要的政治资源很匮乏,长安要是那么好混,俩老头至于这么拼?

    为子孙后代计,七八九十岁的人,嘴里就剩几颗牙,也得迎难而上。

    再说了,医官也是官,正经出身!

    张德一口气扔出来十几个职位,甄氏兄弟下面两代男丁,还得开宗族大会合计合计,看让谁去谁不去。

    为这破事儿,甄氏兄弟各自的儿孙差点狗脑子都打出来,官帽子,永远是那么的诱人。

    最后张德定了个章程:唯才是举。

    好吧,个人品德这事儿,咱们往后再说。没节操的人,才愿意把自家老底都贡献出来。

    老张还准备迂回搞个医学馆,好拿到一丁点的教育权。至于将来医学馆的学徒为什么跟着去烧制玻璃研究火药还是什么其他奇怪的东西,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对不对?

    靠礼部那帮废物,老张宁肯相信平康坊的都知行首都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等着长安欧巴去大力操哭她们。

    这年头,学医的终归是识字的,优质人力资源啊。

    想到这个,老张就低头看了看行囊中的红景天,感慨万千道:“希望这东西,能多骗几个无知的羔羊啊。”

    老话说得好,万里行骗,始于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