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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怎么会如此说?这……”
碧荷吓得浑身一抖,扑通跪倒在地,不敢相信地看着昭贵妃。
见昭贵妃面容冷峻,她半晌才迟疑开口:
“娘娘,难道是,三殿下写信告诉您的?”
昭贵妃的长甲戳在掌心,紧紧地咬住嘴唇:
“明儿在信中说,民间已经传遍了,那苏锐的夫人失心疯,丧心病狂得罪了端懿公主,被掌掴得鼻青脸肿,而苏夫人的亲女苏眠月,因为在宫中犯病,所以被皇上下令养在宫中。人人都道,三皇子即将娶一位失心疯的王妃!”
“娘娘!”
碧荷已经不敢说话了,只敢连连磕头。
怎么会有如此传闻?
“苏锐一个被皇上闲置的将军,早已没有什么实权,这也就罢了,本宫只盼着明儿能平平安安,其他的都可以不计较,可是……可是……明儿怎么能娶一个失心疯的女子!这不是要让他成为全京城的笑话吗?!”
昭贵妃差点将嘴唇咬出血来。
她唯一的儿子,她的明儿!
她可以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屈居于皇后和太子之下。
可她们,欺人太甚!
明知苏眠月此事已经沸沸扬扬,却依然瞒着她这个堂堂贵妃!
如果不是明儿难以忍受传言,将此事写信告之,难道她要被瞒到明儿成婚那天!
眼看明儿成了一个大笑柄,才让她知道此事吗?
“碧荷。”
过了半天,昭贵妃终于冷静了下来,冷冷地唤着碧荷的名字。
“是,娘娘。”
“帮本宫更衣,本宫要去养心殿求见皇上。”
昭贵妃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论如何,也要劝皇上把这门亲事给改了。
她就不相信,皇上这么爱面子的人,会愿意让儿子背负上娶了个疯女人的名声!
昭贵妃急急赶往养心殿,不知跟皇帝说了些什么。
起先,只听得殿中传来贵妃的哭泣声,随即便是皇帝恼怒的咆哮声。
皇帝已经有许久没有这么震怒过了。
养心殿的太监宫女吓得在门外跪了一地,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碧荷更是趴伏在地上,生怕昭贵妃惹得皇帝大怒,会被皇帝责罚。
一阵离奇的沉默之后,养心殿的殿门打开,却是皇上命卫公公进去。
“速去传苏锐到养心殿来!”
“皇上,再过一会,宫门就要上钥了……”
卫公公小心地提醒着皇帝,却被怒气仍未平息的皇上直接砸了一个茶碗盖,将额角砸得血流不止。
“废物!朕要你们有何用?!”
皇帝恼怒地指着卫公公。
见情势不对,忙匆匆小跑进来的王公公趴在地上:
“回皇上,请皇上赐下手谕,奴才这就去苏将军府中将他传来。”
皇帝的脸色虽没有好转,但却没有再责骂王公公,而是甩下了一道令牌。
王公公急急忙忙地离去,卫公公阴鸷恼恨的眼神狠狠地盯在他离去的背影上。
“好了,你也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皇上不耐烦地朝卫公公摆手,他这才敢低头离开,心中却是大恨王公公趁机讨好皇帝。
过了大约快一个时辰,苏锐才在王公公的带领下,紧赶慢赶地赶到了养心殿。
因为气恼,皇上和昭贵妃还没有用晚膳。
苏锐进入养心殿,见昭贵妃眼圈有些红肿,皇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由心头一惊。
他已许久没有单独面圣的机会,甚至连宫宴都被皇上勒令不要出席。
没想到,今日会突然被紧急地召来,却并非什么好事。
“苏锐!朕听闻你的夫人因失心疯,得罪了端懿,可有此事?”
皇上一开口,苏锐便心下一沉,大概知道了缘由。
见苏锐承认,皇上不由勃然大怒:
“既然如此,为何不来向朕禀报?莫非是以为朕念在过往的功劳,不会对你如何?”
皇上的怒气来的莫名其妙。
苏锐还没听说过,朝臣的内眷得了什么病,要向皇上禀报的。
但他也不敢反驳,只得低头连呼不敢。
“你不敢?本宫看你不是不敢,你是不安好心哪!你是存了心,要瞒住你府上那位苏夫人失心疯的事实,不让本宫和陛下怀疑你的女儿苏眠月!你是想要看着三皇子出丑!”
昭贵妃坐不住了,站起来连声指责苏锐。
她此时的举止并不合规矩,不过,皇帝也能理解她的愤怒,并没有阻拦她。
苏锐却听得浑身发抖,好好的,说着苏夫人,为何又扯上了眠月?
“苏锐,朕知道,诸位爱卿多忙于政务,对内宅诸事不甚留心,但你又不同!你难道不知道,令爱在宫中所犯之事?否则,朕为何要将她留于宫中?本来,还以为苏眠月只是一时惊惶才会信口胡言,现在看来,根本与其母是一脉相承!”
皇帝满腔被隐瞒的怒火,正好朝着苏锐发泄。
他说的苏锐与其他人不同,并不忙于政务,更是戳中了苏锐的痛处。
苏锐颤着声音:
“皇上和娘娘的意思是……?”
看皇上和昭贵妃愤怒的程度,分明是在指责他,故意要将有失心疯的女儿嫁给三皇子。
“皇上,娘娘,就算微臣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隐瞒这种事啊!实在是……贱内病发突然,微臣也没有料到,更不知道……眠月在宫中胡作非为之事。”
他颓丧地低着头。
皇上没有作声,昭贵妃却是冷哼道:
“是了,想来那苏夫人是不会告诉你此事的来龙去脉的,你被一个疯子耍得团团转,对内宅之事一无所知,你可是想这样回答本宫和皇上?”
昭贵妃气急败坏了,说话也就无所顾忌起来。
苏锐不敢反驳,只是听得心头滴血。
她说得太过分了,皇上反倒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贵妃也是爱子心切,难免情急了些,不过,苏爱卿的府上,确实该好好整顿了,内宅不修,何以修身齐家?”
“皇上!”
昭贵妃不是要听这些,最关键的一件事皇上还没讲。
苏锐满脸都是祈求,皇上又想起当年之事,多少对苏锐有些亏欠。
“事已至此,苏眠月与三皇子的婚事就算了吧,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