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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之际,天高云淡,风朗气清。
整个京郊的围场都被皇城的侍卫团团围住。
这一大片土地,将被各位达官贵人们用于狩猎。
京郊的猎物自然没有那么多,也没有那么稀奇,不过,贵族们狩猎,图的是个乐子,又不是要真的去打老虎。
自然有大批早已被豢养好的猎物,被丢进了猎场。
从东走西顾的灰白兔子,到梅花鹿都应有尽有。
唯一被装在笼子里,要等皇帝宣布开猎时,才会被放出来的猎物,是一头吊睛白额虎。
这头老虎似乎感觉到危机将近,一直在笼中焦躁不安地走动着,时而发出一声剧烈的咆哮,即便是远远站着的苏素,都感觉到地面为之震动。
在她所生活的那个年代,老虎这样的动物,只能在动物园里远远地看着,并没有像这样感受到生命的威胁。
苏素默默地后退了两步,没错,她感觉到这头老虎对她的生命产生了威胁。
尽管它现在还在笼子里。
虽然正式开猎要明天早上才开始,但大多数人已经到达了猎场。
当然,依照惯例,男人们和女眷依旧是分开的。
这一次,夏至牢牢地跟在苏素身边,免得她又遇到诸如苏眠月之流,想要对付她的人。
苏素的紧张情绪感染了夏至,她有些惊诧地扭头:
她还没见过苏素这么害怕一样东西呢。
“县主,你很怕那头老虎?”
夏至不免要问。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它杀气很重,跟我相冲。”
苏素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用感觉流派让夏至信服。
夏至对她所说的自然是深信不疑:
“那县主站到这边来吧。”
经过宫中侍卫的检验后,苏素便被安排到猎场边一个不起眼的帐篷里。
为了追求这种狩猎体验的真实感,皇族们每年狩猎时,都会居住在猎场旁边的帐篷里。
这可真是……
苏素端详着帐篷内的布置。
这可真是欲盖弥彰。
说是帐篷,其实与一座小房间也没什么差别了,该有的地毯,床铺,灯具一应俱全。
这还是边缘的不起眼小帐篷。
像皇上皇后所居住的帐篷,肯定有平日里几间厢房那么大。
苏素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陆陆续续有人来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据说皇上和皇后明日一早才会到,这些早到的人,不过是想争取表现,获得一点印象分罢了。
“等晚些没什么人了,我们再出去散散步。”
苏素示意夏至,先休息一会。
到了晚间,苏素正想出门,就遇到了与她心有灵犀的夏释,匆匆跑到她的帐篷门口,低声说:
“县主,王爷请您到草场那边相见。”
“这就来。”
苏素一边拉着夏至走出去,一边觉得自己好像做贼。
怎么进了猎场,跟司焱煦见面都像在偷情似的。
司焱煦见了苏素,就挥手让夏至和夏释一边待着去了。
“你住那么小的帐篷可还习惯,可有什么短缺?”
进了这处处有耳目的地方,司焱煦真有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特别是在这猎场,起码还要待上七八日,他忽然对苏素生出了各种不舍。
“王爷……”
苏素好笑又感动:
“那帐篷哪里小了,我觉得挺好的,东西也都齐全,并没有短缺。”
“那就好……”
司焱煦说完了这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好……弯。”
“嗯,确实好弯。”
苏素煞有介事地跟他一起抬头,心里暗笑,他一定是想顺口说好圆吧。
两人看完月亮,交流完生活上的信息,司焱煦终于想起自己的正经事:
“对了,今晚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可记得当年在平城时,严羽飞说过,太子府似乎有东夷的异人,擅东夷秘术之事?”
“嗯。”
苏素点点头,虽然过去了一段时间,不过当时对她的震撼可不小。
毕竟这不同于以往她对医术的了解,似乎有些逆天了。
“我在想,你能否调制出一种毒药,模拟东夷秘术的效果?”
司焱煦试探着问道。
苏素皱起眉头,很快猜出了司焱煦想要做什么。
“王爷是想对三皇子……”
见与她心意相通,司焱煦笑了:
“无须毒性太强,不要真的将他毒死了,只要让他觉得……”
“让三皇子觉得,是太子命人想去加害于他即可,王爷是否这样想?”
“不错。”
在苏素面前,司焱煦并不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并非一个善人,只是为了求自保,而苏素是能理解他的那个人。
“这个,应该不难,只是我要知道,东夷秘术的毒性,显现出什么样的效果。”
苏素抿了抿唇,很快答应了。
“这个不难,夏释也对此有所了解,一会让他送你回去,顺便告诉你就好了。”
司焱煦看了看天色,到底不敢跟苏素聊太久。
这里随时都可能被侍卫发现,他虽是王爷,却也容易引人非议,最重要的是,引起皇伯父对苏素的怀疑。
依依不舍地目送苏素离开后,司焱煦才转头离去。
而苏素往回走着,却见远处隐约有几个人影,他们手上还提着宫灯,阵仗不小,难道是宫里来的人?
苏素本能地想躲开,前面一个人却叫住了她:
“是什么人在那边?”
苏素只得对着身后的夏释摆手,示意他赶紧走,别被人联想到她和司焱煦见过面,自己则几步上前:
“是苏素在此。”
“原来是安平县主,这大半夜的,怎么还一个人出来逛?”
那女声柔和笑道,宫灯逐渐照亮了苏素的面前,她才看清楚,这一行人是昭贵妃。
昭贵妃居然没有跟皇上皇后同行,而是提前来了猎场,难道……
是为了来见三皇子?
“苏素见过昭贵妃,苏素是见夜里风凉,出来看看夜景。”
苏素一边思忖着昭贵妃为何在这里,一边请安。
“起来吧,就我们几个,何必多礼,不知县主看到什么风景了?”
昭贵妃笑着走近了苏素,示意她扶着自己。
这是亲热示好的举动,苏素不敢乱来,连忙扶好她,又转头看了看她身后的宫人:
“贵妃娘娘,苏素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