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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悠悠尴尬地看着一张张求知的脸,其中还包括傅俊烨,他除了求知,更多的是渴望。
“那个,书已经找不到了。我幼年时,不小心掉落到火堆里。抱歉,抱歉,以后我若是想起来其他的佳句,一定与大家共享。”
“真是太可惜,石某这辈子都无缘得见这样的书。”石永光干了一杯酒,然后突然跪在地上,给地上又洒了一杯酒。
“我得送送这本伟大的书,就这样葬身火海,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说完,他还冲着地上磕头。
这一幕让周围来找姑娘的男人都蒙圈了,这到青楼玩耍,怎么还搞上磕头。
宋悠悠看着这个逗比,忍不住笑了,这人真好玩,脑回路实在是一朵奇葩。
“各位公子,我们姑娘有请这位宋公子入内弹琴。”梅香姑娘身边的侍女,满脸笑容地对宋悠悠行礼。
宋悠悠用手指着自己,“我吗?”
“对,就是公子您,您的文采让我们姑娘佩服,特邀您。”侍女也是满脸崇拜。
“劳烦小姐姐去对梅香姑娘解释解释,刚那几句诗,并未宋某独创,而是借鉴的。宋某不配,让姑娘见谅。”宋悠悠实情告知,实在是不能骗漂亮的小姐姐。
侍女脸色微微变化,赶忙回去禀告。
“宋小兄弟,这梅香花魁可是我们镇上最漂亮的女人,一年最多也就十来次见客人。你这放弃的机会,真是让兄弟们眼热,听闻她那身材……咳咳,你泼我做甚?”一男人开始大放厥词,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会傅俊烨泼了一脸酒水。
“读书人开口就是污言秽语,就不怕犯了口孽吗?”傅俊烨岂能让小媳妇听这些,当下就要离开。
“公子请留步,我们姑娘有请,她非常钦佩您。”小侍女去而复返。
宋悠悠意动了,毕竟见识见识花魁的闺房也不错,再说花魁今日穿的衣衫,她觉得还可以改动改动。
但是傅俊烨这里,她期盼地看着他,眼神里都是恳求,答应,答应,赶快答应……
傅俊烨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他真的猜中了,小媳妇要去找姑娘,他却要在外面等着。
“傅兄别吃醋,花魁看中的人可不多,兄弟们都没有机会,我们只能眼馋宋小兄弟。”石永光拉着傅俊烨,挤眉弄眼地说。
在这些书生眼中,这可是天大的福分,才子与佳人本身就是佳话。
“我等你一个时辰 ,去吧。”傅俊烨不是因为其他人的话,而是因为小媳妇非常想去,这才是关键。
宋悠悠满面春风地跟着小侍女来到了传说中的花魁房间,并没有大红大紫,反而处处都透着高雅。
“公子请进!”梅香姑娘已经摘下面纱,出门迎着宋悠悠。
此刻得见花魁真容的宋悠悠,忍不住笑起来,“小姐姐,真是国色天香。”
“当不起公子的赞赏。”梅香姑娘听到这样的夸奖,非但没有觉得肤浅,反而带着几丝骄傲。
“我可没有说假话,我不是公子,我与你一样是姑娘家。欺骗了小姐姐,对不住。”宋悠悠大大方方地承认女儿身,就算不说,估计等一会也能被看穿,不如现在直接说。
“宋姑娘?真是没想到姑娘如此爱书,真是让梅香羡慕。”更羡慕有人带着她来到青楼,她是卖笑,对方则是好奇,人跟人是不能比的,梅香很快就调整了心态。
因为对方的眼神中没有对她一丝一毫的鄙视,反而还带着几分喜欢。
第一次被女人喜欢,梅香特别不适应,往常女人见到她,都是无比地唾弃。
有人甚至带着家丁来青楼打闹一番,贴在她脑门上,永远都是贱人,狐狸精,不要脸。
可这张脸皮谁不愿意要呢?
她很少点客人,哪怕老鸨逼得再厉害,一年也就点那么个十来次。
可再过两年,她也会面临着年老色衰,哪怕不愿意接客,也得被定上价格,供人挑选。
看着梅香姑娘自怨自艾的表情,宋悠悠脱口而出,“怎么才能给你赎身?”
“赎身?宋姑娘别开玩笑了,您给我赎身,将我安置在哪里?我现在可是这家青楼的摇钱树,没有一万也要八千。”梅香自嘲地笑着。
宋悠悠没想到这么贵,刚刚她有点冲动了,尴尬地说,“我没有这么多银子。”
“银子我有,可是我离开青楼又能做什么呢?这世道,青楼女子的出路,就是熬到老鸨,或者给人当小妾,外室。我不愿给人做小,任人打骂,最后命都没有了。蝼蚁都会偷生,我想活着,这世间的美好,我还没有看够。”梅香姑娘与宋悠悠聊天,觉得很舒服,坦诚相告,并未有任何虚伪。
与那些男人谈话,她都习惯性地掩盖真实的自己,但是与女人则是不需要。
“我觉得你的衣服改一改会更飘逸,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开一个成衣铺。你给我当掌柜,如何?”宋悠悠就是欣赏梅香姑娘的气质,还有她的实诚。
“如何改?”
“这里我们可以用丝带束起来,既增加了飘逸,又突出了你的身材。我做衣衫不行,这些都是我设计的,你看看。”宋悠悠随身携带的图纸,本来是出门寻找灵感,看是否需要修改。
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她拿出来一张一张地铺在桌子上。
没有女人不喜欢衣衫,梅香姑娘看完这张,又看那张,“美,好美!可是这样的衣衫,我们这些青楼女子,配吗?”
“青楼女子怎么呢?自古至今,有情有义的姑娘们多得是。不偷不抢,怎么就不配?”宋悠悠觉得这是一种供给关系,如果没有男人来,还会有青楼吗?
凭什么男人不被指责,都去指责女人。每一个入青楼的女子,都那么凄惨,还要惨上加惨吗?
梅香姑娘眼含热泪,“你真觉得我们……”干净吗?
干净这两个字她说不出口,她觉得不配。
“我觉得你很美,很知性,很干净。”宋悠悠仿佛察觉到她的内心,她真不鄙视这些青楼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