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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黎均再度对着他们两人鞠了躬,随后轻声朝着凌菲的卧房而去。
门没有锁,他也没有敲门,径直打开,轻手轻脚进入。
室内的窗帘都拉着,屋内一片昏暗,能看出她蜷缩在床上,背对着门口,娇弱的身子在被子下显得单薄。
他以为她睡着了,可是却传来她的声音,涩涩的,听着让人心酸:“妈,我不想吃东西,我想睡会……”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边,脚步有些沉重,过了良久,才移动着走到她的床边,从上到下俯视着,只能看到她长长的发拢在枕头之中,露出半边白皙的脸颊,他没有动,一瞬不瞬望着她。
可能是感觉到身后有异样,凌菲转了个身望去,待看到莫黎均时,顿时怔在那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视线,她闭上眼又睁开,他仍然站在床边,而她,一下子坐起,瞪着眼望着他。
“你……怎么……是你?”
莫黎均望了她良久,唇角绽开笑,受伤的手仍然打着石膏,他坐到床边,口气轻松:“护工跑了,害得我都没好好吃过饭,当然得找来了……”
虽然他一脸的轻松惬意,甚至唇角带着微笑,可是她一听他的话,仍然忍不住想要哭出声。
看到她眼眶慢慢范红,他脸上的笑容也终究挂不住,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我想你……苏苏,我想你……”
她伏在他的肩头,一听到他的话,一下子泪如泉涌:“黎均……你明知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过不了,我走不过去……”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是她知道,他一定什么都调查过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他能知道一切后再来找她,她很感动,可是,她同样也清楚自己是怎么样的人。
“不,不会的……你听我说……凌菲……”他微拉离她,双眼紧紧锁着,一字一句,再清楚不过,“你听我说,我们,重新来过……你是凌菲,我是莫黎均……从今天起,我们重新来过……”
仍然有泪流下来,止也止不住,她何其不知道自己是凌菲,可是她已经试过了,试过了……
“凌菲,你愿意……做莫黎均的女朋友吗?”
她知道他的用意,可是如果她能走过去,她就不会逃走了,她只是望着他,没有答话。
“要不,我也改名?你说,我叫什么?小狗,小猫?小猪?”他的话让她破涕为笑,
“叫你猪头!”她哽咽着说,他却豪爽得答应:“好,我是猪头,你是小猪头!”
“你才是,我可不是……”凌菲举手打他,他却咧嘴笑,那么生动,那么温暖,让她怔在那里,而他,一下子搂过她:“菲儿,再也不要离开我了,不管你发生过什么,你始终都是我心中的那个人,如果你不想让我孤独终老,那么,请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苍茫浮生,我会迷失了我的方向,我怕再也找不到你,找不到让我活下去的勇气……菲儿,为了我,也不要再离开了,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莫黎均紧紧拥着她,在她耳畔轻轻说着,而她,说不上话来,哭得透不过气,只伏在他的肩颈,一个劲点着头。
“让我们一起忘掉过去,一起携手走未来的路,莫黎均爱凌菲,莫黎均离不开凌菲,莫黎均放不下凌菲,所以,请你也不要再丢下我,不要再让我着急,好不好?”
她仍然点着头,呜咽着,伸手环住他的颈子,是的,她愿意为了他,再努力一次!
门边,凌月婵捂住嘴,倚入身边的凌爸爸怀里,而凌爸爸,轻轻为他们带上门,揽着凌妈妈朝客厅而去。
“不要再伤心了,至少……他还是来了,还是带着爱找来了……”凌爸爸轻叹,他的女儿,何其不幸,又何其幸运,至少莫黎均,没有让他失望。
“我想不到,他会说出那么一番话……我也被感动到了……菲儿,还是没有看错人……”凌月婵哽咽着。
“女儿看上的人,当然错不到哪去!”凌爸爸终于露出笑,这么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笑得如此舒心。以前那些阻碍,只是怕有个万一,万一莫黎均会介意,那么,到最后,伤心绝望得仍然是女儿,而她如果再一次接受不了,是不是还得再跳一次楼?
做父母的,怎么能让这个万一发生呢?
凌月婵没再说话,五年了,莫黎均的心,天地可表了。
中午吃饭,凌妈妈特地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看着对面小两口吃得欢乐的样子,她也低下头微笑,这两天,菲儿胃口都不好,无论她做了什么以前她最爱吃的菜,仍然吃不下多少。
而现在,看她吃哪个菜都香,果然,心情好了,什么都好。
“还没订酒店吧?”一边,凌爸爸突然出声。
“哦,是,还没有……”莫黎均忙回答。原想说下午出去订,结果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凌爸爸的一句话噎住。
“那别订了,就住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