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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扎入森蚺的身体,森蚺颤抖了一下,更快更猛烈地缠上鹿鸣的身体。鹿鸣的手臂、上半身、头部完全被森蚺缠住。此时那条受伤的森蚺已经远去,另外一条看到猎物已经被这条森蚺缠住,也掉头游走。
鹿鸣感觉身上缠绕的森蚺肌肉在剧烈的收缩着,他趁着还能呼吸,深吸了一口气,运功于全身抵抗森蚺的绞杀。
森蚺缠着鹿鸣沉入水面,慢慢向岸边靠拢,鹿鸣已经完全不能呼吸了,全身被挤压着向内收缩,每一根骨头都要碎裂了,肺里刚刚吸入的空气已经被挤出来了,头部像裂开一样,眼前也开始发黑。
森蚺感觉到猎物还活着,它好像有些惊诧似的,因为即使它捕获凯门鳄的时候,绞杀了这么长时间,猎物早该死了,此时应该都可以进食了。森蚺又加大力度,死命地绞杀着鹿鸣。
鹿鸣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但一种强烈的不甘在他脑中盘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拉长,柔软的腹部已经开始像拧湿毛巾一样转圈了。
就在这时,鹿鸣感觉丹田中“扑”的一下,有点儿像一颗种子发芽破土而出,又有些像密闭空间中爆炸了一颗手雷,瞬间丹田如同充满气的球一样膨胀,随后一股热流顺着全身经脉飞快地流动起来,所到之处的身体疼痛全消,似乎充满了力量。
很快,这股热流已经全身转了一圈,回到丹田,但丹田的位置是被森蚺挤压拉伸的最严重的地方,这股热流像待不下去一样,再次开始顺着经脉全身旅行。
旅行了三圈后,鹿鸣完全清醒过来,他能感觉到森蚺仍在用力,但是自己却没有受伤的迹象,反而完全可以和森蚺的绞杀力量对抗。在清醒状态下感受到体内热流的流动,鹿鸣心中大喜,这就是老道和夏明辰提到的内息。
通常练武之人先练外功,外功精深之后,身体协调如意,全身上下皆可发力,身体就是一个整体。再提升的话就不仅仅是靠练功了,而是主要靠感悟,对功法、对自身、对天地间万物的感悟。感悟到了一定境界才有一线可能由外而内,在丹田中形成力量之源,也就是内息的源头。
鹿鸣前期的问题就是已经开始形成了内息的种子,但他内心之中对自己的力量提升充满了疑问,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对的,这样在由外而内的过程中,内外无法做到协调,“内”根本不接受“外”,功力高到一定程度后变成无处可去的洪水,自然顺势消退。
幸运的是,鹿鸣在功力减退后,偶然在丛林岸边目睹了惨烈的猎杀,内心豁然开朗,真正达到了内外和谐的基础。今天在森蚺的绞杀之下,早已存在的内息种子在外力刺激下骤然爆发,完成了内力高手很长时间才能完成的过程。
鹿鸣感受着内息的运转,体会着生生不息,圆润如意的意境,他福至心灵,放松身体,不再主动和森蚺相抗,任由内息自主运转,渐渐物我两忘。
不知过了多久,鹿鸣感到了一丝危险,再次清醒过来。正看见那条森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在鹿鸣头顶张开大嘴,准备吞下鹿鸣了。
鹿鸣双臂用力向外一撑,缠绕在身上的森蚺好像一根不那么结实的麻绳,一下子松了几圈。森蚺好像不相信这个小小的猎物有那么大的力量,再次用力,企图绞杀鹿鸣。
鹿鸣刚刚体会了成为内力高手的厉害之处,心头不禁狂喜,他轻松地撑开森蚺的缠绕,双手扣住森蚺的身体,双臂平伸,双手向外推去。之前感受到的森蚺的巨力变得不值一提,森蚺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不能和这个小小猎物相抗,它顺势解开缠绕,张开大嘴,咬向鹿鸣。
其实这时鹿鸣有些感激这条森蚺带给他的机缘,森蚺恐怖的大嘴和里面的獠牙在此时看来也显得可爱起来。
鹿鸣伸出手,看似轻轻地拍了一下森蚺的头顶,森蚺的头部一下子垂了下去,全身的肌肉都不足以支撑了,整个身体也随之沉入水底。
落到水底的森蚺凶性大发,再次昂首而上,准备和鹿鸣厮杀到底。
鹿鸣却无意再和森蚺纠缠,他向岸边游了过去。此时鹿鸣在水中游泳,和之前相比更和谐了,仿佛与水溶在一起,连出水换气都不用,手臂划水也更有效了,只是简单划了两下,身体已经前进了一大段距离。
等到森蚺从河底重新抬头准备袭击猎物时,它已经失去了鹿鸣的踪影。森蚺浮出水面,它的猎物已经在岸上了,活蹦乱跳精神焕发,森蚺没有上岸,在潭中沉下水面,悻悻而去。
鹿鸣到了岸上,做了一个深呼吸,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是新的,心里无比舒畅。他望向水潭对岸,并没有人逃脱的痕迹。
刚才只有一条森蚺去追托马斯,即使在河中托马斯很难敌得过森蚺,也应该有很大的机会逃脱,但现在岸上没有逃脱的痕迹,而且也不见吃饱了的森蚺在河边休息,不知发生了什么。
鹿鸣现在也没心思追查托马斯的下落,他急着体会自己的新境界。刚才在水中和森蚺搏斗,鹿鸣的衣服有些破损,而且又脏又湿,穿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鹿鸣索性脱光了衣服,在水中洗了个澡,又找了些树杈,在岸边的空地上搭了个架子,把衣服也在水中清洗了一遍,摊在架子上晾晒,自己盘坐在草地上,试着运起内息。
刚一动念,丹田反应极快,内息瞬间流动全身。鹿鸣突然明白了那天和夏明辰交手时的情况,夏明辰仅仅和鹿鸣搭手,浑身不动,劲力已发,而且鹿鸣当时根本不是对手,这就是内息的作用。
可鹿鸣有些疑惑,按照自己现在的感觉,夏明辰当日的内息有些弱了,这不合常理。夏明辰外功转为内息已经三年了,自己才刚刚成功,自己的境界怎么会比他还高,但这种感觉又极为真实。
鹿鸣也不明所以,看来只有再见夏明辰后当面请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