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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眼中一片冷冽,再看向王婉婷的时候,眼神却是凝住,因为王婉婷那丫头,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几乎整个就是女版的赵熠。
这就让嬴政格外诧异,从而对接下来王婉婷的反击,有了几分期待。
但是没等王婉婷开始反击,一个苍老的声音,陡然在大殿之中响起。
“陛下,臣,有本要奏!”
群臣循声望了过去,嬴政看到走出班列的人,瞳孔微微眯起,眼中冷意更盛。
原来说话的人,是孔甲,这位孔圣人的嫡亲后人,终于也要动手了吗?
嬴政很清楚,孔甲这种人其实跟眼前那些世家代言人几乎一样,迂腐,执拗,对所有新生的理论和事物,通通持排斥的态度。
而看到孔颖达出面,刚刚进谏的大臣们,一个个欢欣鼓舞,表情变得更加兴奋。
有这位出面,怕是王婉婷在劫难逃了!
毕竟是孔圣人的后人,这位的脾气秉性,朝臣们都一清二楚。
嬴政可能不会把他们的话当回事,但绝对不可能不把孔甲的话不当回事。
只要接下来孔甲对王婉婷一通训斥,这帮御史大臣们一起再加把劲,王婉婷今天铁定要栽跟头,至少也是要被罢免。
嬴政心情已经变得不美丽,他知道孔甲的脾气,简直就是冥顽不灵。
所以都不用猜,嬴政也知道,孔甲定然是跟眼前这帮人沆瀣一气,要自己废掉王婉婷。
正如那几个刚进谏的大臣所料,嬴政确实可以不给这些进谏的世家代言人面子,但是不能不给孔甲面子,如何化解眼前的局面,就成了嬴政的一道难题。
今日的早朝,王炽作为太子随侍和张苍一起,也上了朝堂,但是他们的位置排在最后,只能够远远看着前方正在发生的一切。
看着眼前的局面,王炽心急如焚,压低声音问张苍,“张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围攻婉婷,婉婷真的做错了什么吗?”
张苍其实也有些紧张王婉婷,可听到人家父亲问起,也不好实话实说,只能劝道:“没事人,有太子在呢,肯定不会让咱丫头吃亏的。”
“就是眼前这位孔老夫子不太好解决,陛下这时候也为难呢,怕是今天有的折腾。”
听到张苍半真半假的话,王炽的心揪得更紧了,但这里是朝堂,他想站在女儿身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嬴政长身而起,紧盯着孔甲,沉声问道:“孔大人有话尽管说,朕洗耳恭听!”
孔甲清了清嗓子,这才淡淡说道:“老夫刚刚看到这么多大臣们进谏,好半天才听明白,居然是为了攻击一个小姑娘,实在是觉得汗颜,老夫真的是耻与尔等为伍!”
孔甲一句话,满堂瞬间一片哗然,刚刚还乐呵呵等着孔甲说话的大臣们,听到孔甲这番话,整张脸瞬间都绿了。
朝臣们也都纷纷觉得奇怪,孔老夫子不是要攻讦王婉婷吗?怎么攻击起那些攻讦王婉婷的大臣们了?不会是老人家搞错了吧!
不止是朝臣们不解,嬴政和赵熠,乃至在后面竖直耳朵听着的王炽和张苍也都愣住了。
而孔甲的话,还没说完,“尔等年纪不小,痴长人家女娃娃几十岁,却一个个不干人事!”
“王府正自执掌造纸府和印刷府以来,我大秦书市一派欣欣向荣之像,尔等难道都没看到吗?”
“还有我大秦寒门学子,如今所用书籍和纸张,都出自造纸府和印刷府,某就问你们一句,王府正不在了,你们这些人,谁能创造出如此盛况?”
孔甲的话,直戳这些攻讦王婉婷大臣们的内心,这些大臣们面色瞬间涨的通红。
有些事情,是上不得台面的,一旦要是说了,那可就是真的撕破脸面,可放眼整个大秦,即便是嬴政,恐怕都不敢跟孔甲撕破颜面。
所有人都想不通,孔老夫子这是怎么了?难道造纸府和印刷府给了他好处?要不然怎么会帮着那个女娃娃说话呢?
嬴政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只要孔甲不给他制造麻烦,嬴政就高兴。
【哟呵,孔老夫子可以啊,没想到居然帮婉婷那丫头!】
【如此看来,孔老夫子算是个明白人,也算是真正的读书人,明白读书人的苦处。】
【嗯,有这老家伙压阵,我就不用出马了,早知道这样,就该在太子府睡觉的。】
听到赵熠的心声,嬴政忍不住朝赵熠这边看了眼,发现赵熠居然还真的又躲进廷柱后面打盹去了,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身为大秦储君,居然成天就只记着睡觉,就不能给自己长点脸,替自己分点忧吗?
不过对于赵熠的心声,嬴政也是持认同的态度。
孔甲是天下学子心中楷模,身为士林泰斗,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够影响很多人。
他要是想要毁掉一个人,真的只用一句话就够了,但若是他愿意帮一个人,同样也是一句话就足矣。
王婉婷执掌造纸府和印刷府后,为天下学子带来廉价的纸张和书籍,这都被孔甲看在眼里,身为学子表率,孔甲自然不会做寒天下士林心的事情。
虽说王婉婷是女子,而且是才满十岁的女娃娃,可只要能够把事情做好,孔甲也是愿意支持的。
见众人被惊到,孔甲干脆再抛出一记重磅炸弹,“自即日起,我,孔甲,代表他天下寒门学子,奉太子殿下为师!”
奉我为师?赵熠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看向孔甲。
【特么开什么玩笑,我什么都没干,奉我为什么师,别给我找事啊!】
【都一个个看什么看,跟我没关系,我啥都不是,当什么老师,开玩笑吧,个老东西没事儿能不能不要胡乱说话,帮丫头就好好帮丫头,往我身上胡扯啥?】
嬴政听到赵熠的心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赵熠真就是啥都没干,怎么就被孔甲代表天下寒门士子奉为师尊?
自己这么勤勉政事,怎么就没见他奉自己为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