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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婴儿的瞬间,乔恩果然定在原地,急欲喷射的霓虹之光突然收缩,渐渐平静下来。
此刻,他感应的更加清楚。
那源自于本源的血脉让他瞬间判定这就是他未曾谋面的儿子。
但当他看到婴儿肚皮上的刀口和空缺的肾脏,尤其小腿处还不断向外渗着宝蓝色骨髓时,刚刚平息的霓虹之光瞬间爆炸,向四周喷射而出,凝聚成一只霓虹手掌,如同小山般镇压而下。
“你敢这样!死!”
在霓虹手掌出现的一瞬间,滋滋作响,一圈圈褶皱出现,这些褶皱不断向中心堆积,仿若整片空间都要被熔炼掉。
李自然能清晰的感觉周围不断提升压力,仿若一把把凌厉的尖刀刺在皮肤表面。
他很害怕,却不能退缩。
他得赌一赌,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特别在乎他手上这个精灵。
手掌开始用力,指甲沿着那细嫩的宝蓝色脖颈穿进皮层之下,将那隐藏的经络直接压了出来。
“我说了,别靠过来!”李自然用最大的力气吼道,不知不觉在向后退,他的变形阵远远没有成型。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背后早已大汗淋淋,双腿更是不受控制在发抖,但他整个人却装做若无其事。
他必须这样做,眼下这个人是他完全够不到的天花板人物,现在,他再火中取栗。
庆幸的是他赌对了,霓虹之光构建的大手缓缓消散,空间显现的褶皱渐渐消失,整个磨坊残骸处似又恢复了正常的气息波动。
乔恩没有动,但他双眼已彻底通红,不时想散射霓虹光束,他在克制,可他显然并不喜欢如此压抑自己。
轰!
突然低下头看向地板,两只眼睛瞬间发射处实质光束,光束沿着地板直直插入内部,无限制的向地底延伸。
连续两个呼吸后,通红的光束才慢慢变淡,最后华为虚无,等乔恩再抬起头的时候,双眼已恢复成了正常的霓虹之色。
“你想怎么样?我可以放你走!”低沉的声音似已不含半点怨气了。
李自然可不觉得,尽管现在地板上是两个只有手指粗的小口,可在刚刚一瞬间,他清楚看到对方双眼的光芒直接将沙粒融化,那两条光束不知在地底穿梭了多远。
如果这两束光落在自己身上,恐怕根本不需要时间,就能将他切割干净。
李自然深深吸了口气,握着婴儿的手掌不自觉紧了不少,他生怕一不小心对方突然袭击,将他的五根手指齐齐切掉。
“离我远一点。”李自然快速说道,他也在快速变动方位,尽可能的将变形阵绘制完毕。
乔恩很配合,慢慢后退,甚至将手高高举起来,示意他没有威胁。
李自然可不觉得,这种被动撤退只会换来更疯狂的报复,更何况此刻的李自然根本没有自保的水准。
可在对方配合性后退后,李自然却不知该说什么呢。
放自己走?
根本不现实,他敢保证对方能完全锁定自己,丧失筹码一瞬间,就是自己死亡之时。
可他该怎么给自己提供一点保障?
答案很简单,没有。
除非让对方自断手脚,更或者让其生生将魔力修为废掉。
这不可能,但李自然需要尝试。
“我并没有要这个精灵的性命,只是移植了一颗肾脏,他的骨髓仍旧可以再生,这根本死不掉,你应该明白,我并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邪恶巫师。”李自然强行给自己辩解道:“我知道你很恨我,恨不得将我立刻杀死,但我也想活着,所以,麻烦你把自己的修为散掉。”
“你!”乔恩身上的霓虹之光又要涌荡,可看到李自然手心紧紧握着的婴儿时,生生将怒气压了下来,笑道:“好的,我听你的,但你要保证他的安全。”
说着,一丝丝光芒开向外散射,红色,绿色,蓝色,黄色,各种各样的光芒如同气球般疯狂的从乔恩体内逃逸出去。
光影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渐渐的出现心脏,显现出血管,皮肤,最后连头发都完全显露出来。
头发银白,皮肤褶皱,俨然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
“可以了吧!”
乔恩的声音完全变了,没有刚刚的强势,反而沙哑无力,似随时寂灭一般。
肉眼看过去,对方似真不行了,李自然没想到,对方真的按照他的要求散去修为,可他清楚一个强者绝不会这么做。
当然即便对方真的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李自然也不相信。
因为他不会这么做。
“我需要将你变形!”李自然提出了更加过分的要求,“只有将你变成另一个物种,我才能更放心。”
“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心吗?我是个老头,只想有血脉传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乔恩看上去非常苍老了,话音中还夹杂着咳嗽,“你就算帮一个老人完成最后的夙愿,我会感谢你的。”
李自然摇摇头,他不需要感恩,更没义务帮助完成夙愿,只想活下去。
“让我变形,他就能活下去。”李自然将精灵后裔高高举起来。
乔恩沉默了,似一头狮子极力压抑怒火,在李自然的等待中,乔恩摊了摊手,“来吧,我会展现诚意的。”
李自然精神力开始流淌,缓缓勾勒蛇变形法阵,他很小心,要防止对方强横的精神力突然反制。
变形阵渐渐成型,在法杖的推动下,向这个精灵老头靠过去。
【变形咒·蛇】
墨色粘膜将老头完全包裹,对方四肢开始收缩,毛发脱落,独属于精灵的头颅正在被一个三角形的水蛇头所代替。
在变形咒的作用下,一条黑斑水蛇诞生了。
顺利的超乎李自然的想象,抬头看去,在原属于乔恩的身体上,他清晰的捕捉道一条白色的灵魂。
那是专属于蛇类的灵魂。
李自然轻轻勾动手指,那条苍白灵魂开始抖动,似要顺着吞噬咒的引力从肉身中脱离出来,可就在离体的一瞬间,又被一股怪异的力量拦截住了。
“好强的灵魂!”
李自然能感觉到对方灵魂的厚重,如果吞噬掉,他的精神力绝对会翻好几个跟斗。
现在对方已成为蛇类,李自然更不会放弃打压对方的机会。
他不会失去信用,这个精灵婴儿会活下去,但却不会让对方再给自己致命威胁。
【吞噬咒·蛇】
李自然头顶凝聚吞噬漩涡,强横的吸扯力带动着对方的灵魂,尽管对方仍再不停的阻挠,但在吞噬咒面前,一切只是徒劳而已。
终于,灵魂脱离肉体限制,钻进吞噬漩涡中。
瞬间,李自然只觉得有一条江河灌入精神世界,眨眼便将精神世界填充至满,恐怖的精神力不断叠加,在最中心处竟生生挤压出一个米粒般的精神结晶。
“这是巫师之晶!”
李自然不敢相信,他师父瓦特跟他说过,如果开辟了精神世界,那么便是成为了巫师,而如果精神世界中出现结晶,便意味着精神修为达到了大巫师的水准。
李自然感受着精神世界中米粒般结晶的纯粹和庞大,虽只是一粒,却比所有的精神力都充沛。
这个家伙的灵魂到底恐怖到什么地步啊!
他不敢相信,掌握吞噬咒还没半个月吧,精神力便跨到大巫师领域去了,他吞噬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的灵魂啊。
“我成大巫师了?”李自然激动的都有些不敢相信。
“小心!”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自然下意识向后退,可已经迟了,他握着精灵后裔手腕处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光圈,光圈轻轻一转,手掌直接从手臂上跌了下来。
切口平滑整齐。
就在婴儿落下的一瞬间,光圈迅速生长,化为人形,接住了掉落的后裔。
这个人正是被他刚刚吞吃的乔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