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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小时候长得就很好看。
大概是老天对好看的人十分宽容,在和她相仿年纪的时候,其余人都处在一种很尴尬的阶段,甚至可以说是长得有点丑,但小鱼儿却没有过。
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美好迷人。
那长长的睫毛,不单单是在萧子祈的心头上轻轻拂过,更是在现场所有人的心间,不动声色的留下痕迹。
珍妃望着她的眼睛,那里平静,像是荒芜的草原,又像是藏匿着汹涌的暗流。
她淡笑着,半天没说话。
萧子祈在一旁,本来挺高兴,以为珍妃对小鱼儿一定会满意的,没想到等了半天,都等不到回话,这才忍不住出声提醒,“母后?”
“小鱼儿真是沉鱼落雁之姿。”珍妃及时回神,笑着评价道。
明明夸奖的不是他,萧子祈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他向来被珍妃宠爱,撒娇的挽住她的手腕,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说悄悄话。
花园里有不少少女,总算是找到了机会,肆无忌惮的打量萧子祈。
如果要论相貌,容逾安自然是个中翘楚。
可惜,容逾安不过是一个异性王爷的儿子,哪里比得上龙子龙孙?
被珍妃请来参加宴会的姑娘们,都是拎得清的。
纵然得到容逾安的倾心相待又能如何,她们注定向往,更高的权位,更强悍的力量。
萧子祈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他的样貌在十几个皇子之中,排的上上层,现如今正十几岁的年纪,疯狂又肆意的生长,身板虽然瘦弱,但也难说以后的发展。
皇家基因优秀,各个都是大长腿,相信他身材不会差到哪里去。
最主要的是,他拥有着皇帝的宠爱,身后还有珍妃的支持,足以和太子爷相抗衡。
只要没有登上皇帝的大位,那就意味着,今日的储君,不一定就是明日的皇帝。
隔着种种因素,姑娘们的眼睛,自动戴上了滤镜。
她们来到这里,无疑肯定了,萧子祈是令人满意的目标。
萧子祈和珍妃腻腻歪歪,说的都是没有营养的话,多是围绕着小鱼儿说的。
作为母亲,珍妃生养他十几年,怎么会不明白萧子祈的心思。
他看上了小鱼儿,她知道。
就算是萧子祈面上掩饰的很好,然而见到小鱼儿之后的那双眼睛,闪亮的不容忽视。
珍妃在皇宫中混迹多年,在主持大局方面,能力出色。
她一边听着儿子的絮叨,一边留意场下其他人的反应,约莫着时间差不多,才轻轻拍了拍萧子祈的手,“好了好了,母后知道了,这件事情等大会结束后我们再谈,今个儿请大家过来,是为了赏花的。”
珍妃说话柔柔弱弱的,丝毫不盛气凌人。
被安抚的萧子祈乖巧点点头, 朝后退了几步,珍妃上前,宣布赏花大会开始,让众人落座。
小鱼儿的位置和蓝羽姬的是近邻,二人手挽着手,没有注意到,其余女子们投射过来的视线。
有轻蔑,有嘲讽,有冷淡。
关于小鱼儿,稍稍打听,她的底子就被人传了个遍,少不了都是唏嘘和嘲笑。
赏花大会办的有声有色,女婢们呈上来的水果和美酒,都让人爱不释手,深恋其中。
这和小鱼儿在容府上吃到的不一样,她默默的凑到萧子祈旁边,小声的问,“这点心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我以前没有吃过呢!”她嘴巴里塞得满满的,说话时鼓起两腮,萧子祈只觉得可爱无比,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这是厨子刚研究的新点心,里面是桃花馅儿的,还加了点花生酱,好吃的话,等下多做点给你,晚上回去的时候,你当做零嘴。”
小鱼儿对这个安排十分满意,眯着眼睛冲他摇头晃脑的笑。
萧子祈的心瞬间跳的更快了。
他觉得有某处地方,十分柔软,十分温情,十分甜蜜。
忍不住伸手,在她耳朵上摸了摸,见小鱼儿的耳朵一点点变红,他垂下睫毛,低低的笑。
蓝云泽坐在不远处,冷嗤了声,招来女婢,让她给萧子祈端过去一杯酒。
做什么都好,反正现在看到萧子祈笑,他就浑身不舒坦。
赏花大会继续进行,看似无比平静,内则波涛汹涌。
大半场的晚会下来,被邀请的许多名门淑女,都或多或少的表演了节目。有弹琴的,有吹箫的,还有吟诗作对的,其中不乏惊才绝艳的,但大多数只能配得上不过如此的评价。
小鱼儿看的十分起劲,她周边坐着的一圈人,都兴致缺缺。
蓝羽姬和蓝云泽从小就在北楚皇宫,那里虽然崇尚武力,但有女人的地方,少不了这些丝竹管弦,他们算是见得多的。
萧子祈就更是了,见过的太多,丝毫没有新鲜感,那些表演期间,他一直都是看着小鱼儿的侧脸,暗自欢喜。
有人见状不乐意了。
来参加赏花大会的女子之中,有个叫做董晴晴的,是董家的掌上明珠。
董家是近五六年才起来的名门望族,早些年的时候,董家祖辈在宫中有所任职,不过都是些位置卑微的官位,直到董晴晴的父亲董远道,凭借着为人精明,手段活络,一鼓作气办了好几件出色的案子后,才被皇上提到二品。
别看是个二品,可董远道会做人,时间久了,竟然也积累下不少人脉,关系网纵横,深不可见。
官场上就是这样,越是有人脉,越是有人巴结。
珍妃看中的,自然也是董远道的能力,她甚至一心想要收拢董远道。因此,这才借赏花大会的名头,向董远道递出橄榄枝。
大会还没开始,珍妃就和董晴晴私下见过面,总体来说,珍妃对董晴晴很满意,长相算不上惊艳,但到底是大家闺秀,平时又在书卷中浸泡过,轻巧巧的往那一站,自有一番韵味。
在和董晴晴的聊天过程中,珍妃有心试探,得知董晴晴对萧子祈有过几面之缘,早已经芳心暗许。
为了拉拢董远道,珍妃有意的引导董晴晴,暗示钟意董晴晴。
在看到萧子祈出现的那一刻,董晴晴意外的发现,她对于萧子祈的那种感情,并不是三分钟热度。
有了珍妃的话在先,董晴晴自然而然的把萧子祈,当成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既然是自己的,那旁边的小鱼儿就看着很碍事。
尤其是看到萧子祈,似乎隐隐约约对小鱼儿有好感,董晴晴捏着手绢,一下又一下死死的拧着。
该死!
可恶!
一定得好好教训她!
董晴晴咬牙切齿的想,萧子祈的正妃,只能是她。
整个赏花大会的过程,对面坐着的那两个人,形影不离,亲密无间,董晴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后来珍妃离开之后,整个大会的气氛才变得没有那么正式,一些名门淑女之间,开始互相走动,聚在一起聊天,或者是去赏花,还有的,主动的朝着萧子祈走过去。
萧子祈虽然不喜欢这些女孩子,但是早在开始之前,珍妃就叮嘱过他,就算不喜欢,也要学会逢场作戏,不然的话,他的那个请求,就会泡汤。
有女子来搭讪,起初萧子祈还能应付,时不时的留意小鱼儿,但到后来,大家见萧子祈意外的好相处,前来说话的人越来越多。
人一多,遮挡住萧子祈的视线,以至于后来小鱼儿离开,他都没有看到。
小鱼儿是觉得座位太挤,给大家让出位置,好让她们跟萧子祈好好沟通。
谁知道才后退了几步,就撞上了端着托盘的女婢,托盘上面是酒壶和酒杯,她没有站稳,摇摇晃晃几下,所有的东西全都倾倒,她的衣服湿了一片。
女婢见自己闯祸了,慌张的道歉,“主子…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她跪在那里,身体轻轻的发抖,湿湿的衣服穿在身上,很不舒服,小鱼儿皱了皱眉,但看到女婢,仍旧贴心的道,“没事。”
“主子饶命! ”
“没事的,你下去吧。”小鱼儿说。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道柔弱的声音,“早就听说容小姐待人接物没有架子,亲切的很,今天见到,还真是人美心善。”
小鱼儿不认识说话的姑娘,但一眼都看出来,是今天来参加赏花大会的淑女。
她的穿着十分华贵,绫罗绸缎,头发上也戴着各种玛瑙金钗,走起路来,金钗下面吊着的坠儿跟着一颤一颤,看起来十分好看。
小鱼儿点头示意,笑容挂上几分疏离,“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如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吧?”董晴晴说着亲自来挽小鱼儿的胳膊,小鱼儿和她不熟,本能有点反抗,然而身边的蓝羽姬,不知设么时候不在了,见推脱不掉,她只能跟着一起去。
董晴晴前面带路,路越走越偏,偶尔能看到几个女婢,她们到了一间门前,董晴晴笑,“你进去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等下我们再一起回去。”
有女婢捧着新衣,陪伴左右,小鱼儿道了声谢,转身进屋。
董晴晴脸上的笑意消减,关上房门的时候,她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