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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陆廷轩与流光隐瞒了此事,不是在意唐家,而是传出去,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来说,清誉何为重要。
“……我……”
这一路他流光唠叨了不少,对清清的愧疚越发深。
他怎么能放任一个月不理她,她也沉得住气一个月不联系他。
“阿婉身子不好,住了一个多月的院。”
“什么?”
傅斯年只当唐清婉是因为同他赌气,还一味地埋怨她不来看自己,却不曾考虑还有这么一层因素。
“……清清还好吗……”
唐琉酒薄唇扯了一抹苦涩,“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么?”
“……为什么会住院……”
“还不是——”
还不是因为受寒小产,加上被你误会后的抑郁。
唐琉酒顿了顿,“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爸!”
傅斯年跪在地上,“是我被嫉妒蒙上眼睛,我对不起清清。但是离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同意。”
“呵。”
唐琉酒轻笑道,“你们不是连婚礼都没办?这川城,你愿意守着,不被人知晓的婚姻也罢。”
“爸。”
傅斯年苦涩地笑了笑,“不管您怎么想,我都要和清清在一起。”
“你给她的都是无止境的伤害,傅斯年——”唐琉酒别过身子,“之前我也说过,我们唐家虽比不上你们傅家,可是女儿也不是要你们这样随便欺负的!”
“爸。”
傅斯年不停地扇自己的耳光,“我知道,是我的错。”
“你错——”
唐琉酒指着傅斯年,“你错了,那些伤害就能够被弥补吗?”
“阿婉自小没做过那些脏活,去你们公司被人刁难回到家也不说。甚至为你们家那难缠的老头子,亲自找我来学做饭,你都做了什么???”
傅斯年被唐琉酒的一席质问,哑口无言。
他自诩自己是这世上最爱唐清婉的人,可是给她伤害最多的不就是自己吗?
“原本,阿婉的病是好了。”
唐琉酒继续说:“昨日监控录像显示,她站在窗前足足十几个小时,然后倒在了地上。”
“医生赶过来时,她虽昏迷,却一直嘴里絮叨着,这个冬天没有雪。”
傅斯年听到这句话,再也绷不住情绪。
傻瓜。
这个冬天没有雪。
他又不是因为没有雪,就不要她。
这些日子,他甚至想得很清楚,即使她真的和陆廷轩有什么,只要她愿意回到他身边,备胎就备胎。
只是当真相在他面前揭开时,傅斯年竟一时没用的哭了。
“阿婉昏迷了许久。”
唐琉酒说:“我不会再让你见她,更不会让她继续再糊涂下去了。”
随后他进到病房,而傅斯年长久地跪在房外。
第二日。
流光买完早餐,瞧见傅斯年仍跪在那儿,故意绕开进了房间。
“老爷。”
流光迟疑着,“傅斯年还在门外。”
唐琉酒声线冰冷,“愿意跪就跪着,阿婉受得那些苦,又岂是他在这跪上一天,就能解决的?!”
傅斯年这段时日以来,本就没吃过饭,加上酗酒,多年的老胃病在此复发。
川城医院住的大多数是川城的名贵,傅斯年这样的身份跪在那儿的举动,很快就穿到傅琰东的耳朵里。
“孽障!”
傅琰东愤然地敲着拐棍,“唐琉酒那个老顽固,简直是欺人太甚。”
林朽刚过完年从家里回来,连忙宽慰调解着:“老爷。其实这件事情,一个巴掌也拍不响。”
“你究竟是哪边的?”
林朽立刻说:“我自然是傅家的,老爷你不记得——”
“别贫了。”傅琰东打断林朽的深情,“马上让阿牧将那个孽障给我带回来,别整日在外边,丢人现眼。”
“其实有件事情,调查的时候,我们发现少夫人——”
“什么?”
傅琰东对此并不感兴趣。
“少夫人之所以会住院,是因为小产。”
“什么?”
傅琰东坐起来,“她怀了我的孙儿?”
见林朽点点头,傅琰东问:“这件事,阿年知道吗?”
“少爷并不知情。”
“瞒着。”
要是让傅斯年知道,唐清婉失去了孩子,依傅斯年那份执拗,怕是跪在那儿一辈子,都有可能。
夜是静的。
林牧赶到医院,傅斯年还是滴水未进地跪在病床外,他看着心疼,“少爷。”
“老爷让我接您回去。”
傅斯年蠕动了一下干裂的唇,“……我不走……”
他要赎清自己的罪孽。
“……你回去告诉爸,清清还未醒,我不会走的…”
“……至于我的事情,让他不要管了……”
林牧迟疑了些许,终究答应了他的要求。
整整两日,傅琰东寝食难安。
听到车子熄火的声音,急着到一楼的客厅。
“老爷。”
回来的林牧垂着头,“少爷不愿意回来,说是少夫人还未醒,自己绝对不走。”
这个混账。
傅琰东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唐清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自己穿着洁白的婚纱,很快换了个镜头,傅斯年红着眼对她说,你真脏。
她吓醒了。
感受到床上窸窣的声响,睡眠极浅的唐琉酒睁开眼睛,“阿婉,你可算醒了。”
“肚子饿不饿,我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唐清婉点点头,唐琉酒出门时傅斯年还跪在门口,他的毅力让唐琉酒倾佩。
可是阿婉不能再受到伤害了,唐琉酒摇了摇头下了楼梯口。
唐清婉赤着脚从病房跳下,屋子里的消毒水让她几乎窒息。
在拉开门的时候,唐清婉瞧见了一月未见的傅斯年。
他似乎憔悴了许多,只是她和他一个孩子,就那样没了。
“……清……清……”
傅斯年挣扎地想从地上爬起,无奈跪得太久,一下子摔在了唐清婉面前。
她别过身子,不想要再看见他。
“……我……”
还未等傅斯年说完剩下的话,便大口吐血。
“阿年。”
唐清婉满眼担忧,“你怎么了?”
傅斯年昏睡在唐清婉的怀里,有气无力地说着:“……对……我……”
对不起。
我爱你。
唐琉酒拎着夜宵,老远就看到唐清婉赤足跪在地上,撑着傅斯年,“阿婉。”
“身子还未好利落,也不穿鞋,就乱跑。”
边数落着,边将唐清婉抱到病床。
“爸。”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唐琉酒第一次听到唐清婉开口说话。
一时之间竟热泪盈眶,应着,“哎。”
“阿年。”
唐清婉看着躺在病房外的男人,满心忧伤,“您能不能帮忙,扶阿年起来?”
“他是个男人皮糙肉厚的,不打紧。”
开口的三句话,两句都不离开那个臭小子。
“阿婉。”唐琉酒端着米粥吹了吹,送到唐清婉旁边,“傅斯年来是跟你离婚的。”
“等到你身子养好了,咱们就去民政局把这件事解决。从此,咱们跟那傅家没关系了。”
离婚。
他们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爸。我累了。”唐清婉闭上双眼,也不再继续吃,“想休息了。”
“你这孩子,才吃了多少——”
唐清婉制止了唐琉酒的话,“爸。门外的人,劳烦您出去的时候,扶走吧。”
知道自家女儿心善,唐琉酒出门时将昏迷不醒的傅斯年送去了急诊室。
当傅斯年再次醒来时,林牧坐在床边,“少爷,您总算醒来了。”
“清清呢?”
他记得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望到她赤足下床,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
“少夫人?”
林牧犹豫了片刻,“那个——”
“有事就说事,别吞吞吐吐的。”
傅斯年不耐烦道。
“光哥一早送来了这个。”
林牧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傅斯年拆开“离婚协议”四个字闪瞎了他的眼。
傅斯年立刻撕得粉碎,他掀开被子,林牧根本拦不住,只能在走廊喊:“少爷!医生说你的身子,需要静养。”
“不用管我,我要去见清清。”
他来到自己昏迷前去的病房,意外的是唐琉酒竟然不在。
小护士刚为唐清婉打输完点滴走出病房,傅斯年竖起食指,暗示她不必声张。
他悄然地潜进病房。
唐清婉怔怔地瞧着窗外,不知道再看些什么。
“清清。”
感受到身后的灼热,唐清婉任由傅斯年拥着她。
“是我不好。”
他捉起她的小手,“咱们不闹脾气了,好不好?”
唐清婉只是苦涩地笑了笑,在他看来,失去一个孩子,不过是在闹脾气吗?
她沉默着。
直到傅斯年的薄唇碾压着她的干涸,他滚烫的手肆意地游行在她蓝白的条纹,贴近了她冰凉的肌肤,唐清婉才恶狠狠地朝着傅斯年咬了一口。
傅斯年吃痛地放开她,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宠溺地笑了笑,“看来,我们清清的身子是好些了。”
“傅先生。”
长久的沉默解决不了问题,唐清婉开口道,“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如果没有什么事——”
“我没有收到。”
“你——”
眼看着唐清婉哭出来,傅斯年紧紧地搂着她,“我们这辈子,都不会离婚。”
“清清。”
傅斯年又一次吻住她,“是我被嫉妒冲昏了眼睛,我不该那样对你。”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这些,但是清清,你不能就这样一棍子,把我打死。”
“这一个月,没有你太难熬了。”
唐清婉哭着说:“沈晨曦说什么你都相信——”
“清清。是我错了。”
傅斯年含住她的眼泪,“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阿年。”
许是哭得累了,“我跟廷轩真的没有什么。”
“嗯,我知道。这个事情,我已经开始查了,陷害你的人,我不会放过。”
可他们的孩子。
一想到孩子的事情,唐清婉哭得更厉害了。
“清清。我们下月十四号就把婚礼办了,没有雪就没有雪,我娶媳妇又不是看着天气起来的。”
他的话那么真情实意。
“真的吗?”
到底还是对他的甜言蜜语感动。
“我几时骗过你?”
这才收住了眼泪。
“那你发誓——”
终究还是小孩子心性。
“说你以后如果再误会我,你就——”
傅斯年笑着举起左手,“如果我以后再误会清清,天打雷劈不得——”
“好了。”
唐清婉用手捂住了傅斯年的后半句话,“不许再说了。”
“清清。我们以后,再也不如那日争吵了好不?
“嗯。”
她由着他抱在怀里。
门外的流光想要进去喝止傅斯年,却被唐琉酒制止。
既然是孩子自己要选的路,那就由着她自己承受吧。
隔了几日,唐清婉的身子完全痊愈。
傅斯年捧着花在病房内又一次求婚的场景被陆廷轩看在眼里,他笑了笑。
如此,自己也可以放心的执行下一个任务。
夏季就是如此,雨后的清晨微凉,对于昨夜穿了个裙子就出来的唐清婉,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法拉利内徐徐升起暖风,这一细小的动作就让她觉得很温暖。
江宇泽就是这样的人,总默默地付出,并不计任何回报。
莫名地就想问,“老江,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啊?”
江宇泽侧身看着副驾座的她,方向盘的左手指尖微微疼痛,他说得很深情,“只因你是你,没有缘由。”
比起年少她瞳孔里闪着让他沉沦的那片星海,他的回答也逐渐成熟起来。
“小泽”华丽丽地被“老江”取代,全是岁月馈赠的洗礼,那样盛大,又那样渺小。
“老江,你真酸。”
江宇泽笑着摇了摇头。
三年前,当他在医院,看到红色浸透了的唐清婉。
她昏迷前,留得最后一句话是——“救阿年。”
而年少,自以为他在她心中拥有的一席之地,如今看来,不过都是自己亲手铸造用来骗人骗己的虚幻世界。
方才,傅斯年提及艳照门。他多害怕,清清会因此想起,他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错事。
是过去他不够成熟,觉得她没有分手,就跟他所谓的哥哥在一起。所以,将那些残忍统统加注在她的身上。她过得明明不开心,却因为所谓的愧疚同他在一处。
最好的爱,从来不是占有。
可在他次次大度地放手成全,换回的又是什么呢?
第一次,傅斯年和顾悱烟联姻,留下独自抑郁待产的唐清婉。
第二次,产后虚弱的唐清婉,在暴雨之夜,遭遇车祸。
这个世界,差一点,就没有了唐清婉。
事不过三,不是吗?
既然傅斯年无法给她幸福,也别怪他趁火打劫。
江宇泽将车子停在了米粉店。
他细心地替她解开副驾驶的安全带,而后推开车门,唐清婉跳下车,先去进了店。
“阿嬷。来两份朝鲜面。一份不要泡菜,一份多放些泡菜。”
江宇泽进来时,面刚刚端上,唐清婉将没有泡菜的那碗推给他,“呐,江公子,看我多好心,知道你不吃泡菜,这一次,就没给你加。”
这一幕,要米粉店的老板忽而想起,面前的女人大概还是少女时,经常和一位少年在这里吃面。
少年看那个姑娘时,眉里眼里尽是宠溺,他把自己那碗的泡菜全夹到她碗里,一本正经地说:“清清,我不爱吃泡菜,你全都吃了吧。”
之后,女孩称呼的是傅公子还是江公子来着?老嬷嬷上了岁数,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了。只是那个场景,至今,都让饱经风霜的她觉得怦然心动。
时隔多年,女孩成为女人,还愿意和他,来她这个老太婆这里吃面。她伸出布满皱纹的手,又递给唐清婉添了一盘泡菜,“女娃子,喜欢吃泡菜,老嬷嬷今天,就多送你份。”
“谢谢阿嬷。”唐清婉大口大口地吞着面,呜噎道:“老江,你杵在那干什么呢?面待会都要坨了。”
江宇泽收起那份纳闷,掰开一次性筷子,坐在唐清婉面前细嚼慢咽起来。
清早来吃面的人并不多。
南叶儿也就坐在另一桌,同他俩唠起磕来,“女娃,你同瓜娃子成亲了没?”
唐清婉脸微微一红,就听江宇泽回:“快了。阿嬷。”
上了岁数的人都有些耳背,南叶儿以为他们说结婚了,笑呵呵地说:“结了好啊——这么多年,是不是添了个胖小子咧?”
“阿嬷!”唐清婉涨红着小脸,提高了音调,大声说:“我们还没结婚呢。”
“没结婚啊,这么多年了,小两口怎么还没结婚?”南叶儿从衣兜里取出老花眼镜戴上,然后凑到江宇泽面前,细看了会儿,往上推了推老花眼镜,“瓜娃子,你的模样变化忒大。老婆子我差一些认不出来了,你要对女娃好啊,晾着人,还不给婚书,是万万要不得的。”
唐清婉的面喝得差不多了,她笑嘻嘻地牵起南叶儿的手,“阿嬷呀。你怎么还跟我小时候一样,他会被你吓着的。”
“对对对,瞧瞧老婆子我这个记性。”南叶儿对唐清婉竖起大拇指,“女娃说得中,看俊俏的瓜娃,不能太靠近哩。”
见江宇泽还剩很多面,唐清婉坐回去,拿起筷子敲了敲他的碗,“老江,你在发什么呆?以前吃饭就剩饭,都二十七的人了,怎么还这样?”
川城城里,处处皆是傅斯年同唐清婉的痕迹。
三年前不甘不愿,似乎忘记,爱情若非要排个先来后到,他江宇泽是唐清婉的初恋。
三年后云烟成雨,唐清婉真的忘记的是和傅斯年的回忆吗?还是说,有意地将那些美好的一切,转移到全新的对象,自动回避了那些所有的不愉不快。
被篡改的,怕不过只是,傅斯年这个人。
“面刚刚有些烫,我这就吃完。”江宇泽心知肚明,瞧她还在看他,柔声问:“清清,怎么了?难道我吃到脸上去了?”
“好奇怪啊。”唐清婉嘟着小嘴,纳闷了句:“你以前吃不掉的时候,知道我不够,都是给我的啊。”
空气中寂静数秒,江宇泽苦涩地笑了笑,既然趁火打劫也须得做足了名声,“我们清清,不是一直嚷嚷要减肥?不给你吃,是怕你吃两碗朝鲜面,会发胖呀。”
米粉店开始陆陆续续涌进很多人。
江宇泽喝光最后一口面,从票夹里取出一张红色的毛爷爷:“阿嬷,不用找了。”
南叶儿在厨房里忙乎着,也顾不得出来送送他们。
走老远,还能听南叶儿说:“幺儿,结婚要告诉老婆子我呀。”
……
法拉利车内,江宇泽垂着头问:“婉儿,我送你去报社吧?”
“好。”
而后唐清婉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江宇泽这样闷的人,只会在唐清婉说话时才会接话。
只是莫名地,她就想起,病房外,傅斯年一脸忧伤地问她,还会回来吗?
那个人,不过是见了数面,为何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样冥想了一路,到了F社,他们简单作了告别的仪式。
唐清婉刚推开工作室的门,Nancy欢天喜地地抱住她:“清婉。有份大礼送给你。”
“怎么了?”
唐清婉倒不觉得是什么好的事情,反而一阵恶寒。
“我的清婉女神啊。上面的大神都去采访最近的富商碎尸案了。你知道,财经类专栏人手不够,居然跑到我们娱乐八卦党这里抓壮丁,我自告奋勇将你推了出去。”
Nancy神秘一笑,“我给你讲,你采访的可是咱们川城城少女心中排行No.1的傅氏总裁傅公子啊,相貌自然不必说……”
“打住。”唐清婉扶额汗颜,“若是顶级帅哥,你自己怎么不去?我记得你不还是颜控来着……”
见Nancy犹犹豫豫,唐清婉轻笑道,“你是不是怕那个傅公子,采访时会对你兽性大发,做一些……”
“不可能!”Nancy抿了抿唇,涨红了脸,“我倒是希望被傅公子潜呢,可是人家根本看不上我!”
“那种花心大萝卜有什么好的,你还想被他潜。”唐清婉想到他在医院轻薄她的种种,反驳道,“他可能就觉得自己长得好看一点,手里稍微有两个钱,全天下的女人都该围着他转。”
Nancy伸出手摸了摸唐清婉的额头,又试了试自己的,嘟囔一句:“没发烧啊?清婉,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见唐清婉不解,Nancy好心地解释道,“这川城城谁人不知道傅公子清冷无双,他对她前妻超深情的!”
“前妻?”
“哎,你之前都在首尔不知道。”
Nancy发挥出一枚娱记的八卦,“听说傅公子的前妻,挺放荡的,然后就被他家人各种嫌弃,我们傅公子,一直护妻。我给你说,我都没听说过他跟哪个女人有过什么绯闻!他们豪门,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你说我们公子,干嘛非要一颗心栽在前妻上……”
“他既然被你说得这么好,那个前妻为何还要离婚啊?”
“你不知道,也不能怪你。”Nancy按着唐清婉的肩膀,示意她坐下,“傅公子的前妻太作了,可怜我公子啊,为了成全她跟男小三……”
Nancy摇了摇头,还夸张地抽了抽鼻涕,“清婉。我快说不下去了,你到底帮不帮忙啊?”
“这样的好事,你干嘛自己不留着?”
“这个……”Nancy涨红了脸,“主编第一个问题,实在太奇葩。我根本没法问出口啊,不然我肯定去了!”
唐清婉从她手里,接过采访稿。
视线赫然显示,第一个问题——傅公子,听说自从您夫人离开后,这三年一直没有X生活,是因为不举吗?
这样的提问,怕也只有依靠肉文博点击率的主编才做得到吧。
“我不去。”唐清婉的小脸涨成猪肝色,“你打死我,我也问不出口。”
“清婉女神,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啊啊啊啊啊——”Nancy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肩膀,“仙女求求您了,实在不行,我给您买一箱旺仔牛奶!”
看唐清婉面色有些松动,Nancy咬咬牙,“十箱。”
“成交。”
傅斯年看着她,“清清,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一切的?”
心底的秘密被拆穿,唐清婉耸拉着脑袋,只是一直重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清清。”傅斯年知晓她身子什么地方最敏感,他含着她小巧的耳垂,酥酥麻麻地要唐清婉禁不住唤了声:“阿年。”
意识到这样的昵称从她嘴里冒出,唐清婉急忙闭上了嘴巴。
傅斯年松开她,这场猎杀的游戏,他打算继续刨根问底,“清清。让我猜猜看,你是一开始就没有失忆,还是后来想起了呢?”
她一向这样,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擅长转移话题;对于被拆穿的一切,选择用沉默代替。
“清清。”傅斯年牵起她的小手,语气轻飘飘地,“这三年,你过得好吗?若是没有遗忘,会不会偶尔想起我呢?”
傅斯年的话,让唐清婉听得难受。
的的确确如他猜测的那样,那日在Sunny餐厅看到周边所有人的不自然,她只是在心底闪过一丝疑惑。
可后来,无意在整理电脑资料时,发现C盘存放曾经与傅斯年记录的一切,那会儿,她只自觉得把这些当成是自己写过的小说,并非是真实存在。
她没有回答,是分不清,关于傅斯年的一往情深,和阿七口中为狐狸精打了他的渣男,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
“清清,这三年,每一次想你的时候,心里都是空空落落。”
他隔着被子,包裹着她,声音低沉,“他们都说,你不在了。我不相信,直到——”
“我知道我犯了错,我明明都知道那人不是你……”
傅斯年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他紧紧地闭上眼,哽咽道:“我分明都是知道的……”
“阿年。”唐清婉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你放过我不行吗?你去和……”
他压着她纤细的身子,全身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清清,你为什么总要把我推给别人?为什么江宇泽可以,我却不行?”
“还是说,自始自终,视频里说爱我的话,统统都在骗我?”
“我……”唐清婉被傅斯年问得哑口无言,她只是希望他能够遇到好的人,而不是只栽在她这里。
傅斯年一把掀开被子,唐清婉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他红着眼:“说话啊,清清,为什么选江宇泽?为什么答应跟他结婚?”
“阿年……”
唐清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傅斯年,他的动作粗暴,不停地在她的身体里来回穿梭。
她的脑海里,忽而闪现出过去种种,有关他的温柔的片段。
他爱得那样卑微,爱得那样小心翼翼,他最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
而她呢?
她早已是不洁肮脏的身子,何德何能,继续享受着他的恩宠?
感受到唐清婉的抗拒,傅斯年用近乎残忍地方式,掠夺着唐清婉。
她在他的身下,像个支离破碎的洋娃娃。
这一次,他有意躲开她的眼泪,他受够了她次次将他推出去,送给别人;他也受够了听她嘴里讲,自己要嫁给江宇泽的事情。
他只要她在他身边,即使是恨,再不愿放她离开。
在唐清婉痛得昏死过去的时候,她说:“阿年,求求你放过我,去爱别人不好吗?”
“清清,我说过。”他含住她的泪水,“这一次,我再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唐清婉再醒来时,她的手机已经被傅斯年收了。
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换上。
她想要跳下床,才惊觉玉足被铁链锁住。
“傅斯年!”唐清婉在床上近乎疯狂地尖叫着,“你个变态!”
推门而入的傅斯年,不知道从哪里端来一碗还算温热的鸡汤,笑着对她说:“醒了吗?清清,你身子太虚,我们好好补一补?”
唐清婉用尽余力打掉他手里的碗,瓷器被四分五裂*在地面,她以迅雷不及掩耳地方式,弯下腰捡起其中一块,指向他的脖颈,威胁道,“你别逼我。”
傅斯年依然不咸不淡地笑着,他俯身靠近她,碎片的尖口抵着他的脖颈,鲜血自上而下滑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清清,我的命是你的。你想拿去,就拿去吧。”
她丢掉碎片,哭得泣不成声。
彼时傅斯年摊开她方才拿着利器的掌心,瞧见没有异常后,自顾自地舒了一口气,“好在啊,我们清清没有被锋口离破手。”
他的额头,还留有清早被她砸过淡淡的痕迹,伸手处理被她摔碎的残羹,指尖的血迹和着脖颈的鲜血灼痛着唐清婉的眼眸,她哽咽着说:“阿年,我不跟江宇泽结婚,你让我走好不好?”
“不好。”他半蹲在地上,喃喃道,“我们清清,为什么总是要走呢?每一次走的时候,都不告诉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就等啊等啊……”
“清清,若是我再也等不回来你,怎么办呢?”
“我们清清,真绝情。”他手捧着碎碗渣子,回头深深地看着她,“不要我,也不要阿七。”
他的话,无疑在唐清婉的心脏剜了一个巨大的洞。
傅斯年出去后,唐清婉被束缚在这两尺的床上,一动也不动。
她在想,他们为什么闹到这种田地。
夜里他才回来,强制性地用吻,来对付她的绝食。
像是宣泄什么,再无当年,会隐忍、会克制、会征求她的意见。
他们就这样,彼此折磨了一周。
只是每每他事后,从她身子退去,眼里总是闪着花儿。
在记忆之中,唐清婉似乎从未见过他因什么事情流泪过,他是在为她难过吗?因为她,他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这天,傅斯年照例处理完被她扔的饭菜。
回来时,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我们清清既然不喜欢吃这些菜。我出去买些米粉来吃,好不好?”
“好。”唐清婉乖巧地应了声。
这一周,她很少理会他的话,日夜承受着他无止境的欲求。
傅斯年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唐清婉的语气带着些撒娇的成分,“阿年,那你出门之后,可不可以把手机留下给我玩?”
见他不说话,唐清婉又摇了摇他的胳膊,“阿年,好不好嘛,你都把我锁着了,我又出不去。”
“嗯。”
他对她的软磨硬泡,向来没什么抵抗。
傅斯年掏出怀里的手机,递给她。
他抱着她,又吻了一会儿,这才退出隔间。
而床上的女人,面上全无刚刚的神色。
她抓起手机,按下三个数字,接通后,“您好。请问是川城市警局吗?我是F社记者唐清婉。”
“现在,我实名制举报傅氏总裁傅斯年在强—奸—我后,非法囚禁……”
“地点?大概是傅氏十九层。
与唐清婉接线的是川城市警局的探员小汪。
傅公子在川城城的身份特殊,他们不敢轻易得罪,于是专派情感顾问Dr.L去安抚受害者的情绪,“唐小姐,您何苦拿自己的清誉做文章?据我们所知,F社最近是有一期版面,在做傅总的采访。咱们川城城谁不知道,那傅总一颗心挂在自己的前妻身上?您这样诋毁自己博眼球……”
“若我说,我就是你们嘴里的那个‘前妻’呢?”唐清婉顿了顿,“傅斯年折磨了我整整七天,若是警察都不管。那我接下来,发在微博上的每一句话,也没必要顾及你们的情面了……”
听筒那边的Dr.L闻此言,摇了摇头,对警长说:“眼下也只有出警了,唐小姐现在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兴许,真的会发生我们无法挽回的局面……”
傅斯年从米粉店回到傅氏厦,整条街道,被车围堵得水泄不通。
担心米粉会坨,他将车停靠在路旁,干脆步行回公司。
未到傅氏,人流之中几个眼尖的记者大喊:“傅总来了,是傅总!”
他紧蹙眉头,实在不解,又发什么了什么事。忧心清清还饿着肚子,他不由得地加紧了步子。
不知是不是碍于他的表情过于冷漠,还是碍于他的身份,那些记者倒也自觉地切出一道,为他放行。
林牧早早在楼下等候多时,望见傅斯年手提一袋米粉进来,急忙说:“少爷,警察……警察在十九层……”
电梯徐徐每升上一层,傅斯年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当十九层按钮亮起红光时,傅斯年和林牧来到总裁办公室。
川城警察局大约出动了一个小组,组长司徒青转过身子,“傅总。隔间的门可否为我们打开一下?”
“若我不呢?”傅斯年将米粉递给林牧,扫了一眼司徒青的证件,“钱警官,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何会来傅氏,但是硬闯总要拿出逮捕证吧?”
“傅斯年。我们没有时间跟你玩文字游戏。”小汪到底是年轻,不知轻重,“我们接到你前妻唐清婉的举报你非法囚禁加强——”
果然。
从街道口到傅氏,或者说从她问他要手机的那一霎那,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想办法逃走。
傅斯年转动房门,一行人即刻跟着进去。
床上的女人,脚腕缠在床尾柱上的铁链条,那样触目惊心。
连林牧也愣住,少爷会以这样的方式,囚禁少夫人。
傅斯年示意林牧把米粉放到碗里,掰开一次性筷子,走到唐清婉面前,“清清。跟进来的这些人说我强—暴—了你后又把你关起来,还说是你报了警……”
他夹起一大块米粉喂到她嘴边,“清清,我听后觉得很有趣。你说呢?”
唐清婉望见他身后穿着制服的警官,底气也足了起来,“傅斯年,你快把我放了。”
他辛苦在外买的米粉连同昨日的饭菜一起扔在地上,林牧看到少爷卑微地弯腰捡那些垃圾,心忍不住抽痛,那饭菜他熟悉的很,都是少爷亲手做的,少夫人没吃过一口,少爷还执着地按照她的喜好,每天都认真地做着。
终于,他忍不住帮腔,“少夫人,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这些菜肴,少爷花了多少心思……”
“阿牧,别再说了。”
待傅斯年收拾好地上的一切,后面的警员看得云里雾里,“傅公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清清。”傅斯年并没有理会警察的话,而是弯下腰,打开束缚唐清婉的脚镣,“你就这样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一周未下床的唐清婉,连同去厕所都要被傅斯年控制的唐清婉,在铁链条被抽走的瞬间,身体蜷缩成一团,她揉着红肿的脚腕,冷清清道,“不愿意。”
“清清。若是我就此进了牢狱,你可想过阿七怎么办?”
“阿七……”唐清婉脑海里闪现过那个聪明懂事的小正太,心一横,“既然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养着他。”
“龙一死了。”傅斯年紧紧地抱着唐清婉。
唐清婉泪眼朦胧地从傅斯年的怀里抬起小脸,“......你说什么?”
“龙一死了?”
“嗯。”傅斯年拥着唐清婉,“清清,日后在这世上,我再不会让旁人伤你分毫。”
男人总喜欢许给女人诺言,这诺言,唐清婉以前曾坚定不移地相信着。
轻易许下的诺言,不过是自负的体现。
他们认真的神情,如今看来,像是一种炫耀。
殊不知,给予等待的承诺人留下巨大的伤害。
“傅先生这样感人的话,怕是在沈小姐那儿也说过吧?”
女人收好情绪,“你既然见过龙一,就应该知道,我和你——”
“我不在乎!”傅斯年钳住唐清婉的双肩,“清清。三年前,我就说过那些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唐清婉向着傅斯年吼道,“傅斯年,你若真对我好,就签了离婚协议——”
傅斯年再次碾压着唐清婉娇嫩的唇。
又是离婚。
他受够了清清次次要离开他。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唐清婉急着挣脱的时候,再次碰到了傅斯年的伤口。
若不是她还怀着孩子,傅斯年真想直接办了她。
可到底还是担心他,担心他的伤口,有没有再次裂开。
唐清婉伸出手,被傅斯年抓了去,“清清。你心里明明有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地生活?”
她又陷入沉默了。
遇见不愿意说得事情,她总是这样,把什么都藏在心底。
“清清。你真残忍。”
傅斯年将唐清婉的手攥得很紧,“一面带着我的孩子要跟我离婚,一面又要做出这样关心我的模样。”
唐清婉闭上眼,她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龙一给我看过你和沈晨曦上床的视频......”
听到她开口给他说话,傅斯年按耐不住心头那份狂喜,可这话中的内容,却扑灭了他的欣喜的火苗。
“清清。”傅斯年勾着顾清歌的下巴,“睁开眼睛,看着我——”
“你到底让我说几遍?我跟沈晨曦,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
“你知道吗?”
唐清婉缓缓地睁开眼睛,她虽然面带微笑,可言语中的每一个字符,都在戳伤着傅斯年的心。
“冥门很黑,见不得阳光。”
“我会害怕。”
这房间,嘀嗒流淌的,会是谁的心头血呢。
“后来也习惯了,这没有昼夜的日子。”
“龙一把你和沈晨曦的事情说得惟妙惟肖,说到最后我也开始犹豫了——”
“直到阿七出生,你也没有出现。”
她的眼里有无法估测的黑洞,她的身体开始发抖,“我看到那段视频后,我问自己,唐清婉。你哪里来的自信,你凭什么认为傅斯年会永远爱你呢?”
“龙一说,再长的感情,都会有淡了的那一天。他说你厌恶我了,我不清不楚地跟陆廷轩有了那样的韵事,我给你们傅家丢了脸蒙了羞!所以,你不要我了。”
“很傻对不对?在婚礼那天,你跳上救护车选择你父亲的那一刻,我就该清醒了对不对?”
“直到后来,龙一他——”
那段黑暗的过去,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傅斯年紧紧地抱着唐清婉,关于这爆发式的对白,他竟找不出任何温暖的句子去回应。
“阿年。”
唐清婉没有哭,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爱哭的是那心里始终装着傅斯年的唐清婉。
“你不是问,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吗?”
“是我找不出理由,带着这枯死之心,该不该带上孩子,一起痛苦地继续下去。”
“我走以后,你会同江宇泽一起吗?”
此时已经有几个警员蠢蠢欲动想要制服傅斯年,他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清清。我们认识十四年了。”
“从十六岁到三十岁,越年长,从你嘴里蹦出来的词儿,就越伤人。”
胃里翻江倒海,远不及,她言语之殇情。
“若是可以,我情愿从未爱上你。”
唐清婉蒙着脸,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在警员压着傅斯年要走的刹那,被子里轻飘飘传来一句,“傅斯年,若是能够把假定变为现实,我也情愿从未出现在你的世界。”
整整十四年的纠葛。
他的岁月,尽是她的风情。
她从来不爱他,从来都不爱他。
周遭忽然乱哄哄的。
唐清婉耳边忽然传来女警的尖叫声,以及林牧急切朝着电话那头呼救声,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
床单的鲜血,要她不由得干呕起来。
“阿年……”
她在哭吗?她的眼泪会是同情吗?
亲手挖去双眼的傅斯年,再也看不见了。
他摸索着,在一片黑暗里摸索着,她钻进他的怀里,声音哽咽道,“阿年……你为什么要这样?”
“清清……”他轻柔地拭去她的眼泪,俊脸漾着凄楚的笑容,“只有这样,我就看不到你离开我了。”
“这样,我还能够骗自己,说你还在我身边。”
“阿年……”唐清婉哭得顺不过气来,她的眼泪好像永远擦不完,断断续续地有些歇斯底里,有些卑微乞求,“我不走了,我们去医院!我这就去给警察说,是我不好,是我报的假警,我都听你的,我哪里都不去了,好不好?”
他终于还是听到了,她说得哪里都不去了。
只是,以这样的代价。
傅斯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揉了揉唐清婉的小脑袋,“好好照顾阿七。”
林牧搀扶着傅斯年,唐清婉想抓着他,可是脚腕的疼痛,让她站不起身来。
“阿牧,是什么声?”
看着唐清婉梨花落雨地摔下床,林牧心里为傅斯年抱不平的苦涩也得到了轻缓。
这是第一次,他欺骗傅斯年说:“少爷,是幻听。”
“阿年。”
唐清婉看着他的背影,咬着牙爬过去,地板上还有傅斯年自残后的斑驳血迹。她爬着爬着,双手也都浸满了红。
“阿七说,Family等于Father and mother,I love you.”
此时唐清婉白嫩光滑的膝盖,已经被地板摩擦蹭破了皮。木渣嵌进肉里,与血模糊。她顾不得疼,竭尽全力,嘶吼地喊:“阿年!”
“没有爸爸的家庭是不完整的,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从此再没有别离,好不好?”
在彻底听清她口里的在一起的话语,傅斯年示意林牧先去安顿那些警员,他顺着声音,俯下身,慢慢挪到她身边。
唐清婉勾着他的脖子,双腿盘着他精瘦的腰枝,不要傅斯年离开。
好一会儿,头顶飘过男人幽沉的提问,“清清,你爱我吗?”
“爱。”
这一次,她回答得很干脆。
“阿年,我爱你。”
“清清。”傅斯年看不见她说这话是什么样的神情,哪怕她是处于怜悯地欺骗,他也不会因为看到而难过很久。
傅斯年摸索着她的唇瓣,贴近时,眼底有几滴未干的血液,顺势溜进了唐清婉的口腔,“你永远爱我好不好?”
“嗯。”
她知道他对她起了生理反应,若是这样可以留住他,哪怕日日夜夜被他囚着,她也绝不愿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屋外的林牧自然知晓,少爷对于少夫人的话,向来毫无抵抗。可以前一秒疼得死去活来,下一秒又快活在云巅之上,通俗一点,就是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