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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璐听得这话不由得有些凄苦,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无形之中得罪了这丞相大人,而非是秦川或是曹操需要她留下。
既然校士府与相府都开了口,自己一介女流那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这世道人命卑贱,更没有人会为了一个青楼中人与校士府或是与当今丞相为低,就算是大汉朝廷,如今尚且不敢与曹操彻底割裂,如若是他们二人想要自己的命,只怕比踩死蚂蚁还要简单。
“我已经是无用之人,留着我做什么?”
秦璐明显有些失神,喃喃自语的问道。
“我家大人……不,本姑娘准备对着暖香阁做些小小的改革,我以为秦姑娘想必能在其中发挥出些许作用……”
“更何况,这妓院的生意我之前也从未碰过,蔡琰姑娘虽然贵为掌柜,不过也只是会唱曲的女子,若是姑娘走了,这暖香阁是否还有收益,这事儿谁也说不准。”
秦璐明显一愣,这暖香阁生意极好,甚至大东家都隐隐有种想去别的州郡开家分楼,但是就以目前的形势而言,除了一些安稳之地,其余的地方哪有闲钱来逛这风月场所?
更何况这青楼自古便是做得这皮肉之事,若是今后楼里的姑娘不接客,门外的龟公不揽人,这青楼还叫青楼吗?
王异自然知道他心中疑惑,随后照着秦川给予他的便条开始说着:
“第一,这楼中姑娘今后契书再无死契,自愿留下的只待五年期限一道,便与暖香阁再无关系……”
“第二,这暖香阁虽为风月场所,但终归是要有大夫在此,否则姑娘要是一旦有个小病,务必要将病医好了再说接客之事……”
“其三……”
随着这位‘王老板’不住的开口,听得不光是秦璐脸上变了颜色,就连蔡文姬都有些脑子发懵。
五年期限、楼中留医、禁止强买强卖、禁止女童入楼、每月姑娘们皆有休假,若是真的按照秦川的布置去弄,这暖香阁也别叫暖香阁了,干脆叫善堂算了!
王异将秦川所写的便条念完,却是看了秦璐一眼道“我家大人知道,虽体恤你本就是穷苦出身,但你不光忘本,还刻意要去做这肮脏生意,所以必须要予你些惩戒……”
“若是这些事情真的做成了,那么今后这些规章便会推行出去,今后天下风尘女子皆会念你情谊,可若是不成,就拿性命来偿!”
被实质性的要挟,秦璐不知道是已经被这些新的章程给气傻了,还是被吓傻。
……
“问天,你这几日弄的事情,可真是惹得许都之中人尽皆知!”
荀彧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位与自己对坐的年轻人,虽然知道前些日子的暖香阁一事乃是盈亲王要算计曹操,而这位校士府指挥使不过是帮着曹操处理了此案,但脸上的表情终归是有些不大好看。
“令君,你也莫要怪我,若非是那刘……盈亲王!若非是他下手太狠,我也不至于非要搞到这种程度。”
秦川谨询后辈之礼,恭敬地坐在荀彧的对面,脸上笑容宽厚异常。
不过荀彧何等人杰,自然不会傻到相信秦川这么一番话,若是信了,他今日也不会亲自差人去请秦川前来。
如今荀彧在汉室与曹操之间的平衡已经是极为艰难,而现如今秦川又闹出了这么一件事,更是让荀彧夹在其中极为尴尬。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加上这些时日曹操对此事的态度,荀彧自然是有些忧心曹操那边的情况。
“想必你也之外,外面的那些风波,已经到了人言可畏的境地。”
“昨日许都衙门已经发下公文,打算受理暖香阁一案,仓舒公子罪名太重,纵容手下行凶、为非作歹、杀人灭口、逼良为娼,你还有功夫在这里安坐?”
秦川闻言不由得顿了顿,随后露出些许苦笑。
“令君知我,仓舒公子虽是我的学生,但终归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这些日子丞相为此也是头疼得紧。”
荀彧见状也是摇头道:“如今碍着丞相的颜面,许都衙门自然不敢亲自上门前去索人,问天,我提醒你一句,这桩刑案,怕是没有太多回旋的余地,如若真的继续这么审下去,怕是丞相脸上也不好看啊!”
这一番谈话,秦川终是知道这位谦谦君子,仍是站在汉室的那边来劝阻秦川,希望秦川能够在曹操跟前从中调和,莫要因为双方相争坏了颜面。
如今朝廷与曹操的霸府本就水火不容,虽然秦川如今已经明牌在曹操手下,加上他如今又是校士府指挥使,荀彧之所以这般劝和,其实更多的还是念在自己年轻,莫要因为相争局面而坏了自己的性命。
秦川虽然知道荀彧乃是为自己好,但如今曹冲之事已经处理的七七八八,感动之余温和一笑道:“多谢令君提点,不过此事却并非那么简单……”
校士府之中早有消息传来,刘平那边早已将这暖香阁一案其中的几名凶手接走,而且藏于许都,为的就是在这衙门的公堂之上,彻底将曹冲给咬死!
荀彧虽然忠于汉室,但终归是未曾觉察到这刘平何等阴狠,仍是在极力劝阻秦川能够与曹操商量,与汉室言和,不过秦川却并非那愚蠢之辈,随即给荀彧满上了一杯茶水。
“令君既然问了,那么我也直言相告,仓舒一事与我校士府并无什么关系,更是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今日来见令君一面,无非就是希望让令君明白我无意插手其中之事!”
在荀彧这种老油条面前,秦川应得话无异于就是拒绝了和谈,再说对方逼的如此之紧,秦川若是不还手,未免有些太过憋屈。
不过对于此事,荀彧也早有预料,纵然自己如今能够平衡这一时半刻,但终归是难以持久。
而随着荀彧的一声叹息,这尚书府之外的许都,终是下起了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