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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轩钧有些不悦地皱了下眉头：“输多少，十倍还你。”
“这还差不多。”语轻一听有十倍差价可以赚，态度立马好了不少，“哦，我刚才的豆子也输光了，你先帮我再氪两个礼包呗。”
“我帮你充礼包，帮你打麻将，赢了都是你的，输了还得十倍还你。”墨轩钧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你这简直是空手套白狼，还稳赚不赔。”
“人家哪有空手套白狼。”语轻撅了撅小嘴，撒娇地把头搁到了墨轩钧手臂上，“我这不是都把自己打包送给你了吗？”
墨轩钧白了她一眼，默默地吐出了两个字：“奸商。”
对墨轩钧而言，这世界所有有规律可循，遵循着固定套路跟章法的东西，不管怎么复杂演变，最终其难度基本上都跟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
所以哪怕只花了十几分钟自学成才，他也能上来就连胡七轮，直接把队友全部打到破产回家。
“七万，七万，来个七万！”墨轩钧拿着手机埋头苦干，语轻则坐在他后边儿，双手合十，默默向雀神祈祷，“耶！老公，我们又胡了！自摸加清一色，发了！”
沉云走到办公室门口，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两下门：“墨总，您起来了吗?”
“进来吧。”墨轩钧看了眼手表，发现已经快到出发的时间了，于是赶紧抓紧时间又开了一局。
“墨总，这是我刚才整理的相关资料和谈判细节，还有这个，这个是对方前几次跟其他公司谈判的时候报的底价，我研究了一下，发现他们给别人的报价比我们的要高两到三个点，所以待会儿在最终成交价格上咱们起码还有五个点可以谈。”沉云虽然平时看起来傻傻的，还老是隔三差五就加班加进医院，但他只要真正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办事效率和业务能力绝对堪称一流，不愧是在墨轩钧这种魔鬼老板手底下磨炼出来的精英，“夫人，这是管家专门为您从墨园送来的正装，已经熨好了。”
语轻一脸感动地把连衣裙和风衣外套接了过来，衣服软软的，香香的，还带着点儿熨斗的余温：“天啊，沉云你也太贴心了吧，竟然还悄悄回去帮我拿衣服。”
“夫人不必客气，保障您和墨总的形象是我身为助理的首要职责。”沉云害怕语轻待会儿连人家甲方爸爸的谈判桌也一块儿掀了，于是提前苦口婆心地给她打起了预防针，“夫人，这是您第一次出去参加谈判，就权当跟着墨总学经验好了，一定要多听多看少说话。”
“哎呀，放心好啦！”语轻满不在乎地伸了个懒腰，“不就是谈判嘛，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我看了好多关于这方面的电视剧。老公，以前TVB有部好好看的港剧就叫《谈判专家》，你还记得吗？”
墨轩钧越听心里越拔凉拔凉的：“我没有看过，不过这种剧里边儿教的东西在现实里根本用不了，看了还不如不看。”
“谁说用不了。”语轻拉着墨轩钧的衣角边摇边撒娇，“我觉得里面那招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就很有用。刚才沉云不是说有五个点可以谈吗？那我们就跟他要二十个点。对方肯定不会同意，而且还会拼命砍价。不过根据我对人性的理解，一般砍价的最高上限也就是砍掉一半。二十个点砍一半还剩下十个点，也比我们预期的多一倍啊，对不对？”
墨轩钧听得连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我觉得你会被人家直接赶出去。”
商业谈判向来讲究严谨，因为总成交额的数目非常庞大，所以要价每多一个点都要经过详细的计算，有时候5%和6%看似只差毫米，其实谬之千里。
像语轻这种上来就直接开价20个点的，要么是不想做人家的生意，故意为难，要么就是脑子不太灵光，有点什么小故障。
墨轩钧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小，语轻竖起了耳朵也没听清楚：“老公你说什么呢？”
墨轩钧虽然心头鄙视语轻得要死，但是为了不伤害自己太太那点仅剩不多的自尊心，他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良心：“我说你真是商业奇才。”
沉云边开车边不忘打开汽车的投影装置，在半空中投射出谈判对象的详细资料跟照片：“墨总，夫人，这个就是金辉百货的董事长，江金辉。”
“哈哈哈，你们这些土豪取名字怎么都这么简单粗暴啊？自己姓墨就是墨氏集团，叫江金辉，就是金辉百货，一点内涵都没有。”语轻简直在车上笑得前俯后仰，“老公，回头你要是离开墨家自立门户，是不是也要叫轩钧乳业啊?嗯，你别说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墨轩钧敲了下她的脑袋：“别闹，在工作呢。”
“墨总，这个人的背景很干净，我查不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不过他跟我们一样，之前曾经是江家的合作伙伴。”沉云聚精会神地打着方向盘，“不过后来路易菲尔伯爵接手天字堂以后清除了一大批以前的合伙人，江金辉也清除范围之内。”
语轻拉下后排的化妆镜，仔细审视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状态，发现脸色略微有点苍白，于是赶紧掏出口红涂了涂：“李爱国这么厉害的嘛，居然还有本事清除掉以前的一大批合伙人。毕竟想做到合伙人这个位置，在集团内部肯定得有自己的关系网和大靠山才对。”
“她厉害的事儿多了去了。”墨轩钧用手搓了下语轻圆嘟嘟的小脸蛋儿，“为了扶江无情上位，江家那些元老就没有几个在她手里有好下场的。不过主力输出后劲乏力，做辅助的再努力也捧不上去。”
“人家江大少爷挺好的呀，哪有你说的这么差。”语轻不满地撇了下嘴，“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所以才故意污蔑。”
“他是一个好人。”墨轩钧揉了揉语轻的脑袋，“可是能做好一家之主的，都不是好人。杀伐果断虽然必要，但更重要的是心要够狠，为了家族的利益可以不择手段。”
“还要像你一样当个卖给公司的工作狂。”语轻故意抱着墨轩钧亲了一口，在他脸上留了一个深深的口红印，“不仅自己加班，还带着老婆陪你加班，哼，实在是太过分了，下午记得请我吃饭弥补一下。”
这次见面的酒店选在了望江楼，也是墨轩钧旗下的产业，所以语轻一进来就享受到了顶级VIP的待遇，连上个楼都有五六个服务员前呼后拥。
会客室里，江金辉已经提前到了，看见他们两个进来，对方的态度并没有很殷勤，只是礼节性地站起了身：“墨总，陈小姐，幸会幸会。”
语轻原本想跟人家握个手，结果胳膊刚伸出来就被墨轩钧不着声色地挡到了一遍边：“江董事长，幸会。”
语轻先是一愣，随后又很快想清了原因：“小醋王，连这种大叔的醋都要吃。”
“墨总，我这个人做事向来直爽惯了，也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江金辉身形高大，体格壮硕，往那儿一坐就像一尊黑黝黝的铁塔，看起来倒是很有威慑力，“这次你们这边给出的合作报价，我回去之后跟其他董事开会研究了一下，觉得价格还是稍微高了点，你看大概还能让我们多少？”
墨轩钧面无表情：“墨氏集团向来明码标价，没有任何议价空间。”
“这个我也知道，不过两边给出的预估价实在差得太远，这样的话可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江金辉转了转自己手上的玉扳指，“我也知道你们墨氏集团产品质量可靠，性价比高，不过如今B国的乳业市场不好做，尤其像我们这种做线下实体业的商场，如果不打折促销基本就是死路一条，墨总你好歹也得让我挣两个吧。”
“B国的乳业市场不好做是因为本国企业品控不过关，长期爆发各种质量事故，导致公众的信任度滑至谷底。在这种情况下，进口产品是你们商场目前最需要的，而在拿到有关部门授权，资质齐备的正规进口乳业品牌里面，墨氏集团的定价已经远低于平均数值了。”墨轩钧一脸没商量的样子，口气冷冰冰的，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江总，虽然你是甲方，但是主动权现在在我们手里，卖方市场，价格自然要以我们定的为准。况且我给你报的价格已经是整个B国代理商所能拿到的最低价了，在你之前，这个价格只有江家拿到过。”
江金辉冷笑了一声：“你是伯爵最看重的合伙人，江家自然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怎么，听江董事长的口气很看不惯路易菲尔?”语轻原本真的想听沉云的话，乖乖坐在旁边吃瓜，不过既然这个老不死的不知死活，敢暗搓搓的嘲讽自己老公吃软饭，那就别怪她了。
江金辉一听见路易菲尔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看来当年也没少被李爱国收拾：“我可不敢触伯爵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