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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国的户口，在A国是领不了结婚证的吧？”擦肩而过的时候，墨轩钧冷冷地问了句，“在感情的事情上，你若非要学得像我这么卑鄙，那就最好骗一辈子，要让我知道你半途而废，我一定杀了你。”
“唉，你说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疯就疯了呢？”送走墨轩钧以后李爱国终于得了空，坐在沙发上享受起了自己精心酿造的新酒，“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要人性命啊。”
“我看他今天很正常啊。”佐罗把喝空的酒瓶撤了下去，“反倒是你，情绪波动这么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到底这么多年交情，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放得下去的。”李爱国熟练的撬开了木塞，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瞬间就飘散了出来，“佐罗，我教你一句A国的老话，会咬人的狗不叫。那种成天各种放豪言壮语，光打雷不下雨的废物根本不足为惧，真正可怕的是墨轩钧这种人，谈笑风生间，已经什么计划都做好了。”
“我们这边要不要通知一下江无情?”佐罗眼里闪过一丝精明，“让他们去斗个两败俱伤，然后你在后边儿渔翁得利。”
“不必了，我跟他都在装傻，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的资料是从我这儿来的，我也不会对外泄露哪怕一个字。”李爱国这次并没有遵循品尝红酒的惯用礼节，给自己倒一口的量，而是直接抱着750ml的酒瓶大口喝了起来，“等着吧，很快就会变天的。”
墨轩钧回到墨园的时候，管家刚好把家庭医生送出正门：“少爷，你回来了。”
“嗯。”墨轩钧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夫人回来了吗？”
“十七已经把她带回来了，但是夫人的状态不是很好，一回家就晕倒在了大厅里。”管家眉宇间全是担忧的神色，“我刚才已经让医生看过了，说是体温骤降引发的低温性休克，非常危险。”
墨轩钧皱了下眉，看来江无情说的是真的，他的确在语轻身上用了过量的退烧药：“现在病情控制住了吗？”
管家主动走到前边给他们带起了路：“目前体温已经被控制住了，注意保暖和补充营养就好。”
“十一，跟我过来。”出人意料的是，少爷今天并没有一回去就直接上二楼卧室看夫人，反而把十一叫到了平时用密码锁锁起来，除了墨轩钧本人谁也不许进去的档案室。
“少爷，你叫我来这儿干嘛呀？”十一走在阴森森的小阁楼里，没由来的后背有些发凉。
墨轩钧打开了一个成色有些偏旧的保险柜，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本子：“你不是要户口吗？”
这本户口很薄，打开只有三页，已经过世的老爷，墨轩钧，和十一。
“墨拾遗。”十一看着自己的那一张纸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原来我真的叫这个名字啊。”
墨轩钧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发给你的身份证上不是有吗。”
“我以为那是为了让我平时出任务方便一点，所以办的假证。”十一吐了下舌头，“毕竟大家都没名字，就我有，还是跟少爷姓呢。对了少爷，你之前是不是跟李爱国她爹说我是你弟弟来着，竟然是真的呀！”
“把你的户口上到我家，本来是为了送你出去读书的。”墨轩钧神色复杂地看着十一，“结果都是白搭。”
“这个也不怪我嘛，人家没有少爷你这么聪明，从小看到书就脑袋痛，我有什么办法？”十一委屈巴巴地叉了叉腰，撅起的小嘴明确表示了他有多讨厌读书，“比起读书，还是打打杀杀比较好玩。”
墨轩钧第一次见到十一的时候，这个家伙瘦得像只耗子，骨瘦如柴，小小的一团，一双眼睛占了半张脸，脏兮兮的被埋在垃圾堆里，只差那么一点就得被送进粉碎机里去。
他身上全是长期被虐待和鞭打留下的伤痕，一只胳膊严重骨折变形，再拖两个月估计就得截肢，眼睛有些发炎，被各种各样的分泌物凝成一团，连睁都睁不开。
墨家的暗卫虽然大多都是收养的孤儿，或者从人贩子手里解救下来的男婴，但是在墨轩钧收养他们的时候起码也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惨成这个样子的，真是开天辟地头一个。
那时候按照父亲的意思，像这种身体严重先天不足的孩子，是没有资格进入暗卫的队伍的，送到医院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帮他治个病，然后丢到孤儿院找个领养也就是了。
但墨轩钧却跟着了魔一样，态度坚决的把他带回了墨家，而且不用像寻常暗卫一样必须在训练基地接受一轮又一轮的残酷训练，只用待在他身边骗吃骗喝好好养病。
直到这个家伙死活不肯上学，又连续打走了好几个特意为他请的家庭教师，才被暴怒的墨轩钧丢进了训练营，告诉他什么时候晋升到贴身暗卫什么时候再滚回来。
“少爷，你就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罚也罚了，骂也骂了，你把我丢去训练营，我也靠自己的努力打回来了，怎么还老是扯着我不用功读书的事儿说我。”十一低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绞着手指。
“李爱国不是A国人，这个用不上。”墨轩钧从十一手里把户口本又抢了回去，然后拿出一个密封好的红色文件夹，迅速塞进了他手里，“这些东西你拿去吧，什么办法都用了，你还要往火坑里跳，我是管不了了，以后惹出什么祸，别说是我们墨家的人。”
“少爷。”十一突然往地上一坐，抱着墨轩钧的腿就不撒手，“你是不是又不打算要我了？”
墨轩钧本来想回他一句“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但是又觉得这种语气听着很小孩子气，实在有损自己在下属心里的威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如果你待在墨家实在不开心，想走我也不拦着。其实原本就没打算叫你当暗卫的，只是想把你养大，让你做个有出息的人。”
“我现在就很有出息啊，我都混到队长了！”十一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绷带，“只是老打不过他们江家人，但是少爷你放心，等我伤好一点我就回去接受魔鬼训练，我一定能保护好你和夫人的。”
“你倒真是有出息，全世界这么多马蜂窝，你偏要捅我都惹不起的那一个。”墨轩钧真是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愧是连小学数学都学不清楚的脑子，真是蠢到没边了，到现在还觉得李爱国是个好人，她要是好人，自己早就成圣人了，“捅就捅吧，反正得罪她也不止一次两次了，你还要把自己给陷进去，你让我怎么办？”
深哀莫大于心死，他们墨家的人，要么不爱，要么一辈子只爱一个。
没动心的时候有多不解风情，陷进去了就有多长情。
长情到连从小到大最听话的十一都敢为了李爱国跟自己顶嘴，顶完还发脾气闹绝食，像个被人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少爷，真的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喜欢吃的东西她都知道，我喜欢吃的菜她都会做，我喜欢的东西她都会买给我，我不是说你不买给我，只是……”十一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往地上砸，“你是夫人的，是墨家的，是其他暗卫的，但她是我一个人的。我知道除了我她对谁都不好，她是个混蛋，她每天到处骗别人的钱。但我也是人啊，我希望被人照顾，希望我受伤了，有人会心疼。我不在乎她做过些什么，我只知道她没有伤害过我，这就够了。”
墨轩钧听得一阵无语，十一这个逻辑能力果然很有他们墨家的风格。
不管你对别人有多差，只要你对我好，你就是个好人。
“过完年再跟她走，墨家过年从来没少过人。”墨轩钧不知道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是李爱国曾经在江无情面前提过很多次“过年”这个词，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后面绝对有什么重大的隐情。
要么，是真如李爱国自己所说，过完年她会完成新老势力的交替，正式从江家退休。
要么，就是这个反人类反社会的家伙自己活得不好，就偏要挑这么个大喜的日子，拉着全世界跟她一块儿不好过。
“咦，老公，你回来啦。”卧室里，刚把体温提上来的语轻穿着身毛茸茸的兔子装，正抱着iPai悠闲地逛着YouTube。
“在看什么呢？”墨轩钧把手上的装饰品全取了下来，一股脑地丢进了桌上的首饰盒里。
那个盒子原本是他做来送给语轻的，结果他太太是出了名的不爱戴首饰不爱化妆，所以最后倒成了他的手表和婚戒收集站。
“看历史。”语轻抓了把手边的坚果，丢进嘴里嚼得咔咔的，“我在看路易家族的介绍，这个家族真的好厉害啊，人丁这么稀少，却能够一直稳坐全世界最富裕王室的宝座，而且前前后后出了几十个继承人，个个都是天才，从来没出过败家子跟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