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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儿,你干啥去?”李氏着急的叫住陈果儿,生怕她跟秦氏吵起来。
“没事,小黑和小黄吃多了,我带它们去遛遛。”陈果儿说话的功夫已经跑到了院子里,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朝上房指了指。
顷刻间两个小家伙就朝着上房的方向的叫了起来……
陈家上房,秦氏傍晚的时候正指挥着儿媳妇做饭,就见陈志孝跑回来找陈老爷子。说是陈志义跟天香居的掌柜的写文书了,叫陈老爷子过去坐席。
秦氏顿时撇了撇嘴,自从陈果儿他们分出去之后,就三天两头的请客坐席,这已经不稀奇了。
“不用放油了,晚上水煮白菜就成。”秦氏制止了正要倒油的冯氏,同时又叫戚氏多打了二十个土豆切好下锅里一起煮了。
陈老爷子坐席回来,李氏她们也该把折箩拿回来了,里面油水大的很。再往水煮白菜土豆里一放,味道就好了。
可没想到千盼万盼终于盼着陈老爷子坐席回来了,黝黑的脸膛喝的通红。秦氏再往外一看,李氏两手空空,哪有折箩的影子?
冯氏和戚氏对望了一眼,又同时看向秦氏,这下秦氏的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
“说不定就是故意的。”故意不拿回来,冯氏撇了撇嘴。
最好秦氏把李氏臭骂一顿,也替她解气了。
“那可不一定。”戚氏话锋一转,在秦氏和冯氏疑惑又瞬间阴沉下来的目光中嗤笑了声,“说不准人家拿回来了,就是没拿回家来。”
秦氏三角眼紧盯着戚氏,瞬间就明白了。
李氏拿了折箩回来却没拿回家,那能拿去哪呐?肯定是房场那边呗。
“人那天香居的油水可不比咱自己个家的大多了,这下连肉都剩了,明天掺点菜就能给那些人吃了。”戚氏撇了撇嘴角。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陈果儿家把折箩拿去房场,准备明天给雇工们吃。
“唉,自己个家人都不抵外人。”冯氏也跟着一唱一和的,“幺觉么给人银子还不够,还给人打溜须,能不落下好名声吗,这好人谁不会当?”
“行了,还塞不塞了,不饿都滚回去睡觉去。”秦氏被这妯娌俩一顿拱火,弄的心情烦躁,直接拿她们扎筏子。
扎筏子是土语,就是出气的意思。
妯娌俩撇了撇嘴也不再出声,把饭菜都端到桌上。
陈志节看着清汤寡水的菜,连一点油星都没有,就咕哝了句,“这顿顿土豆白菜的,赶上养兔子了。”
“塞不塞,有你吃的就不受了,胡咧咧啥,你当你是大财主能天天下馆子呐……”秦氏总算找到了出气的源头,正好陈老爷子和陈志孝、陈志义吃完了都坐在一边唠嗑,索性嚷嚷了起来。
“有能耐天天下馆子去,丧良心的玩意,从俺肚子里爬出来……”秦氏突然发难,也不提名不道姓的,可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她骂的是陈志义?
陈志节也跟着咋呼了起来,今天陈志义来找陈老爷子的时候,正赶上他不在家,错过了大吃一顿的好事。心里正后悔呐。
“可不咋地,俺这当三哥的都不抵个外人,这是瞧不起俺呐……”陈志节哼了一声,“可也是,谁叫俺没能耐呐。瞧不起俺也就得了,连娘都不放在眼里,那还叫个人?”
陈志义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说的脸红脖子粗,想辩解又不知道该咋说,着急的看向陈老爷子。
“都吵吵啥,今天不是老四花钱。”陈老爷子心情本来不错,被秦氏和陈志节吵吵的心情也不好了,“人天香居的方掌柜花钱,还在人家那吃饭,老四咋好意思就把剩菜啥的都拿回来?”
陈老爷子一句话堵住了秦氏和陈志节的嘴,这下俩人都没话说了。
“嗯呐,是,是……”陈志孝也结结巴巴的帮着陈志义解释,“老,老四没花钱。”
陈志节不敢跟陈老爷子呛声,可不代表他不敢跟陈志孝反驳。
丁掌柜给的五百两银子被抢,他和六郎被打,六郎又被赶出去锦阳镇,陈志节将这种种都算在了陈志义的头上。
“那就不兴给娘叫一桌席面来?”陈志节哼了哼,“一天那老些银子都打了水漂,给自己个娘吃一口就舍不得?”
陈志节的话正说中了秦氏的心坎上,本来她正为了折箩的事觉得磕碜呐,她也不知道是人家方掌柜花钱。虽然刚才她没明着说,可这一大家子谁不知道是啥意思呐?
秦氏索性把碗筷往前一推,拍手打掌的又开始干嚎了起来,“黑心肝烂下水的呦,俺当初咋生这么个玩意出来,俺上辈子是造了啥孽了,生个蛋也比他强……”
陈凤芝也放下了碗筷,忙着安抚秦氏,同时也恨恨的瞪着陈志义,“四哥,你啥意思,瞅把娘给气的,是不是把娘气个好歹的你就称心了?”
“这,这都哪跟哪啊……”陈志义一脸的愁苦,本来好好的,咋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呐?
屋里一片乱糟糟,突然院子里就传来阵阵狗叫声,声音似乎就在窗根底下,吵的人心烦。陈家只有陈果儿养了两个狗崽,平时这两只狗也不太叫,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败家的狗崽子,就该摔死它。”陈凤芝从炕上下来,气哼哼的走出去,还没走到上房门口,就看到两只小狗正朝着上房汪汪叫。
两个小家伙比之前大了很多,陈果儿家伙食又好,顿顿都用肉汤给它们拌饭吃,两只小奶狗比当初抱回来的时候大了一倍。
“你干啥呐?整个狗瞎叫唤啥,没听着屋里正说话呐?”陈凤芝叉着腰,狠狠的瞪着陈果儿。
陈果儿假装没听到陈凤芝的话,手抚着两只小奶狗的头。
两个小家伙朝陈凤芝呲着牙,似乎在叫嚣,叫的更欢实了。
气的陈凤芝扭着身子下来,就要抓它们。
陈果儿手放在嘴里遛了个哨,顿时两只小家伙一左一右跑开,陈凤芝撵了半天累的气喘吁吁的也没撵上,索性跺脚开骂。
“姑,你咋跟狗一样的呐,它们又听不懂你说啥。”陈果儿眼瞅着陈凤芝气的跳脚,眼睛弯成了月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