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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侯倒没想到这一点,他久未上朝一直称病,并不知道皇帝的身体状况,只以为还跟以前一样病病歪歪的。但昨日听夫人回家说皇帝看上去精神得很,再加上三皇子刚才的话,他顿时反应过来,“三皇子说得是,是老臣僭越了。”
之后的聊天就正常了,威远侯摆明了谁的队都不站,想先看看再说。林萧和三皇子也看出来他的心思,都懒得理他,两个人倒是聊得起劲。
“老七的心思,想必殿下也知道了,说实话,以前我们谁都没把他放在眼里……”三皇子意味深长的提醒。
“是啊,是个胆小的,但谁还没有个野心呢?”林萧给他倒了杯茶,他慌忙双手接了,“我们呀,也就是以前争抢惯了,反而被摆在明面上。我觉得他都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怕还是父皇的心思。”言下之意,皇帝让他站出来挡刀,虽然他自己不以为然,但他们是明白的,不就是个炮灰么。
“殿下的意思我懂,但有时候炮灰,也会让你焦头烂额。”三皇子顿了顿,“至于父皇那边,我是不指望他还能怎样高看我了,只是谁多年的努力都不愿意成空,都说天家无情,但我到底也是他的儿子,只怕他……”
“三皇弟慎言。”林萧打断他的话,“君上是不可议的。”
“两位殿下尽管说,自己家里很安全。”威远侯八卦听得正起劲,连忙安抚。他为什么不上朝?就是觉得皇帝如今的态度非常的难以捉摸。他把两个女儿分别嫁给了太子和三皇子,自家二女儿又是以下犯上之罪,也许比这个还严重。他怎么还敢露头?他就怕皇帝在朝上也看他不惯,光明正大给他穿双小鞋。所以朝上发生了什么他还真不知道,听太子和三皇子一说,才勉强明白了一二。
皇上将七皇子推出来,显然是因为太子。而三皇子似乎彻底被弃了,他有点不敢相信。之前宫变他也知道点,毕竟自家女儿牵涉其中,他让人查了,但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比如皇后的事。三皇子因皇后被牵连,他却是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所以三皇子突然失宠,他只以为是三皇子年轻不懂事跟陛下闹翻了,可毕竟是亲父子么,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然而现在他终于明白,陛下跟三皇子闹翻并非两父子吵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他不敢问,只想着过几天让人好好查查,随后又想皇帝现在不待见他,若是知道他让人查宫变的事,怕是会直接下大狱的吧?
三皇子点了点头,但还是收了口,两人正要转移话题,大夫人来了。威远侯大约跟大夫人商量好了,说是要往东宫和三皇子府塞人,那肯定早做了准备,她娘家的几位姑娘年前就来了府上,大夫人教了不少规矩,此时便端着茶点,随着大夫人款款而来。
欧阳嫣都忍不住要为这位便宜娘点蜡了,她没看到慕容清脸都黑成墨了么?
几位小姐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各色点心,大夫人一进屋就笑嘻嘻地说,“我娘家的几位姑娘心灵手巧,平日里就爱做些糕点,这不,今天贵客来了,她们便下厨露了一手,还望两位殿下不嫌弃。”说着看向几个人,“还不向两位殿下见礼!”
林萧和三皇子受了她们的礼,她们便上前将糕点放在桌上,林萧还真伸手拿了一块,自己咬一口,另一半塞进欧阳嫣嘴里,边吃边点头,“嗯,味道不错,三皇弟尝尝。”
三皇子知道林萧不是那么好惹的,即使他今天心情好,那太子妃也不是好惹的。于是他笑眯眯地拿起一块,又递给慕容清一声,“你也尝尝。”
林萧心里点头,果然上道,“怎么样,不错吧?这厨娘好,欧阳,既是你家大夫人的娘家姑娘,便招她进东宫厨房做事吧,平常就做些点心,活儿也轻松。大夫人觉得如何?”
三皇子吃着糕点差点没喷出来,威远侯一下子也脸色难看起来。大夫人将人领进来他本觉得不妥,毕竟三皇子说得有理,或者是推脱之词,那也表明两位殿下对他的提议无兴趣,他可不想得罪他们。但他还想试一试,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欧阳嫣和慕容清嫁过去那么久,想必他们也腻了。谁知太子说出此话,让他接都不知道怎么接。
“殿下这就不对了,人家是大夫人娘家的千金小姐,哪能给你做厨娘?”三皇子打了圆场,“说来我倒认识几位不错的糕点厨子,改日介绍你认识。”
“那敢情好。”林萧也顺了他的话走,毕竟明面上是欧阳的娘家,也不好把气氛闹得太僵。“别忘了啊。”他还忍不住提醒,“欧阳就喜欢吃糕点。”
欧阳嫣十分无语,也不知是谁喜欢,但还是笑眯眯跟三皇子道谢,“那便麻烦三皇子了。”
“小妹不必客气,殿下平日里也喜欢吃糕点,大姐我也会做一些,殿下吃着还好,改日姐姐做了给你送点过去。”慕容清沉默了大半晌,大约明了了自家爹娘的意图,心下有些失望,看欧阳嫣更加顺眼了些。以往她们的争斗好歹在明面上,欧阳嫣甚少对她搞小动作,也许她跟二妹的争斗更血雨腥风一些。嫁人这么久她也想明白了,她跟慕容秋不是一路人,倒是欧阳嫣着实无辜了些,她现在是太子妃,她也需要跟她交好。自家爹娘这是见不得自己好,自己才被三皇子宠爱一点点,他们就要往皇子府里安排人,真是让人不失望都不行。
“大姐可得保重身体,如今你是一个身子两个人了,还得劳烦三皇子殿下照看好。”欧阳嫣是真的希望慕容清能顺利产子的,这姑娘傻大个似的,没什么心眼,嫁了出去脾气收敛了许多,想来在后院并不好过。如此都能怀上孩子,也是不易,对于新生命,当人人珍惜。
威远侯和大夫人这才反应过来,面上都有些尴尬。大夫人忙上前拉住慕容清的手,“是啊,你是有身子的人了,娘为你高兴。你可得好好养着,娘再去给你炖点汤。”说着便领着一众姑娘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