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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里尔的脸皮跳了跳，冷哼道：“糊涂？”
“我看你一点都不糊涂！”
“虚弱也好装晕倒也罢，一点都让人看不出来破绽，这是糊涂的人能做的？”
“我倒想知道你从前到底糊涂了多少回！”
说着，苏里尔直接掀了桌子。
这餐桌不是平常人家用的那种餐桌，而是定制版……好掀不说，上面还有不少玻璃，翻倒之后哗啦啦碎了一地，声音极其恐怖。
零柒被吓了一跳，脸色煞白，不住道：“……对不起。”
“叔叔……对不起……”
周晓也被吓得不轻。
她知道这次苏里尔是动了真怒。
她皱着眉头一脸无措道：“苏里尔……零柒她还小，可能我们的事真的给她造成了一定得困扰她才会这样的。”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个善良的人，这次……真的是糊涂了……我替她道歉……”
“一切都是我没有教育好……”
苏里尔冷声道：“善良？真要是善良的话，会一遍一遍说那些质问和咄咄逼人的话？会诱导我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赶出家门？”
“你教育得不好？”
“替她道歉？”
“你先还是先想想怎么证明自己毫不知情吧！”
“这件事，不是你怂恿的？”
周晓怔然，一时语塞。
零柒抿着唇哭，半晌之后才道：“苏里尔叔叔……这件事我妈确实是不知情的……”
“今天……我主要是在学校和同学们起了些冲突……所以才会有那些想法的。”
“我可能并没有您以为的那样懂事，被蓝希看不起，被她说‘可有可无’……我也会生气，我也会难过……所以我才会想用这种方法来博取同情，希望蓝希能看见我的脆弱，希望她能接受我……”
“我没有想过您会生那么大的气……我也没有想过那些事的后果……可能是青春期的第一次叛逆吧。”
“虽然我知道自己没有叛逆的资本。”
“您怎么说我怎么罚我都可以，但希望您不要责怪或者怀疑我母亲……毕竟，她一直在这个家里劳动，根本不知道学校发生了什么，她也是被我欺骗的受害者而已。”
“我们从没有怂恿您把蓝希赶出家门，母亲和我都一直在阻拦的……”
零柒尽量让自己的脑子冷静。
虽然没想到会被拆穿，可既然被拆穿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想办法让损失降低到最小。
她知道这番话说出去，其实应该会起到一些效果。
即便没有起到也没关系。
反正不管怎么着，这件事都没有明确牵扯到她妈。只要苏里尔对她妈还有感情，那她们以后的机会就多得是。
季暖在旁边倚着沙发看戏，笑眯眯道：“哟呵。”
“你这不像是叛逆能做的事儿啊。”
“叛逆不应该是吵架怒骂离家出走什么的么……怎么到你这就是撒谎骗人了？话说……你这事儿做的轻车熟路，似乎是老手了哦。”
“啧啧啧……你看，要不是因为我哥机智，我现在应该被赶出家门了吧。毕竟，你们不管说什么恶心话的时候都是一副真诚的样子。”
季暖一脸戏谑，“唔，就跟我说你们虚伪没人信一样。我说你没自杀，没人信，我说你妈几年前想把我从阳台上扔下去，也没人信。”
“好本事啊。”
她的态度一如往常。
可这次，她的话却被苏里尔听进了心里。
零柒感觉事情不对，便转了转眼睛，转移了话题。
“是啊，你以前说了那么多谎都可以一直无忧，我只不过撒了这么一次谎就被拆穿，连带着我母亲也要被牵连……”
“什么亲人，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成真正的亲人。”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我们出身不好，所以做什么事都会被揣摩动机……呵……”
“瑞希哥哥，你说过会一直信任我的……你说过会保护我的……可是在我出事的时候你第一时间不是想到我受了什么委屈遭遇了什么对待……而是去逼问医生我自杀的真假……”
“这就是你的承诺……”
“不管我怎么样，我母亲都是无辜的，我也不想给她抹黑……这个无聊而虚伪的世界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就让我，以死抵罪吧……”
说着，她就要向地上那片玻璃处摔去。
瑞希咬了牙，一把把人拉了回来。
“——啪！”
一巴掌。
零柒以为自己会被哄会被劝解，却不想，得到的是瑞希脆生生的一个巴掌。
她直接懵了。
两行泪淌下来，她颤抖着嘴唇问道：“……你打我？”
“你既然这么厌恶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
瑞希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没有任何心疼的感觉，有的只是漫天怒火。
“你闹够了没有？！”
“我怀疑你？！”
“我被你骗的跟个傻子一样去找自己的亲妹妹算账！我为了你差点打了她，我被人揍都揍不醒，我骂了我的亲妹妹！”
“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一切的吗？”
“——你骗我的时候利用的那些血，是我亲妹妹的，是蓝希的！”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哗啦啦甩了一地。
零柒愣了。
周晓也愣了。
连苏里尔都愣了。
零柒咽了下口水。
……怎么可能？！
她捡起地上那几张纸，看的分明……上面是DNA和血型鉴定……
其中有一张还是医生给蓝希的身体检查单……
这么不凑巧的吗……
她的手指发抖，有些拿不住那些东西。
这时苏里尔两三步走过去，把那几张纸抢过来……之后他的手指也有些发抖。
他转头看向面色云淡风轻地女儿，感觉有些不真实。
明明看上去一个唯我独尊、有些自私的大小姐，怎么会想到自杀这种事？
他冲到季暖身边，抽出她的右手，正巧看到上面一条绷带……
怔然。
苏里尔忽然想到刚刚的对话。
“你说零柒自杀周晓会掉半条命，那你呢……我死了你会掉半条命么。”
可他呢，他是怎么回的？
这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那么多那么大片的血，她是对自己多狠，是心里多难过才能下得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