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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一口气飞出望城,速度很快,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不知道自己会去哪,只是习惯性的降落到了一个山峰上,这里没有名字,只是犹如仙境一般,妄之前便是在这里设置了结界,睡了一百年。
坐在清溪边,妄听着流水声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他的脑子里又浮现出碧和雪儿的那句话。
“为了嫣花阁我宁愿蠢!”
“我乐意!”
妄叹了口气,他讨厌执着的人,执着的人的都蠢,但同时他也明白,他也是个执着的人,所以,他也讨厌他自己,因为好不容易才放下,他已经不敢再拿起了。
一千年了……末瞳……她也已经一千岁了,但实则,她在他的心中又何止一千年……
两千年前,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那时的她,是个人类,准确的说,她是个修行者。
那日,在妖族和人族的战斗中,他们同时落入深渊,他身为龙族,天生不带妖气,她救了他,非常愚蠢,但上古龙族的骄傲却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伤好了之后便告诉了她真相。
那是的她便已经是人族天才般的存在,她已经是三百岁的年龄,在人族算是中等,但在妖族却只能算是少女,所以她知道了答案也意外的冷静,这让妄自然是不太甘心,他在妖族的年龄顶多当相当人族的少年。
三个月后,上面终于有人下来了吗,有妖族,也有人族,他那是才知道了她的身份——人族药茗宗宗主,蝶墨。而她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下任龙族族长,妄。
之后妖界便于人界停战,两方决定和谐共处,这无论是对人族还是妖族都是一件好事。
药茗宗,人族第四大宗派。上古龙族,妖族超越四大种族的存在。
他们身为两大种族的高层,见面的时间自然是不止一两次,或许是因为缘分,他们在政治上的看发都颇有相似之处。
两百年后,他们相爱了,就算她已经将许多都看淡,但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妄,只是他们原本是门当户对的一对,但很可惜,他是龙,她是人。
妖与人的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但唯一的区别便是生命。
妖生命的终点是千年的雷劫,人的生命延续则是靠修为的增长,他们都是天才中的天才,达到修为巅峰早已不成问题,只是就算如此,以她一个人类之躯能活到两千岁已是极限,而且她爱制毒,这点更是无疑缩短了她的寿命,而且妄也不敢确定自己那一天不会在雷劫下烟消云散。
于是,两人便把自己对对方的爱都埋在了心底。
五百年后,他早已不是当年轻狂的少年,而此时她的修为已经不能再控制她面容的衰老,她的瞳孔早已没了原先的色彩,头发也渐渐变为银白色。
妄用自己的修为维持她的绝世容貌,但她满头的银丝却再也没有变回去,她说这是长期制毒的原因,妄虽然心痛,但也依旧支持这着她的选择。
而恰好这时,魔族大举入侵,人族和妖族共同抗敌,蝶墨为了人族,打算闭关制毒,他劝她不要去,因为他知道,她练的是什么毒?又会付出怎样的后果,但蝶墨只是笑了笑,贴在他的胸口,柔声对他说道:“妄,你等我十年好吗?十年过去,你就娶我吧。”
他紧紧的抱住她,咬着牙说道:“好。”
十年的时间转瞬即逝,魔族也越发的强大,人族,妖族,几乎已经束手无策,如果在这一切让他最让他在意的却只有他将要娶的妻子。
终于,那日来了药茗宗的弟子,说是蝶墨已经出关,想见见他。
他立马赶去见他,去见他等待已久的妻子。药茗宗的石门前,妄降落下来,安静的看着石门,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墨儿?”他叫着她的名字。
门中传来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妄。”
他笑了,连门也不敲,就闯了进去。
屋中,她正坐在石室的床板上,银丝已经很长,落到了床板上,她的面容似乎更加明丽,肤色也更加白嫩。
蝶墨见他闯了进来,先是有些惊讶,然后便是一笑,道:“你还真是心急啊。”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当然,我的娘子,怎么,你就不心急吗?”
她听见“娘子”两字便是赢了,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凝固了。
“怎么了?不是答应做我的妻子吗?”妄皱了皱眉头。
“我是答应了,不过,妄……”她挣脱他的怀抱,坐起身来,“你……还可以再等一下吗?”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蝶墨妄自然是了解不过,他两人是真心相爱,所以此番蝶墨说出这番话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妄的心里突然变得不安起来。
蝶墨悲哀的一笑,将妄的手,贴上自己的脸庞,道:“你就不想问为何今日,我会这副模样吗?”
“不,我不想知道。”妄轻抚着蝶墨的脸庞,生怕她会立马消失不见。
“傻瓜。”他笑了笑,又再次依靠在他怀里,仿佛是在用尽最后的力气去拥抱他,“你知道吗,为了练毒,我用尽了灵力,容颜是不可能再留了,现在也不过是用丹药维持罢了,而且我用了自己的身体做药引,抱歉,我是等不到你娶我的那天了……”
她微笑着,眼角的一滴血泪无声的流下。
“不,墨儿,我等了你十年,我会娶你的,不管你是人是妖,不管你还能活多久……”平时难以动情的他,此时却是眉头紧锁,本身的灵力都开始往她的身体里去,他甚至动用的妖灵,察觉到这一点,蝶墨立马就挣扎着要从她他的怀里出来,不过妄的手却紧紧的把她抱住,让她不能动弹。
“够了,妄!”她急了,“你这样会伤及根本的!”
妄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没有反应,蝶墨终于生气了,狠狠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妄小声的叫了一声,终于是松开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你咬我?”他是龙族,原本肉身就比一般的要强,这一咬自然是不会他有任何影响,只是他从未见过她着急地咬人的样子,她是真的生气了。
“对啊,我咬的就是你!”
“你!”妄身为高傲的龙子,还不曾受过如此的羞辱,怒色之下,便也一口咬上她的肩膀,她的身子原本就虚弱,根本挡不住他的力道,直接一同与他倒在石床上。
“你这家伙……”蝶墨想要推开妄的双手,却被他一把按在床上,她感觉到他的唇在他肩边经过,他咬的有点湿,也有点痛,但他却把力道都把握的很好,让她感觉不到太难受。
她原本以为他会就此罢手,这千百年都是如此。只是他的双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她便只好用脚去踢他,只是他根本不在意,直接吻上了她的唇,他更加肆无忌惮,想要索取更多,她也不再反抗,原本提着他的双脚已经缠上他的腰间,他原本按住她的双手已经揽上她的脸颊和脖子,她亦是如此。
不过一阵深吻后,两人都是点到如此,他们做起来,都是脸不红心不乱,他们做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只是他们总是碍于身份。在龙族与外族人通婚,就更是不被允许。
“墨儿……”他轻柔的叫着她的名字。
“嗯,我在呢。”他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后悔了。”
“嗯?后悔什么了?后悔你爱上我了?”
“当然不是。”他扶摸着她的脸颊,缓缓道:“我是后悔……没早点让你变成我的人。”
蝶墨捂着嘴发出一声轻笑,她的声音已不如从前般柔和,她笑道:“是啊,我也后悔了,早知如此,这具身体,给你就好。”
她贴在他的胸膛上,努力让他不看见自己的面容,他也将她紧紧的抱住,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就这样良久无话。
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越发的虚弱,她的皮肤正在失去生机,心跳也变的缓慢起来。于是妄便将她更加的抱紧。
“妄……”突然,她开口道,她的声音是如此的苍老。
“你的时间到了?”
她在他怀中轻轻的点了点头,那一霎那,她听见了他猛然的心跳。
“我死后,你就不用给我准备坟墓了……”
“连你的尸体……都不留给我吗?”他几乎是一次一顿地说出这句话。
“嗯。”她淡淡的答道,是那样的轻描淡写,他的心不由得一痛。
她继续说,“你娶我吧。”
妄苦笑了一下,“我想娶,但你倒是给我时间啊。”
她笑了笑,“你等我,好吗?”
“……还要多久?”
“不知道,等我下辈子……”
“好,我等!”他毫不犹豫的答应。
她笑着一直笑着,笑得很美。
“妄,你……喜欢蝴蝶吗?”
“嗯。”
“是吗?那就好……”
刚说完这句话,蝶墨便突然消失在他怀中,不知哪儿来的蓝色蝴蝶开始在妄的身边翩翩飞舞,最终停留在他的指尖上,他知道,这就是她练的毒了,也就是这东西,寄居在她身上,最终害死了她,害死了他的墨儿……
但此时,他还是答道:“墨儿……我最喜欢蝴蝶了,我最爱你了,我一定会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