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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约好了苏先生在某餐厅见面,谎称想看他的画。苏先生很高兴,立刻答应了下来。
可是我和双一在餐厅等了个把小时,却始终等不到苏先生。
我给他打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到,是不是又在路上临时作画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韩先生,我今天可能来不了了。”苏先生在电话里说,“刚刚接到《惊悚人生》编辑的电话,他说让我去杂志社一趟,说是有关封面的事要找我讨论。你也知道的,《惊悚人生》是个很有名气的恐怖杂志,而且它的公司在外地,所以这几天我可能都没空了。”
我听了很生气,说既然你没空为什么不早点说,你知道我在这等了多久吗?
苏先生笑着说,他现在可是名人,很多读者和媒体都在预约他,如果没有足够的耐性,是没有资格和他见面的。
我顿时无言以对,没想到苏先生现在居然这么高傲,迟到了不但没有一点歉意,反而认为我等他是理所当然的?
“苏先生,我老实告诉你吧。现在的你,很不正常。”我直接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愣了愣,苏先生问我什么意思。
“你难道没有发现,最近你的气色越来越差了吗?这是典型的阴气入侵现象,我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要让双一驱掉你身上的阴气,让你变成从前的样子。”我耐心地说道。
苏先生很震惊:“你....你说我身上阴气?别开玩笑了,我好好的,哪来什么阴气。而且,让我变成从前的样子,是不是等于要剥夺掉我的艺术细胞?”
我很无语:“你那不是艺术细胞,而是细菌。你这些画流传出去,是害人害己,是传播人间罪恶。”
苏先生忽然很生气,在电话里吼我,说我侮辱他也就算了,居然还侮辱他的画,还说我会遭报应!
我还想说些什么,苏先生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再打电话,全是忙音。看样子,我是被无情的拉黑了。
“怎么样?我就说吧,尝了甜头之后,没有人愿意轻易放弃,这就是人类的贪婪之心。”双一含着钉子,笑吟吟地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哼道:“还不是拜你的邪术所赐!”
“这可不能怪我,邪术就像一把刀,有人会用来切菜,有人会用来杀人,就看你怎么用了。”双一不以为然地说道,“好了,别啰嗦了,赶紧点菜,我都要饿死了。”
关于苏先生后来怎样,我就不清楚了,因为他的电话我再没打通过。
但他的传说,却能经常在新闻上看到。
很多人看了他的画,最后都产生了亲生的念头,自杀事件频频爆出。
最后苏先生被强制封杀,任何杂志社,漫画社等娱乐报刊,都不敢再收他的稿子。
某天看到一条新闻,说是一位“暗黑系”画家,在作画时突然自杀,临终前留下遗书。
遗书是这样写的:
我的人生,已经到达了终点。
我将踏入神的领域。
每晚我都会做梦,与魔鬼打交道。
我突然很想知道另一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到底是人,还是魔鬼?
所以这一次,我让画中魂引导我自己,让它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它说,我是个失败者,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我很悲伤,问它为什么我是个失败者?
画中魂告诉我,要想知道答案,就在午夜时分,从十三楼跳下去。
我对它的话坚信不疑,因为它就是我创作出来的。
现在,就是我寻找答案的时刻。
我的人生,已经到达了终点。
我将踏入神的领域。
......
这条新闻并没有说明自杀的画家是谁,但从这封遗书来看,我隐隐认为应该就是苏先生。
他是画痴,一心想要创作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作品。可就是这份执念,导致他的思维陷入了一个极端。
我曾经看过本叫《三少爷的剑》的武侠小说。里面有一位叫燕十三的人物,因为太过痴迷剑法,从而导致被剑所控,险些失去理智,成为杀戮的机器。
可是,他不愿意成为“剑”的傀儡,他虽与剑为友,他虽手中有剑,但他无法容忍“剑”成为他的主人。
于是他毁灭了“剑”,也毁灭了自己。
在最后的决斗中,变招自刎,血洒当场。
如果不是燕十三的幡然悔悟,恐怕天下第一剑客已不是谢晓峰,而是燕十三了。
苏先生虽然也自杀了,但他却是被“画”所杀,而不是他杀死了“画”。
从境界来讲,他就差了燕十三N个档次。
为画痴,为画生。
可最终,苏先生又得到了什么?
......
时间退回到苏先生把我拉黑的那段日子。
这段时间我一直无所事事。大清早的,吃完早餐就坐在校园操场,看那些学生踢球。
当然,我也是学生。只不过每每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我都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似乎我和他们的生活已经越来越远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
这时候,手机Q突然跳动了起来,我点开一看,是一个验证加好友的提示。
我的朋友不多,甚至可以说非常之少,这个Q号基本上是用来招揽事务所生意的,一般有陌生人加我好友,大多都是找我谈生意。
加好友的是一位昵称叫“末日余生”的人,我随意扫了下他的资料,性别男,年龄二十九岁,城市跟我一样,都是金花市。
看到是同城的,我精神一下子就来了。
我对这种同城的客户都特别有好感,因为是在一个城市,交易起来很方便,而且产生售后纠纷也可以第一时间见面解决。
加了好友后,那个人迫不及待地输入了两句话。
“你好,你在吗?”(这句话是废话)
“我在灵异论坛看到了你的精品贴,有件事急需你帮忙。”
看得出,这个叫“末日余生”的人很急,非常急,如果不是他性格很急躁的话,那就是他真的有急事需要帮忙。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我是很开心的。
商人做生意,就是喜欢和急买急卖的人打交道,因为你可以肆无忌惮的狮子大开口。
我回复:“你好,我是韩丽事务所的韩晓,你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说,别着急。”
我刚刚回复完,末日余生就秒回了:“韩大师,我只有两天时间了,你可得帮帮我。对了,你事务所是不是在XX写字楼?我现在可以去找你吗?”
我连忙回复,说事务所现在正在大装修,这段时间我都不在那。要见面的话,咱们还是约个餐厅什么的吧。
末日余生听我说事务所正在装修,不禁有些怀疑,问了我好几个问题,还让我出示鬼姐姐灵异论坛的账号截图,估计是怕我假冒的。
确认无误后,末日余生说他肚子不饿,见面的话就去XX茶楼吧。
我说没问题,和他约好了时间后,就出门了。
到了XX茶楼,末日余生已经到了。
这是一个有些瘦弱的男子,戴着一副眼镜,身上虽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却依然遮掩不住干瘪的身体。
我和他打了招呼,互相认识了之后,得知他目前在一家外企上班,收入还不错。
男子姓林,年龄和他资料上的差不多,二十九岁。
茶上来后,我还没有喝几口,林先生就忍不住说:“真是想不到,韩大师你居然这么年轻。”
我微微一笑,心里明白,他还是对我有所怀疑。
其实像他这样的顾客并不在少数。
我本身就长得其貌不扬,虽然不难看,但也不属于那种特别有气质的人物。加上我只有二十来岁,而我遇到的很多客户,什么年龄段的都有,对我产生质疑再正常不过。
我摇了摇头,自嘲地说:“也不年轻了,像我这个年纪的人,很多都成家了,我却还在为钱奔波。”
林先生哈哈一笑:“这反而证明了韩大师年轻有为,年轻的时候就该多拼拼,不然结婚了既没钱,那方面又不强,还不被老婆抱怨死?”
我愣了愣,没明白林先生怎么扯到“那方面”去了。
林先生意识到自己失言,干咳了两声说道:“我也不瞒你,其实我那方面就很有问题,经常满足不了女孩,还被她们鄙视嫌弃,所以才特地来咨询大师,希望你能帮帮忙。”
听到这话我有些吃惊,心想难不成他和当初的刘先生一样,也是为性事不持久而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