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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在我的记忆里,爷爷是一个清清瘦瘦的和蔼的家人。我常常对别人说:我爷爷很高,有190。我妈妈说我胡说八道。我说:肯定有。我妈妈还是用无比鄙视的声调回答我:胡说八道。你爷爷顶多180。
我想,是不是因为我妈妈很高,也有170,所以,在妈妈眼中,我爷爷只算一般。在我这个158的人眼中,爷爷就有190。
后来,我妹一语惊醒梦中人。因为,那时候,我们还太小了。所以,爷爷在我们的记忆中很高很高很高。
小时候,爷爷常常帮我们做玩具。用罐头的盖子加个小木棍就可以变成滚动的小车。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只有8岁,8岁的小孩子,知道怕鬼,怕死人,哪怕他是我的爷爷。
爷爷去世的时候,爸爸抱着我要去见爷爷的遗容。我们Y市有个习俗,子孙在老人去世后,要点着蜡烛走场,看着他化妆入棺等等一切仪式的进行。我作为我们家族的长女,却害怕地跑开了。很多年后,一直悔恨,为什么自己当初那么胆小。那是会给我零花钱,会给我零食,带着我长大的爷爷。
我常常想,是不是我没有见爷爷最后一面,所以,老天要惩罚我,让我在过后的几年里,过的那么不顺。
苏凡听到的时候,爆笑:你想多了。既然是你的爷爷,他不会怪你的。
哦,我和苏凡在几个月前重遇了。大学以后,苏凡那些人的QQ已经拉了。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也很久很久没有打听他们的事情。更何况,早在2005年,苏凡和我之间已经横亘了一个游离,我们更不可能有任何联系的必要。
邻居小张结婚的时候,伴郎是苏凡。小张的富豪男友是出生于某个闻名的富豪市,苏凡和他年纪也不相当,有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但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所以,才有了那个成语:无巧不成书。
听说,苏凡在一年前,离开了言尘家里的鳗鱼场,不在他家里当会计。到了他妈妈的公司做财务。
苏凡能去他妈妈的公司,是很神奇的事情。苏凡,很讨厌他的妈妈。虽然,之后证实,苏凡这个人并不是具有周静瑶所描述的传奇色彩。他所谓的不念书,只是因为和别人吵架了留校察看,他所谓的休学,也只是复读了一年。说起苏凡的复读,他也很带衰。
苏凡第一年高考,考了某个排行前几的大学,后来不甘心,再去复读,结果,考了个更次的学校,这就是后来的江西财经。但江西财经,对于我们这群小喽啰来说,已经是超级好的学校了。
我一直觉得,苏凡和言尘,在人群中,苏凡当第一,言尘绝对是第二的。但没想到,苏凡为了和他妈妈抗争,居然会屈就,为言尘家族打工。
苏凡,很讨厌他的妈妈。这点,周静瑶的情报倒是正确的。可能就是因为,在他太小的时候离异了。对她有怨恨吧。我觉得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必定是有共同点的。就好比游离和苏凡,一个讨厌她的爸爸,一个讨厌她的妈妈。
我们Y市有个全国排名数一数二的首富。2005年,他请了张柏芝、宋祖英、游鸿明等等一些明星到我们Y市开办演唱会。苏凡的妈妈在Y市经营一家文化传播公司。负责接洽明星的商演,这个活动,很荣幸的花落他妈妈公司。所以,他妈妈有很多免费的一等票。
苏凡和朋友夸下海口,要了几张一等票。最后,他妈妈因为要给客户,原先承诺的一等票换成了普通票。男生嘛,都比较看重面子。几张演唱会的票,没所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没啥米大不了的。但,关键是,都已经答应那些哥们了。多下面子。
脾气暴躁的苏凡,一下子把所有的票全撕了,普通的一等的。想着,老子看不了,你们也别想看。
所以,苏凡对我说,既然是你的爷爷,他不会怪你的时候,我相当鄙视地给了他一记白眼。但我没勇气回敬他:那你妈妈呢?他脾气很坏,我怕我要是这么一说,他就不仅仅是上次我的论坛事件一样不甩我。很可能,会赏给我一个字:滚。
我们的交情,太浅薄了。如果不是小张的婚礼,我们可能,不会再说话。也不会再联系。那天的联系也是情非得已。
小张老公的手机在迎亲的时候落下了,作为伴郎的他又回头找。伴娘他也不认识,小张的姐妹们他也不认识,略微眼熟点的,也就是我了。所以,他只能很无奈地推推我:喂,我说苏米。
我之后问小张,怎么苏凡就成了你们的伴郎了。她很吃惊:怎么你认识他吗?那是我老公的表弟啊。(⊙o⊙)…好吧,我承认跨市也可以结亲戚啦。
我刻意地联系了苏凡,刻意地接近苏凡,因为我深深地记得,游离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即使到了今天,看到苏凡,依然会觉得心动。
我想,要是我有一天能把苏凡勾搭到手,游离一定会气得七孔流血,气到火冒三丈。
说行动就行动。苏凡现在在Y市工作,我在Q市,首先地域上,就没有优势。既然,我们如此,我们就来个人和。
我假装羞答答地问小张:我说,你们那个伴郎结婚了没有啊。
小张扫了我一眼:你这问题问的也忒白了点。伴郎当然是要未婚的啊。
哦哦。我唯唯诺诺点着头。--有没有女朋友啊,那家伙。
小张嘿嘿笑:不要告诉我你看上他了哦。
(⊙o⊙)…。我很厚颜无耻的猛烈的点了点头。
小张很仗义啊,也很姐们啊。当下就找来他老公协商。--你说,我打小一块长大的邻居,看上你表弟了,你看看,是不是给撮合撮合。
小张的老公已经忘了我的长相,见小张空间里,我还没胖之前那花枝招展的小样,头点地比我还猛烈。行啊,那什么。我们给撮合撮合。
就这样,我的奸计得逞了。但苏凡知道我的底细啊。至少,在苏凡的眼中,我是实实在在地追过言尘的。我想,我总归得给他留下点什么好的印象。不至于,让这个人觉得我苏米这么见一个爱一个。我更不能被苏凡看穿我是在利用他,利用苏凡对付游离。
在过后的一个月时间里,苏米我开始每天不分白昼黑夜地在网上呼苏凡。好歹,这家伙在社会上打拼了几年,磨练了几年,过去的嚣张气焰已经淡然无存。又或者他碍于他表哥的面子,不至于给我难堪。嘻嘻哈哈呵呵的应付了我一通。
我是谁?我是苏米啊。即将25岁的苏米,经历了那么多,有什么拉不下脸面的。我很厚颜无耻。
--苏凡,你为什么不是姓苏,而是姓李呢,不然我们还是一个姓氏,我都可以直接叫你哥哥了。
苏凡在电脑那头应该是头脑空白了好一会,又或者是他直接无视我,后来想想好歹相识一场,不能不礼貌。勉勉强强,给我打了六个省略号。
我苏米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很多。苏凡是做财务的,他比不过我。我上班是整整报告。他上班是要对数据。每天对着那么一堆的报表本来就烦了。还有一个人,隔几分钟就跳出来找自己吐槽。是我也会窝火。
可能我太没有实战经验了,不懂得怎么追男人。能做的唯一就是,不断粘着一个人,粘到他认输。但更可能是粘到他烦。
我一点也不从言尘的故事中吸取经验教训。
一向火爆的苏凡,对我实在没辙:姑奶奶,你放过我吧。我在工作。你要问我1+1等于几,要问我水是什么颜色的,烦请您,在我下班后问可以吗?
他居然没有发飙。居然没有骂滚。神奇!
我立马打出四个大字:几点下班?
他相当无语依旧赏给我一串省略号。我觉得他累,我也累。你要知道,你每天想着这么纠缠一个人,每天要想不同的话题与他沟通,自己也很疲乏。
要是言尘,要是夏之丞,我之前还有着略微的好感,自以为是的喜欢,总可以撑得下去。但苏凡,如果说之前有点好感的话,现在已经只剩下一丁丁。毕竟,人会变,这么多年没见,他没有了以前的脾气,反而觉得他只是一个新认识的长着苏凡一样长相的陌生人。
所以,我在和苏凡的持久战中,也很吃力。没有话题,我就上百度百度,看看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真的有时光机吗?苏凡会回我:你去问桐华。
我问:十万个为什么里说过几年有飞靴,为什么已经很多年过去了,飞靴还是没有出现。这不是明摆着骗人吗?
苏凡说:科研所在转角500米。你去问他们。
我说:我在Q市。Q市的科研所不在那里。
他说:那你上谷歌地图百度。
苏凡,被我整惨了。我也被我自己整惨了。两个月下来,唯一的好处就是,我这个本来就失眠的人,整的另一个人每天都不用睡觉了,都陪着我电脑两端一问一答着莫名其妙的问题。我想,我就算追不到苏凡,不能挽着苏凡出现在游离面前,我也甘愿了。我这是变相折磨她喜欢的人。我失眠了,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被我折磨得不能睡觉,这也算一种成就。哈哈。
当我被我自己的丰功伟绩的光芒闪耀到的时候,我的计划败露了。
果然,当坏人,没好结果。苏米,当不了,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