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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看了小姑娘好几次，她越来越甜美的笑容，让他心里发闷。
“我的瘫痪不一样，治不好。”
要是能治得好，大概爷爷奶奶不会那么早放弃他吧。
他听到医生说，他的双腿以后都治不好了。
齐峰显然没想到白术会这样说，还愣了一下。
没想到他会完全不抱希望。
因为姐姐瘫痪时，每天都在期待着能恢复正常，听到别人给一点希望，她都能兴奋到睡不着。
而眼前的男孩似乎和姐姐不一样，他淡漠得过分了。
“怎么会治不好呢，术术一定会治好的。”
顾绵绵怕白术不抱希望，着急的说道：“我每天都跟着爷爷学医术，以后一定能治好你的。”
“你听见齐峰哥哥说的话了吗？他姐姐都能治好，你怎么就治不好呢？”
顾绵绵最怕的就是白术不抱希望。
一个不抱希望的人，就算快乐，恐怕也只是浮于表面，内心深处永远是自卑和自暴自弃的。
他的自卑不是体现在放弃生活，而是体现在放弃求医。
白术不想让小姑娘担心，微微一笑，暖如春风：“嗯，我相信绵绵……”
齐峰诧异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
见面不到几分钟，他以为他看清了眼前的男孩，以为他是一个冷漠孤僻的人。
没想到他居然会笑，而且还笑得那么温柔。
几人说话间，上课铃声响了，顾绵绵赶紧跟齐峰说再见。
“齐峰哥哥再见，今天谢谢你，明天我请你吃松糕哦。”
“绵绵再见……”齐峰温柔地笑着跟她挥了挥手。
转身的瞬间，齐峰眼底划过深意，这个白术，好像有些眼熟？
这节课是体育课，白术依旧不用去，但是顾绵绵不得不去。
安静的教室里，少年独自坐在角落，浅灰色眼眸泛着淡淡的冷光。
他稍微一用力，握在手中的笔就断成了两截，而他只是冷漠的扫了一眼。
齐峰……
绵绵好像很喜欢他？
男孩眼神逐渐变了，浅灰色眼眸里流淌着阴郁的神情。
他的绵绵……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任何人都休想抢走。
齐峰似乎很满意自己释出的善意。
可惜掩饰不了眼底深处的冷漠。
四九城的齐家。
要不是他提起家里还有个瘫痪的姐姐，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经也是四九城那个圈子里的人。
放学后，顾绵绵推着白术回家，感觉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样，具体怎么样她也说不出感觉来。
还是会温柔地冲着她笑，也会温柔地唤她绵绵。
但她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想不通的事情，顾绵绵向来的习惯就是不去想。
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晚上吃过饭后，白术早早的就回了房间，都没跟顾绵绵一起写作业。
顾绵绵每天放学回来都要忙着进空间学习医术，倒也没在意这个问题。
＊
昏暗的房间里，男孩的表情狰狞阴郁，他用布袋捆住自己的手，把脑袋狠狠地往墙上撞，直到额头有血滑落下来。
来势汹汹的疼痛，让白术脸色苍白得可怕，年幼的男孩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男孩的表情在狰狞与温柔之间来回交换。
白术想控制住内心的狂躁，然而只要一想到小姑娘冲齐峰巧笑嫣然的画面，内心的惶恐与不安瞬间将他侵蚀，变得狂躁易怒。
把脑袋在墙上撞了好几次之后，男孩脸色才终于变得温柔起来。
望着镜子里苍白的脸色，白术温柔地呢喃：“绵绵，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