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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绵绵要回青城这件事,考完试之后才跟顾小明和刘玉商量。
经历了三年,再提起这件事,刘玉的脾气早已没当初那么火爆了。
尤其是看到女儿这三年来变得郁郁寡欢,闷闷不乐,脸上从未绽放过笑容,刘玉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没办法再对她厉声相对。
而且经过了三年的时间,刘玉心想,再浓烈的感情,也该渐渐消散了。
“确定要回去了吗?”刘玉问她。
“嗯。”顾绵绵点头,跟刘玉老师交代:“妈妈,这次回去,我想去找白术。”
刘玉和顾小明听到她还要去找白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艳灵动。
这样的女儿,身为父母的刘玉和顾小明觉得,她值得最好的。
都已经过了三年了,刘玉没想到女儿还是对白术念念不忘。
顾绵绵知道刘玉要说什么,语气轻轻柔柔,却成功阻止了刘玉接下来要说的话。
“妈妈,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也知道您不同意我和白术在一起最真实的原因是什么。”
她笑了笑:“我会治好白术的双腿,我答应你,在白术能够站起来之前,绝对不会跟他在一起。”
这话让顾小明和刘玉更加震惊了,两人对视一眼,顾小明无奈地说道:“绵绵,不是,闺女,你是认真的吗?你要治好阿术的腿?”
虽然这几年的时间,顾绵绵用实力向他证明了她的中医术十分了得,比他这个父亲厉害得多了去。
可是白术那双腿都已经瘫痪那么多年了,还有治愈的希望吗?
等等……
看着闺女笃定的眼神,顾小明突然想透了什么,双眸微微凸起,瞳孔越睁越大:“绵绵,你不会是为了阿术,才那么认真学习医术吧?”
顾小明这句话让刘玉也震惊了。
今天一天的时间,女儿让她们震惊太多次了。
“嗯。”顾绵绵不想欺骗顾小明和刘玉,笑着点了点头。
“绵绵你……”
刘玉痛心地望着顾绵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三年来,她亲眼看着闺女从一个爱笑的小女孩,变成了冷漠话少的少女。
她朋友少得可怜。
甚至老师还做过家访,说她的女儿太过孤僻。
女儿从小嘴甜爱笑,什么时候变成孤僻少女了?刘玉也知道为什么女儿会变成这样。
看着女儿每天那么疯狂地学习,不是学习教科书上的内容,就是学习医术,总是把自己忙得跟个陀螺一样,没有时间休息。
那时候,刘玉以为,她是为了不去想白术,才用这些来麻痹自己。
却没想到她从始至终都没打算忘记白术,更没有放弃白术。
她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行动向她这个母亲证明,她的坚持有多么执着可怕,又有多么让她心疼。
刘玉承认,在知道闺女学习医术都是为了白术之后,心疼了,也心软了。
最终刘玉还是答应了让顾绵绵回去。
但是顾绵绵必须做到答应她的事情,在治好白术的双腿之前,绝不跟他在一起。
在刘玉看来,白术的双腿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注定无法医治。
因此她同意,也是为了让闺女了结心愿,倘若白术真的被闺女治好,她又还有什么理由去反对两个孩子在一起呢?
当初刘玉和顾小明会一起过来南城,也是想陪着闺女。
现在闺女要回老家,他们当然也要跟着回老家。
至于顾盼盼,就让他野蛮生长吧,反正好也好不了,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顾盼盼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全家人都已经走了。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家里,抹了把心酸的泪水,来生一定要当女儿,嗷呜,太惨了。
南城距离青城坐火车要十多个小时,自从到南城发展之后,顾小明的医馆靠着顾绵绵挣了不少钱。
两口子一直往家里寄钱,加上杜明兰赚的钱,这个年代城里房价又不贵,于是杜明兰和顾博生一合计,就在青城市里买了一套带院子的大宅院。
把顾大明一家和顾二明一家都接过去了。
买的院子够大,顾博生把村里的医馆开到城里来。
虽然治不了什么疑难杂症和大病,小感冒这些小痛小病倒是能医治,倒也能赚不少钱。
得知顾小明和刘玉要带着顾绵绵回来,顾博生和杜明兰高兴坏了。
顾大明和顾二明这两个伯伯也开心的不得了。
顾大嫂顾二嫂都是心思敞亮之人,兄弟三家关系都处得不错,加上这次能在城里买房子,都是靠顾小明拿的钱,因此顾大嫂顾二嫂对顾小明一家两口子感激得不得了。
这次正好顾大明的儿子顾红墙在家,于是一家老小七个人一起去火车站接人。
顾博生两口子,加上顾大明顾二明两口子,还有顾红墙。
三年没见,顾家的宝贝疙瘩出落的水灵动人,漂亮得她们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顾红墙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女朝他奔来,少女穿着洁白的长裙,朝他奔来时,裙摆向后扬起。
伴随着少女的奔跑,火车站周围的人都惊艳地望着她。
顾红强正在想这人是谁,眼前的少女突然扑过来,从他身旁而过,抱着顾博生,娇娇软软地喊了一声:“爷爷,我好想你。”
顾红强不可置信地望着跟自家爷爷抱在一起的少女,这才发现自己的小叔小婶也跟过来了。
这是他们家绵绵?
顾红强比顾绵绵大20岁,家里唯一的妹妹,几个哥哥都挺宠她。
但因为年龄相差太大,加上工作原因,经常两三年才见一次。
以前就觉得他们家绵绵长得乖巧漂亮,没想到几年不见,出落成了这番光景。
他们老顾家还真是祖上开光了,好不容易生个闺女,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顾博生和杜明兰好久没见到孙女,在火车站里当场就哭了起来。
顾小明觉得太丢人,赶紧拉着两个老人家回到家。
因为这栋宅院大部分钱是顾小明出的,杜明兰和顾博生两口子商量了一下,把东边最大的三居室留给他们。
回来之前,顾博生和杜明兰就已经把顾绵绵的房间收拾好了。
当天晚上,杜明兰和大儿媳二儿媳三人一起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待终于回家的三人。
吃过晚饭,顾绵绵回到房间里,看着窗外又圆又大的月亮,满足地笑了。
“术术,我回来了,你还在等我吗?”
第二天,顾绵绵一大早起来。
杜明兰在她房间里挂了日历。
看到日历上的日期,顾绵绵微微愣了一下,8月23号。
这是顾绵绵前世的生日,因为前世白术是在这一天在捡到她的。
顾绵绵今年14岁,白术比她大一岁。
所以白术今年15。
今天是白术捡到她的日子。
顾绵绵突然想到什么,赶紧穿上衣服朝外面跑去,因为过于急切,差点和顾小明撞上。
“绵绵,你上哪儿去?”
顾小明赶紧追问,可惜顾绵绵已经跑没影儿了。
顾绵绵记得白术捡到她的地方,前世白术和她说过,后来她也去过那个地方几次。
九月里,今年青城的天气比南城还要阴晴不定,天气也比南城还要冷。
才不过9月份,就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明明前一天还艳阳高照。
顾绵绵穿着裙子跑出来,只顺手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
她朝着月子岩跑去。
白术在月子岩捡到她,下午三点钟。
重生以后,顾绵绵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她重生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那15年后,也就是今天那个被捡到的婴儿是谁,她还会出现吗?
顾绵绵就这么穿着薄薄的衣服在雪地里奔跑着,跑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来到月子岩。
此时才早上十点,白术是在下午三点捡到她。
冰天雪地里,顾绵绵冻得小脸通红。
冷风呼呼吹,冻得顾绵绵浑身直打颤,她就这么站在那里,从早上等到下午。
一直等到天黑,都没有等来白术,更没有看见所谓的婴儿。
顾绵绵茫然地看着已经黑掉的天空。
因为她重生,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吗?
她没有记错时间,也不会记错地点,所以,历史是真的被改变了。
没有等到那个所谓的婴儿,顾绵绵松了口气。
倘若真的多出来一个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想,如果真的有另外一个她出现在这里,想到那个她会获得白术的宠爱,顾绵绵觉得自己会吃醋。
在雪地里呆了一天,顾绵绵感冒了,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直到天气转晴。
这期间,顾绵绵有去齐峰家找过白术。
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中考成绩早已经出来了,顾绵绵拿到了南城市中考状元,还是唯一一个满分状元。
林君也拿了很高的分数,来之前顾绵绵就已经把新家的地址告诉了林君。
顾绵绵感冒刚好,林君就找上门来了。
林君身高一米七八,长相中性,帅气,因为她男性化的打扮,来找顾绵绵的时候,顾博生一直在旁边瞅着,还以为林君是男生呢。
防林君跟防贼一样。
青城市一中已经开学一周了,林君家里有关系,加上顾绵绵和她成绩中考成绩斐然,因此两人很容易就被市一中接纳了。
今天正是两人要去市一中报到的日子。
一路上,林君都在好奇地问顾绵绵:“诶,绵绵,你家白术真的在市一中吗?”
“在的。”顾绵绵笃定地点头,她了解白术,他会在的,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的少年也绝对不会放弃。
……
市一中最好的班级,高一(1)班。
角落处,齐峰把玩着手中的小匕首,笑着问眼前的清冷少年:“喂,阿术,你有没有发现张涛最近挺浪的?”
此时张涛正在跟几个小女生开玩笑,把几个女生逗得咯咯直笑。
白术连视线都没分给张涛一秒。
浅灰色眼眸一片死寂,随着时间的转移,当初的少年出落得异常俊美。
才刚开学一周,就被评为了一中校草。
连齐峰都被他挤下去了。
只是少年永远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他来了市一中,等他的女孩。
可已经开学一周了,他的女孩始终没来。
白术眼底的光渐渐变得暗淡:“你最近很闲吗?”
齐峰笑了笑:“那倒不是,我就是看你最近行情不错,有那么多漂亮女生给你表白,你就不琢磨着在这大好的青春年华好好放纵一下?”
齐峰话音刚落,班上有个女生夸张地跑进来:“我刚刚去班主任办公室里交作业,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有人问她:“看到了什么?”
女生捂着嘴发出了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大美女,还有大帅哥,要转到我们班来了,我刚刚去的时候,听见班主任跟他们说话了。”
看到女生夸张的表情,有人笑着打趣她:“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夸张了,你们不知道,那帅哥和那美女有多养眼,不过他们应该是情侣吧,看起来好搭配的样子,啊,我死了,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呀。”
有人笑她:“你都说是情侣了,还激动什么?看来没咱们的份了。”
女生忍不住反驳:“反正养眼嘛,对了,那个女生好像叫什么绵来着。”
“砰!”少年刚拿起的水杯落入地上。
与此同时,上课铃声响起,高一(1)班班主任高红领着顾绵绵和林君从教室外面走来。
少女跟男生从窗外路过时,惊鸿一瞥间,少女墨发飞扬,教室内一众学生惊艳得忘记呼吸。
少年浅灰色眼眸倏然睁大,顾绵绵和林君终于从教室正门进入。
只一眼,顾绵绵眼眶就湿润了,她痴痴地望着角落处的少年。
他在。
他真的在!
少年的眼眶在一瞬间之内变得赤红,正好班主任高红在跟顾绵绵说话,顾绵绵没听见。
林君早发现顾绵绵在盯着角落处的小帅哥看了,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凑在她耳边低语:“绵绵,矜持点儿,老师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