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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猎户姓梁,一家开始爬中别山了,牛车有点宽舍弃了,老梁背着弓牵牛,上面马驮的东西不少,粮食和水。老梁婆娘身子骨硬朗,背着一篓子衣服,身前还抱着刚出生的小孙子。
两儿子担着担子,一应家伙什都在。三个孙女孙女扶着大儿媳慢慢爬山。这才生了孩子十几天,身体根本没养好。
但是进山好,没人比猎户更熟悉山林。这中别山的林子,越向南越茂密还绿葱葱的,说明南边不缺水啊。这时山林间虫鸣鸟叫,有了生机。
这日里傍晚,梁猎户在饭前用箭射了两只小山雀,小的全是骨头都没肉。可全家都很开心,能打到猎物就行,做一锅汤全家人都喝了个味。两只山雀留给了大儿媳吃了。
…………
慕容白衣被孕吐折腾的要死要活的!这一胎也太辛苦了,比上一次怀双胎难受太多!
这中州每天的明媚阳光也没让她好多少。
她每天不吐的时候就是骂她的王达令,骂过后又哭自己好可怜,怀孕时达令出差不陪自己,再最后就是励志自己一定改进夫妻x生活的主导性,让女性对频繁生育说不!
每天这么三部曲,把侍女们折腾的都祈祷郡马快回来,把这泪包又魔症的郡主娘娘收走吧。
去北地赈灾的五皇子走的那个磨叽,还四五天就到中州府了。这是不是太快了些?
五皇子名为慕容宗云,此时他问陈幕僚:“这就快到中州了?那老十身边有侍卫,一时半会儿还能蹦达,我还要救他?”
“主子到中州后可以先去拜会白衣郡主,毕竟做为堂哥关心一下妹妹也是应有之礼。再与王郡马相谈甚欢几日也是美的。”
听了陈幕僚的话,五皇子摸了摸短须,觉的可行。
陈幕僚心下叹了一口气:这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呀?还皇子呢,一肚子争风吃醋,哪里装的下家国天下?
…………
当了十几日领头老大的付雕,感觉的一条道也走不到黑了,他现在只想带婆娘跑路了。
原先付雕觉的自己挺能的,从小跟爹在衙门里混,啥事没碰见?可这流民扶裹的事儿还真是头一次见,他这点文墨心计都不够用了。这流民中有乡绅,秀才,童生,屠夫,说书唱戏的……三流九教,个个读史比他牛太多。
今日里这个壮汉痛哭流涕拉着他的手:“哥哥,没遇您之前小弟的日子白活了!咱这队伍也拉起来了,不如您称王吧!”
擦!还王吧?付雕赶紧拉起二弟?不,应该是三弟的手也深情演绎道:“兄弟啊,哥哥我实在不够当王吧的格,等我想想咱兄弟谁够当王吧,我让贤。”
这兄弟也真愣愣的说:“哥哥,您看您说的,除了您,别人我老狗谁都不认。”
这王吧还非要扣在他头上吗?
明个又有一乡绅要献女。
“大王,您可是命格金贵之人,那个王爷不是三妻四妾?怎可只有一妻?不若让家中小女帮主妻一二?嗯哼,小女貌美如貂蝉,身段似贵妃。”
付雕这连自己的妻儿都没护住,又来一个要他帮要他扶的弱女?连带一群二岳父们?他脑子又没傻!
“你看这话儿说的,平日里咱们称兄道弟的,这与你闺女睡不到了一块去啊?”付雕推却了,拔腿就走。
那乡绅还在身后追着讲:“我还有一妹子,年二十八……”
都二十八了没嫁,丑成什么样了?
后日来了个更绝的,快赶上他岁数的人了,一上来就跪下叫义父,明明昨个还称弟来……
付雕只想过原先的日子,不想陪这群人精们玩什么三国演示,水许传啥的。
痛下决心,舍了当大哥得来的金银财宝,带着刘绢借骑马散心之名,跑了。
两小厮都不要了,跑的那个干脆利索。
如今的付雕两口子又成了流寇了。
…………
圣上收到十子的消息后,先是心痛,后又是解脱,再是害怕呀。怕真是仙家手段收拾了儿子,他这个老子也不落好啊。
正巧丽贵妃来给圣上送汤药,圣人先喝了参汤,才深情又悲愤的安慰她:“老十去就去了吧,咱们还有小十四和慧笙。且往前看吧!”
“不行,这绝对是那些贱民干的,皇上,您一定要抓住那凶手给儿子报仇啊!”丽贵妃哭的梨花带雨的。
圣上连忙应声:“好好好,朕这就叫人画出那凶手的样子,派人去抓。”
后又怜香惜玉的与丽贵妃彻夜不眠的追忆儿子,又顺便干了点别的。
长寿宫的太后挥手让探子下去了,这糟心的儿子,要是能不要了,她早把他扔海里钓鱼了。
太后连佛都不跪了,这跪了也没啥用,没有后悔药吃,儿子孙子都一如既往的蠢!
…………
山林间一点都不好走,这路七拐八直的。路上不少人扔的烂衣破鞋,背筐里还都丢了的棉袄,有一家把碗都扔了。这爬山也太累了,得亏老驴嗑药了,要不然拉这么多东西非得累趴下。
王小猫担着担子都跟不上老驴,觉的这驴太牛了。
“大哥,这驴多少岁了?”
王狗子想了会儿讲:“八。”
王小猫小声说:“要是到中州府后,让老驴去配种是不是挣大发了?”
那老驴的长耳朵仿佛听见了似的,引吭了一声,又呲出它的大牙。
王小猫见了后,赶紧对他哥喊:“大哥,它成精了!刚才叫的声是不是愿意啊?肯定是!”
王家兄弟俩觉的又给家里找了个进项开心的不行。
这中别山的挺高,有老驴帮忙,一天下来也只走了一半。半路上碰见在路边躺着等死的,也有讨要水喝的,更有死尸挂在树上,路口,这么热的天,这苍蝇蛆,蚊子乱舞,那乌鸦也呱呱的乱飞。
在林间只有这一条路,偏离一些就容易走到悬崖边上或山谷里。北地两个州府的人,几乎都从正南过这一条路。
夕阳下去,这温度在山林间还是很热,林子密不透风,王家停在半山腰的一块石台上,往前两三步就是山沟,掉下去摔不死,却能残。
别的地方都靠树,天旱天热这虫子繁殖的快,在树下多坐一会儿就掉一头。伤害也大,那毛虫的毛粘了人皮肤,就火辣辣一片,两三天才消肿,这一天的路上几乎每人都被蛰了。
方橙从空间里拿出一摞狗皮膏药,谁蛰了就先用膏药拔一下毛刺,再用盐水洗一下,这一番操作,症状轻了不少。
曹氏心思巧,用黑布做了几个头帽,帽尾耷拉在肩下,这个一戴那掉头上的毛毛虫,顺着帽子滚下去也不会掉脖子里。
中午时,方橙与两儿媳给家里人一人做了一顶。
现在的地危险些,比起那一树的虫子,全家人一致表示情愿自己小心点。
晚上的半山腰能听见一些小兽的叫声,山那边还有隐隐的狼嚎声。
第二日清晨,太阳未升起时,竟然还感觉到了一丝清凉。
这日午时,太乙被马蜂给蛰了。那额头肿的那个快,连方橙拿针挑刺的功夫都没给。
太乙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方橙小心的给他挑刺,又让曹氏找出碱来,泡点碱水一会儿给太乙洗一下额头。
近两个时辰后,太乙才不疼了,可额头更鼓了。
大花安慰他说:“挺好看的,像寿星老公公。”
太乙没疼哭,听了这句话被自己给丑哭了。
其实方橙也不厚道的看着太乙的大鹅似头,笑了好几回。
等下第一重山时,众人发现上山是累,而下山是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