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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安离开之后,黄锦玉长舒了一口气,偷偷地看了一眼里面,可是白衣男子的位置早已经空无一人,心里顿时有了一丝失落。
“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没什么。”黄锦玉有些落寞的摇了摇头。
“好了,既然酒楼去不了了,那哥哥带你去吃面,如何?”黄瑾然是什么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对那个白衣人有意。
不过,要做他黄家的女婿,还得问问他这个做哥哥的。
“好。”
黄锦玉回望了一眼,随着黄瑾然迈步离开。
三楼处,慕淮安看着远去的身影,黑眸渐渐变得深邃。
“王爷,云州什么样的好女子没有,王爷为何要请皇上赐婚那个黄锦玉啊,而且,皇上显然是不愿意赐婚,王爷何苦要自讨没趣。”
“若水,你可知道,要想使一个人灭亡,必定要使他孤立无援,而镇国公,则是第一步。”
慕淮安背着手,目光深远的看着前方,还记得幼时,母亲是最喜欢带他看花灯的,还会准备几个灯谜让自己猜。
如今,什么都没了。
天色渐渐变暗,街上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红色的灯笼依次亮起,远远望去,格外的漂亮。
黄锦玉提着一个兔子型的花灯,满目讶异的看着四处,这样的大的场面,她以前远在西陲,何时见过。
“哥哥,听说今日永安城的人都会出来看花灯,你说黎瑶姐姐会来吗?”
“大概吧!”一提起黎瑶,黄瑾然就有些不自在。
“什么大概吧,你们俩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如今也该好事将近了吧!”
黄锦玉最喜欢拿这件事揶揄黄瑾然,看着他羞涩的小模样,简直是人生乐事。
“玉儿,你们也出来逛花灯啊!”
正当黄锦玉得意之时,黎瑶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黎瑶姐姐,好巧呀,我们正说着你呢!”
“说我?”
“是啊,我正说着一会我要去找赵沐泽,商量一下春日围猎的筹码,哥哥要自己一个人了,没成想,姐姐就来了,喏,这是哥哥买的花灯,送你了。”
黄锦玉觑了一眼正一脸紧张的黄瑾然,偷笑一声,不等黎瑶回答,迈步离开。
本朝虽然民风开放,可是盛传礼教,未及婚嫁的男女也只有在大节庆才能见面。
如此,想来哥哥的好事将近,到时候,大哥没准也能回来。
黄锦玉正想着自己的好事,却迎面碰上了白衣男子。
“白日间,还要多谢小姐解围!”
她抬头,便看见面前的人长身玉立,一身白衣,身披天青色的披风,手执了一只玉兔灯,温润的脸上满是笑意。
黄锦玉稍稍欠身,略有些羞涩的行了一礼,“公子言重了。”
“在下言洛,还请姑娘芳名,以后好等姑娘方便时,还姑娘人情。”
言洛轻笑,将手里的灯递给了黄锦玉,温润的眸子尽是温柔,让人不自觉的便溺入其中。
黄锦玉思忖了片刻,接过灯笼,谢了一句,两人迈步沿着长街走了许久,直到晚间,才送了黄锦玉回了黄府。
门刚关上,不远处迅速的闪过了一个人影,言洛看了一眼,便渐渐地消失在了街边。
同样看到闪过人影的人,还有送黎瑶回来的黄瑾然。
这一局,好像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翌日清晨,黄锦玉正带着绿昭给黄逸夫和方悦请安,一个身着暗黑色蟒袍的公公带着一行人缓缓而至。
“圣旨到。”
黄逸夫和方悦面面相觑,但还是起身,走到前厅,却见到传旨的人是皇上慕振千跟前的首领太监徐昌海。
“圣旨到,云清郡主接旨。”
徐昌海清了清嗓子,说道。
黄逸夫带着在场的人全都跪下接旨,徐昌海开始宣读圣旨。
“皇上有旨,云清郡主温慧有佳,蕙质兰心,朕特此为云清郡主加封封号襄梦,赐予霖王慕淮安为妻,婚期定于四月。”
“接旨吧,云清郡主,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黄锦玉早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在那里,脑子里一片呆滞。
“接旨吧,云清郡主。”
徐昌海面色有些不郁,清了清嗓子,再次说道。
绿昭在黄锦玉的身边,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袖,黄锦玉才醒过神,举起双手,恭敬的说道,“臣女谢皇上恩典。”
黄逸夫起身,和徐昌海客气寒暄了一番,送宣旨的人出了门之后,便匆忙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上朝服,“夫人,我进宫一趟。”
“好。”
宣旨的太监走了许久,黄锦玉则一直站在自己的院子里,手里紧握着明黄色的圣旨,目光空洞的盯着院前的那株白梅。
绿昭站在她的身边,担心的说道,“小姐,您都在这里站了小半个时辰了,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啊!”
“绿昭,你说皇上为什么突然要赐婚?”
“小姐。”绿昭顿了顿,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
黄锦玉侧眸,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婢女,将手里的圣旨递给她,自己迈步走了出去。
“小姐,你去哪?”
“不用跟着。”黄锦玉从一边的练武台拿过自己的鞭子,快步跑了出去。
霖王府门口依旧是气派宽宏,门口的守卫个个凶神恶煞。
黄锦玉下马,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着鞭子,“我要见霖王。”
守门的侍卫见到她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闪出了一条道。
霖王府和国公府的布置差不多,都是比较传统的五进院落,只是规模却要比国公府大得多。
刚走到前厅,便有一个老嬷嬷走上前来,略有些蜡黄的脸上遍布皱纹,声音也有些老态。
“黄小姐,王爷正在书房办公,奴婢带您过去。”
黄锦玉将鞭子收起来挂在腰间,什么话也没说,跟着老嬷嬷穿过前厅,径直去了慕淮安的书房。
门被轻轻推开,待黄锦玉进去之后,老嬷嬷冲着坐在书案前的慕淮安行了一礼,便轻轻地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房间里落针可闻。
“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