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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掂量着手中的药丸，这些份量应该够了。
这姑娘也不好好打听凤娘的背景，连当地的官大人都动不了风雪楼，这背后的水定是深的，这些年凤娘积攒了不少势力人脉，想要弄死一个人，也是简单的事情，也没有人会管。一个姑娘而已，少了这个还有无数个。
“吃了吧，给你个痛快也算是恩典了。”张妈说着，对绣春使了个颜色。
绣春会意，伸手迅速地抓着夏婉婉的下颌，拿去她嘴中的不挑，药丸迅速滚进夏婉婉的喉咙，她奋力挣扎着，嘴巴硬是动弹不得。直到看到药丸吞了下去，绣春才将布条塞了回去，静静地看着她。
夏婉婉恨恨地看着两人，眼睛充血，她们到底给她吃了什么东西？她想不死！不想。
夏婉婉心里激烈地嘶吼着，可是很快，她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力气越来越小，连动都动不起来，便觉得恐慌起来，怎么会这样？可是连她的意识都开始涣散，渐渐地，觉得很累，想要睡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妈看着她脸色苍白地闭上了眼睛，便走近探了探她的气息，才放心道：“已经去了。记得，别告诉小姐。”
绣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药是夫人给张妈的，给夏婉婉赐死也是夫人指示，这种事情其实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凤娘从未告诉女儿，也是不想女儿知道这见不得光的事情，她这一生已经如此，但希望女儿能干干净净平平安安地过这一辈子，别像她一样。
“和小姐说咱们将人送去外乡青楼办事。”
“是，张妈。”
这边夏婉婉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侍剑则带着莫子君去芙蓉阁。
凤玉璇早就在芙蓉阁坐着了，正式当初莫子君绘画的书桌的书桌前。
虽是白日，但芙蓉阁里的门窗紧闭，光亮减少了一半，从室内看，似乎时间已经到到了黄昏。
芙蓉阁里静悄悄地，安静地只能听到平缓的呼吸，以及青花瓷茶盖轻擦杯沿的清脆声响，光线中的灰尘漂浮在空气中，平添一份静谧。凤玉璇就这样平静地坐在芙蓉阁里，一言不发，长睫低垂，藏着忧郁和深沉，光线打在她白瓷般的脸上，苍白尽显，整个人都散发着极其诡异的气息。
明明心中怒火滔天，可表面出来的，却是极致的平静。
和平日里的她，更是不一样，在没有遇见他之前，她没有这么多愁善感，也没有这么优柔寡断，情绪起伏。
爱情啊，总是让人变得不像是自己。
然后她该说什么呢，见到他，指责，还是抱怨什么？
可似乎一切都是自己在演独角戏吧，一切都是自己的情绪，他根本就不明白，也莫名其妙，他始终不懂她苦涩的滋味。
为什么要把独属于她的时间，分享给别的女人呢？为什么，不听她的话呢？
凤玉璇不知道自己正深深陷入到一种情绪里，无法自拔，理智正在悄悄地离她而去，这种怨愤的情绪正包裹着她的整个思想和话语，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想不到。
所以张妈和凤娘才有那么的担心，只希望她不要气地太过，和莫子君彻底吵掰了。
“侍剑，凤姑娘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走到芙蓉阁门前，莫子君再一次问道。
侍剑再次看了他一眼：“侍剑也不知，石公子进去便知道了。”
要是情况不妙，我会去救场的，嗯。
莫子君无奈：“好罢。”
他上前轻轻敲了敲了门，只听见里边一边寂静，半响，才听到一声飘渺的：“进来吧。”
莫子君心中狐疑，慢慢地打开了门，却没想到，里面的境况却吓了他一跳。
偌大的芙蓉阁只有凤玉璇一个人端坐而那儿，而更让人心惊的，是这儿的氛围，太过静谧，也不如外面亮堂，仿佛外面喧闹的大堂和这儿是两个世界似地，光线晦暗不明，他只看见凤玉璇影影绰绰的身影轮廓，明明他以前在这儿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凤姑娘，你叫我来有何事？”莫子君不解地问道。
凤玉璇抬眸，瞧见站在门口的莫子君，双眸清澈明亮，有的只是不解，一袭青衫风流，还是她爱的模样，可是，为何，为何只有她一人伤心至今，而他仍旧逍遥度日，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明白。
“且关上门罢。”凤玉璇轻声道。
莫子君愣了愣，才转上轻轻关上门，吱呀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明显，他的心里又是一惊。
就在这时，凤玉璇突然开口了：“石公子今日去教琴了？”
她连称呼都换成了生疏的石公子，可见如何伤心。
莫子君也察觉出了不对劲，这种忧伤的气息压地他有些难受，可就是找不出缘由：“正是，之前许诺了夏姑娘，不想我竟是忘了，今日寻着空闲时间便找到了夏姑娘教授她。”
“凤姑娘是怎么了？”他突然问道。
凤玉璇沉默，似乎没听到他这一问话，眼眸低垂，不知是否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凤姑娘？”莫子君见她没有回应，疑惑地上前几步。
他这才看清她的脸色，眉头轻蹙，很是不悦，身子不知为何轻颤，状况实在算不上好，铺面而来的负面气息，更是让莫子君觉得难受。
“凤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莫子君微微拔高声音叫道。
可是等来的并不是凤玉璇好声好气的回答，而是阴郁语气——
“没想到石公子竟是如此记挂夏姑娘。”凤玉璇一字一句，清晰吐露，可是话语中的沉郁，绝不会让人认为是普通的玩笑话。
莫子君知道自己是心有所属的，忙推说道：“凤姑娘舞会了，我与夏姑娘，并无什么关系，只是我不想言而无信，何况让夏姑娘学了这曲子单独表演定是更好。”
凤玉璇挑眉，语气更低沉：“那就是说，石公子是想捧她了？”
莫子君一听，竟然是越说越离谱，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凤姑娘，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是凤夫人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逾矩的！我与夏姑娘也只见过几面，只是因缘际会教她这首琴曲，若是换做旁人，也是一样。”
凤玉璇现在也是听不进去莫子君的话，先入为主的观念的实在太重，莫子君为了夏婉婉伤了她的心，她定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何况莫子君此时还如此固执。
“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你都一定要教她这首琴曲，是不是！”凤玉璇突然站起，厉声质问道。
莫子君被她吓了一跳：“凤姑娘，你这般又是为何！”
凤玉璇盯着她：“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无论如何都要教她这首琴曲！”
莫子君瞧着凤玉璇的神色不佳，难道是因为此事，可他不会说谎，还是回答：“是，我定是要教夏姑娘……”
话未说完，就见凤玉璇突然伸手拿了那茶杯径直朝着他扔了过来，更是气愤道：“既然你如此喜欢夏婉婉，那你便与她做伴去！别再来找我了！哼——”
说完，凤玉璇就要拂袖而去。
莫子君的肩膀被滚烫地茶水烫地一个激灵，眉头都皱了起来，又是瞧着凤玉璇突然气愤放话，更是心焦不已，这一系列的变化都在转眼之间发生，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可随着凤玉璇的最后一句话说出，莫子君突然开窍了！
他这是被误会了！误会他是因为喜欢夏婉婉才执意要教她琴曲，想起过往的一幕幕，凤玉璇莫名其妙地发脾气都找到了理由，莫子君是又羞又愧，都是他早些没说清楚，真相竟是如此，那他，不是伤了她的心吗？
这下，莫子君也顾不得肩膀上疼痛，急忙转身拉住凤玉璇的手。
凤玉璇瞧见是他拉着她的手，气地立刻就要甩开：“你放开——”
莫子君咬紧牙关，倔强道：“不放！凤姑娘，你，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凤玉璇皱眉，冷笑呵斥：“还有什么好解释地！你不是说地很清楚了吗？”
莫子君急切道，头上都渗出汗来，他今天一定不能让她离开，如此这次不说清楚，以后指不定还能不能见到她说清楚呢！
“凤姑娘！你误会了！都怪我没说清楚，我不喜欢夏婉婉，真的不喜欢，我只见过她两面，怎么可能喜欢上她！”莫子君快速说道。
凤玉璇听着他如此说，动摇了一下，眼睛微咪，依旧是冷冷：“那你为何一定要教她琴曲！”
莫子君犹豫了一下，才深深看着她说道：“那是因为，凤姑娘，我希望夫人青楼的生意能更好些，所以才想倾囊相授，恰好夏姑娘提出了请求，我就便允了。若是夏姑娘能自个儿上台表演定是能比我好，这样客人就更多些，青楼的生意好了，你和夫人才能生活地更好。我真的不是喜欢她才……”
听他这么一说，凤玉璇愣了：“你是说，你是希望青楼的生意能更好？”
莫子君诚恳的望着她，点了点头：“是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