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苦尽甘来

缁衣韩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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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隐有人声传来,徐宁渊笑着催促道,“我出去等你。”

    宋离月对穿戴不是很在意,看着宫人捧着那些花团锦簇的衣衫,还有那璀璨夺目琳琅满目的首饰,都是摇了摇头,她随手指了件绯红色的衣裙。

    她穿红色最好看了,这几天,人是憔悴了一些,穿得喜庆点,显得人精神些,自己看着也舒服。

    挽了个女儿家的家常发髻,鬓旁斜斜插了一个短短的串珠簪子,金色的流苏下面缀着细小的红色圆宝石恰好漾在耳边。

    看到宫人又拿来珠钗,宋离月忙摆摆手,“就这一个吧。”

    说着,她站起身来,“我昨天换下的衣裙,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一个玉坠子?”

    “贵人,是这个吗?”

    一个看着很是伶俐的小宫人托着一个暗红色的漆盘走上前。

    宋离月转过身一瞧,那漆盘的素布之上,正是自己那个玉坠子。

    她忙上前拿了过来,左右翻看着,编成繁复花纹的丝线仍旧璀璨耀目,折射出着光线,雅致又灵动。

    幸好还在啊……

    丢了的话,那个别扭的小徒弟万一耍赖,她可是又要费一番功夫了。

    认真地系在腰间,宋离月轻轻拍了拍,很是满意,她说道,“这个玉坠子,我自己保管就行了。”

    “是。”

    宫人应声,然后掀开内室的垂帘。

    宋离月举步走了出去,看到徐宁渊正站在门口等着她。脚底下是柔软的地毯,踏上去寂静无声,宋离月放缓脚步,打量面前这个男子。

    他们兄弟俩长得真是很像。

    身量相仿,都是长身玉立,风神俊朗,就连相貌都有着三五分的相似。

    可一个明月濯濯,温和清逸,实则威严赫赫;一个温润如玉,气度超凡,却是孤寂冷漠。

    这次徐宁渊突然把她召进宫里,青鸟和玉虎都很担忧,宋离月知道她们在担忧什么。

    担忧圣上也是看中了她,此一去,怕是会变了身份回来。

    宋离月却没有这样认为。

    她和徐宁渊相处确实很轻松自在,即使知道他是大黎最尊贵的人,可她的心里却从未有过这种君威赫赫,伴君如伴虎的战战兢兢之感。

    在她看来,他是小徒弟的弟弟,是他的亲人。

    她从小就一个人自己长大,同伴和朋友不是鸟雀,就是狼,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有着一母同胞的的血缘至亲关系,一切对她来说,都很好奇,很是稀奇。

    对于那道旨意,宋离月并没有多少的心绪波澜。他只是要邀请她来他家做客,如此而已。

    “徐宁……圣……圣上……”

    别扭地打着招呼,宋离月举步走了过去。

    人都已经距离他只有两三步远了,看到徐宁渊还是负手而立,眼睛虚空地望向远处,宋离月也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只看到那绵延不断的屋顶。

    深褐色的瓦片,烘托出庄重肃穆之感。

    徐宁渊难得如此放松,他慢慢回转身看过去。

    面前这个女子的出众相貌,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还是每次都会有惊艳。

    很快,徐宁渊的视线落在她系在腰间那个玉坠子上。

    如今已经十年了,那玉坠仍旧翠绿如新,一如当年父王赏赐时,丝毫未变。

    “这个玉坠,你一直都戴在身边?”定定看了一会,他低声问道。

    宋离月伸手把玉坠子拿在手里看了看,“没有,小徒弟当年送给我,我戴了一段时间,嫌太碍事,就收起来了,是这次要找徐丞谨,就把它带出来了。”

    把玉坠子在手里转了转,看着那随着光线而变化的丝线,宋离月笑眯眯地说道,“我和他约定好了,一年之内,玉坠子还在我这里,他就要乖乖跟我回凌白山去。”

    这么快吗……

    徐宁渊眸中幽暗,“可六哥的身体……”

    “没关系,即使他身体不好,只要他愿意,我背着他回去也行。”宋离月心情很是愉悦地说道。

    何况,她有信心。

    药方找到之后,即使徐丞谨不能立刻痊愈,最起码性命无忧。爹爹留下来那么多的好东西,给他当饭吃,总是可以的。

    最不济,还有她呢。

    以前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与众不同,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存在这么有意义——可以救自己想救的人。

    如此看来,那每年惊蛰时的受苦痛也就无所谓了,毕竟好事也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全占了。

    “六哥……终于苦尽甘来……”徐宁渊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拉过她的手,“先不说这些,走,离月,我们去吃饭。”

    哎呀,这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这个徐宁渊真真不愧是圣上,一句话就戳到了正点子上。

    当然了,一顿早膳,宋离月又是很有殊荣地享受着当今圣上填鸭式的喂食。

    ***

    徐宁渊走了以后,宋离月在房间里待得闷了,就走到院子里转了转。

    还别说,这个院落真的很有凌白山的感觉。

    院子里没种多少花,只有墙角处种着一些竹子,没有修整,任由它胡乱长着,和她在凌白山上房间前的那片小竹林很相似。

    那是爹爹种的,某天他老人家突然发了神经,整天呼喝着,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在宋离月看来,爹爹就是故意附庸风雅,他除了会种草药,对乐器一窍不通,书画更是不会。

    一大堆乱竹戳在她的窗前,让她无比的糟心。白天还好,一到夜晚,月光如水,满屋子都是竹影倒映进来,影影绰绰的,若是有风,枝颤叶动,房间里更是群魔乱舞。

    那个人在,她百般嫌弃。如今他老人家已经作古,却成了他留给自己的念想。

    在竹子前站了一会,宋离月转脸看向一直紧跟在自己身边的宫人,“这片竹子是谁种的?”

    “回贵人,是圣上亲手所种。”宫人恭谨地回答着。

    宋离月抬手抚上那冰凉的竹身,“看年岁,应该种了很多年了吧。”

    “是的,这里原来是圣上小时候住的地方。后来圣上搬到了清政殿之后,这里就成了圣上私下的书房,圣上就很少来了。”

    宫人回话时,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怔愣的宋离月。

    这位贵人长得可真是好看,就像画上的仙女一样。怪不得圣上把人接回来之后,就直接藏到了这乾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