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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内藏乾坤
戚大川一进来便摘下头顶的盔甲，哈哈大笑：“一路上快马加鞭总算是在天黑之前赶回来了，就惦记着一口好酒呢。丫头，去给我切点卤味，再来一坛子桂花陈酿。“
“戚伯伯。”
正在擦桌子的李小妹见了顿时惊喜不已，甩下手中抹布跑过来：“戚伯伯您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哈哈哈哈，军令如山，我也是突然接到命令，来不及过来说一声。”
戚大川揉了揉自己空荡荡的胃袋：“你戚伯伯回来第一件事就赶紧过来瞧你，怎么样，够意思吧。”
“切。”李小妹飞了个白眼：“什么瞧我，说的好听，我看，是祭你的五脏庙吧。”
“小妹。”
魏三娘厉声呵斥：“怎么说话的，快去后厨准备。”
说来奇怪，她虽说也明白这莽汉心思直率，并无坏心。可就是因北狄人身份而有些隔阂，宗不喜女儿与之靠近。
李小妹撇了撇嘴，然后笑嘻嘻道：“戚伯伯你等着，今儿嫂子卤了个大猪头，我给你切来吃。”
“哎！”
见李小妹一溜烟跑到后面，他才转过头对魏三娘笑道：“妹子你也太严厉了，我看丫头这样活泼大方就很好，比许多南地女子叫人舒坦多了。”
魏三娘是真见不的他，每次只要他一来，李小妹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
“姑娘大了，还是收敛些的好。”
“那又怎么了。”戚大川脸一正：“姑娘就应该有性格一些，免得柔柔弱弱日后嫁人吃亏，要我说，丫头得再泼辣些，这样日后还能收拾得了她男人呢。”
“呸呸呸！”
魏三娘听他一口一个嫁人一口一个男人，顿时气的发抖，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岂不是侮了小妹的名声。
“小妹还小呢，胡说八道个什么。真是！“
她气的也懒得理他，转身就往自己柜台后面走。
可戚大川哪里肯啊。
他这一次的任务，一去就是小两个月，心中对三娘更是魂牵梦萦，好几回都是硬挺挺的醒来，再失落而睡。
通过这几天，他打定了主意，还是早早探探这小妇人的口风。
清了清嗓子：“我听丫头说，她爹是在战场上没的？”
魏三娘正在拨弄算盘呢，这还是前世跟着李泾之学的为数不多的知识之一，多的不行，盘算小店日常还是勉强能应付的。
“嗯。”
典型的心不在焉。
戚大川再接再厉：“是哪场征战，说说看，没准我也在呢。”
魏三娘眼皮一抬，皮笑肉不笑：“嗯，没准是能遇到。只不过，他是南朝人。”
一句话，堵的他哑口无言。
戚大川开始后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不是，自己是北朝人，生为北朝将领，上阵杀敌，杀的是谁？就是南朝人啊。
这个话题得赶紧打住，万一丫头的爹是自己刀下亡魂，那日后只怕一辈子都没法再踏入这儿半步了。
“妹子你平日里都喜好个什么？”
得先打探清楚了，才能投其所好。
魏三娘正在算这几日的开销呢，银子一直哗哗的望出去流，半点不见进来，她心里急的红烧火燎。偏生旁边还有一只大苍蝇嗡嗡嗡的惹人心烦，刚刚想要发火，却见帘子一动，李小妹端着盘子出来了。
“戚伯伯，这是猪头肉，我亲手给你伴的，快尝尝。”
小丫头美滋滋的将盘子放在桌上，一副等夸奖的表情。
戚大川一看，褐色的肉上撒着白白的蒜末，黄橙橙的姜末，碧色的是香葱和芫荽段，瞧着就令人食欲大增。
夹起一片，放在口中咀嚼，一股子肉香和佐料混合的独特味道十分舒爽，当即竖起大拇指：“丫头这手艺真是绝了。”
“是吧。”
李小妹美滋滋的站起来：“戚伯伯你等着啊，我去给你拿酒去。”
戚大川的行为在魏三娘看来就是拍马屁，李小妹就是个丫头片子，会个什么，估计都是张氏在后厨忙好了，她就最后摆个盘什么的。可偏生戚大川说的跟真的似的，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更是喜欢他了。
等到桂花陈酿上来了，李小妹更是不留余地的给他斟酒。金黄色的液体在酒盅里散发着徐徐诱人浓香，戚大川端起来深吸一口，陶醉无比：“哎呀！一路上就惦记着这口呢。”
说罢，仰脖一饮而尽。
李小妹还要凑热闹，问东问西的，可魏三娘骨子里面就不喜欢北狄人，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将她给指使走了。
李小妹噘嘴走后，戚大川自斟自饮，酒足饭饱之后，笑眯眯晃过去，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拍在桌子上：“不用找了。”
魏三娘瞟了一眼，心中自是有数，从身后抱了一小坛子梨花白：“这个算是赠的。”
价格差不多，正好抵消。
戚大川笑嘻嘻道：“军营不让带，存着，下次我来喝。”
她这才想起来上回他便说过，顿时脸上一辣，觉得自己这酒赠的怎么就透着一股不诚心。连忙道：“那一会儿叫小妹给你包点猪头肉。”
“也好。”
戚大川看了看，有些好奇：“怎么今日生意如此冷清？”
今儿是士兵休整的日子，按理说，这会儿应当该坐满了人才是。
魏三娘叹了口气：“别提了，前面也开了家馆子，人都去那儿了。”
也赶巧了，刚说完，门外便蹿过去几个士兵，瞧见戚大川站在里面，便挤眉弄眼的叫他出去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再进来时候，他的面色就有些怪异。
魏三娘还奇怪呢，便听他一拍掌，苦笑道：“这群小崽子，还不知晓将军马上就要回来了，真是自己往枪口撞。三娘放宽心，这酒馆也开不了多久了。”
没等她说话，戚大川便转身离去，就跟屁股后面有狗追似的。
“哎！”
这人，说话说一半，莫名其妙。
可没过两天，李二郎兴冲冲的回来说，前面那馆子果真黄了。
啊！
“我还道他们做的多好吃呢，弄完了明面上是馆子，背地里专做皮肉生意，弄的士兵们都跟着去。周围的爷们也往那儿跑，还是大哥厉害，直接带人去查了他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