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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洗漱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起夏星泽那句“印象深刻”,不觉勾起嘴角。
又忽然想到婉音郡主旁边的那位仆妇,究竟是在哪儿见过?圆脸,个子不高,三十几岁。
倒像那日在伊人园,与洋人有过接触的女子,却也不敢十分肯定。
第二日,云舒还是将这件事情,禀告给了言风。
言风思索半日道:“若真的是她,是瑞王府的人,可能真的便是我多虑了。”
此事,便暂且搁下不提。
这段时间,府内的焦点均在小少爷身上。即将满月,夫人便早早预备着办满月酒的事。
这日,往夫人房里送绣样的明湘,忽然哭着跑了回来,冲着云舒与明月嚷着:“不好了,出大事了。”
何曾见过明湘这样,明月忙上前扶住她:“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明湘哭得不能自已:“你们快去看看吧,珍珠快不行了。”
云舒脑袋“嗡”的一声,只觉一阵眩晕,顾不上明月明湘,拔腿便朝珍珠住处跑去。
云舒进去的时候,珍珠已经说不出话来。
只伸直了胳膊,努力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明湘哭着求大夫:“大夫,求求你,快救救她,救救她吧。”
大夫直摇头,叹息。
云舒走上前去,珍珠使劲浑身力气,将手腕上的红色手绳扯了下来。
云舒心内明白,她始终放不下自己姐姐,多年来的愿望便是能够找到姐姐!
云舒接过手绳,握住她的手,泪水滚滚而出,哽咽道:“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完成心愿!”
珍珠似是在等这句话,闭上眼睛,胳膊上猛然一沉,便没了气息。
云舒心内悲痛异常,握着珍珠的手哭了起来,明月抱着哭得不能自已的明湘,生怕她晕厥过去。
忽然从门外进来一人,歪歪倒到的来到床边,一边摇晃着一边嘴里呼着:“珍珠,珍珠。”
云舒定睛一看,却是周姨娘。见周姨娘悲伤的样子,却是一点都不掺假的,泪珠像断了线似的,一颗一颗往下掉。
花蕊忙扶了周姨娘,安慰道:“姨娘身子要紧啊,可不能这样哭,再哭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若不是我将点心赏了她,她如何会中毒,如何会死?”周姨娘悲痛欲绝。
花蕊抹泪道:“姨娘又如何会知道那点心有毒呢?姨娘若不是将点心赏了珍珠,现在中毒身亡的恐怕便是姨娘了。”
周姨娘握了珍珠的手,在手腕上看了一眼:“珍珠的手绳怎么不在了?”
“珍珠交给了我,姨娘如何知道珍珠有这样一根手绳?”云舒十分纳闷。
“最近经常是珍珠去给我送东西,我一见她便十分喜欢,也甚是能聊得来。今日见她手腕上戴的手绳,十分别致,问过之后,才知道这是她姐姐留给她的念想。”周姨娘泣道:“她的身世,着实让人心疼。我正想着,以后便当她是自己的妹妹,却不想,这么突然的便去了。”
听了周姨娘这番话,云舒甚是动容:“姨娘放心,我一定尽自己所能,替珍珠完成她的心愿,帮她找到姐姐。”
姨娘抬起布满泪水的脸,深深的看了云舒一眼。
一婆子走进来,道:“姨娘,老爷等着呢,快过去吧!”
花蕊忙上前搀起周姨娘,周姨娘定定的看了看珍珠,扶了花蕊的手,随婆子进内堂去了。
明湘抹抹泪水:“不曾想周姨娘心地这样善良,到底是谁要害珍珠?”
云舒与明湘明月出来时,见院外黑压压的,站着许多女使仆妇,个个神情严肃,整个秋影轩水泄不通。
在院外碰见匆匆而来的尉迟言风,言风黑着脸。云舒深知事态严重,便与明月明湘先回去,等待消息。
翩翩甜笑道:“我才从前面过来,远远见着婉音郡主,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儿。”
语溪想到神女节那日,就是因为瑞王妃,害得她不得不撒了那么大个谎。心里有些不舒服,便不大想过去。
正转了身,想换个方向,却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语溪,翩翩。”
柳翩翩笑着推了语溪一把,语溪抬头看去,见三位少女一并走了过来,身边一大群丫鬟仆妇。正中间那位,锦衣着身,满头珠翠,恍若仙子下凡。却不是婉音郡主又是谁?
语溪无奈,只得与翩翩迎上前去,众人相互问候过。
“瞧你,一个年过得,又珠圆玉润了不少,真真一副好福气的样子!”说罢,捂了嘴轻笑,婉音郡主瞧着语溪,始终还是没忍住出言讥讽。
柳翩翩忙解围:“语溪自然是有福气的,将军疼夫人爱,又有个出众的哥哥,可不就是身在福窝里吗?”
语溪心里一暖:这还没成嫂嫂呢,便先护着了。
“尉迟少将军确实是年少英勇,文武全才,京城内外,谁人不知?”玉珏忙接口道:“只是我瞧着夏公子也是极好的,一表人才,又十分温文儒雅!如今,京中的少年郎中,也就他可与尉迟少将军匹敌了吧!”
“怎么,如此夸赞我表兄,是否已芳心暗许?要不要我从中牵根红线?”婉音郡主打趣道。
“郡主,说什么呢!”玉珏不觉红了脸。
女孩子们哄笑了一阵!
原本听着夸自己哥哥,语溪十分高兴。又听转到国舅公子夏星泽身上,想来是玉珏为了巴结白婉音吧!
便冷笑道:“郡主的表兄再好,自是不如郡主的嫡亲哥哥好,那可是世子,将来要承袭爵位的。这才是真正的皇亲贵胄!不如郡主给哥哥和玉珏牵根红线,让她做了你嫂子不是更好?”
翩翩与茜雪都捂着嘴偷笑,玉珏羞红了脸,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生怕得罪了白婉音。
白婉音似不屑道:“那可使不得,如今我哥哥还未娶亲,如何能先纳妾?”
这话一出,玉珏脸刷地变的惨白。
柳翩翩忙转了话题:“听说,此次元宵灯会,有不少有趣的灯谜呢,我们不妨也去看看?”
茜雪也忙拍手道:“我也听说了,说是与往年不同呢,咱们也去猜猜看,能中几个。”
众女孩子便携了手同去。
只见一排排灯笼悬挂着,形状各异,绘着不同的图案。女孩子们一个个看过去。
见一灯笼上写着:身子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打一用物。
翩翩便已知晓是何物,却也不愿出风头,故只笑而不语。
婉音郡主笑道:“这个简单,是砚台。”
玉珏拍手笑赞:“郡主果然聪慧过人,一看便知。”
白婉音听了这话十分受用,面上不免有些得意。
又听语溪叫道:“这个有趣。”
女孩子们凑上前去,见灯笼上只写了“二”、“五”两个字,打一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