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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因为本领有限,未能全歼魔道,并且找出那个神秘的存在,但光是缴获这些魔指木,李柃此行就足以称得上是满载而归了。
通过这场战斗,李柃也愈发意识到自己的特殊之处。
这种高位格的灵体根本不是那些低阶修士能够对付的,运用得当的话,完全足以横扫炼气境界。
更让李柃惊奇的是,自己竟然对那种毒气所生的恶臭有所掌握,还能运用一番。
这个回去之后,真得好好探索才行,没准能够结合炼煞手段,达成心念已久的自创神通壮举!
除了魔指木之外,李柃还在各人身上搜到共计八件不入流的灵材。
那个尤老身上带着一些小瓶,个个拇指粗细,寸许来高,堪称精巧,里面封装好了各种颜色的液体或者粉末。
这些东西,想来也应该会有几分价值。
李柃略看了一下,单独打包装好,紧接着搜出的玉简,书信,笔记,灵材等物则和灵材一起打成另外一包。
但是今日建立奇功的霹雳弹等物还有剩余,他却没有带上。
那些毕竟是外物,携带起来多有不便,等到自己获得更多魔指木,神识再涨数倍,更是形同鸡肋。
“嗯?这是什么?”
就在这时,李柃突然又在堂屋内间发现可疑之物。
那是一尊乌木雕成的神像,约莫尺许来高,外形是个半人半龙的妖修,面带鳞片,神情威严。
靠近之后,李柃才从其身上感应到一股法器所独有的灵光,但却不像之前那些死去魔道身上穿戴衣物或者兵器之流,早已被精血祭炼,不可再用,而是无主之物。
“神像?难不成……这是大粼江神?”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神像被摆在一张供桌之上,旁边还有锦盒,香炉,灯烛等物,打开锦盒,里面所放,果然是那种经过加工改造的信灵香!
“虽然没有找到真身,但找到了这尊神像,也是一桩收获!”
“带回去研究一下。”
藏好这些东西,李柃又再在附近巡弋数圈,确认那些魔道弟子都已经死的死,逃的逃,剩下些许凡人爪牙也没有胆量打开地窖,放出里面魔怪之后,才放心离开。
大半个时辰后,他在路上的某地嗅到大批人马经过的气息,气血阳刚炽烈,都是异闻司的兵马。
想来是接到当地衙门报讯,连夜派人赶去氿口镇围剿残敌。
李柃并未理会,继续带着包袱往回赶,为了避免惊扰路人,还专挑荒山野岭。
如若有人看见一大一小两个包袱凭空飘飞,恐怕要吓得以为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山野乡民的封建迷信传说又要增添全新素材。
最终,李柃在王城北郊的荒山停了下来,轻车熟路找到附近山坳之中的一个石缝,把东西藏了进去。
这是他近些时日以来到处闲逛所发现,可以作为暂时寄存物件的所在。
魔指木则被李柃直接带回了家,这次收获不小,需要尽快消化吸收。
……
小半个月后,李柃用完晚膳,携着九公主回了后院。
“喵,喵。”
一白一花两只幼猫踩着小碎步迎来,高举尾巴,围在脚边打转。
这是李柃近来亲自挑选的宠物,见着不由哈哈一笑,放开公主,将它们一左一右搂起,抱在怀里稀罕。
九公主吃味道:“夫君也不嫌邋遢的,这两只狸奴整天到处乱跑,不知有没有去捉老鼠。”
李柃笑道:“它们还小呢,不会捉老鼠的,而且这里干净卫生,连蚊子都没有,哪里有老鼠让它们捉?”
“实在担心弄脏的话,平常多擦擦肉垫,但暂时不用给它们洗澡。”
说着已是开始吩咐身边跟随的侍女注意事项。
九公主叹了一口气,抱过花猫,抚弄起来。
花猫却不喜欢她,挣扎着硬要往男主人身上爬。
九公主惊呼道:“你这花豹,总不跟我亲近的,快住手,把我衣裳都抓烂了!”
李柃抱着怀中眯着眼睛打呼噜的白猫称赞:“你看白狮多乖?”
九公主摆弄不定花豹,只好拎回给李柃,说来也奇,这只名叫花豹的猫儿一入李柃怀里,立刻就又老老实实,闭眼打呼了。
李柃笑着解释:“因你身上有香气,我虽爱闻,这猫却如入鲍鱼之肆,不呛才怪。”
“可见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爱憎怨恨,断无一体而同的道理,我之蜜糖,彼之砒霜,它们厌你也是正常的啊。”
九公主嗔道:“还赖我了?分明是这家伙作怪。”
犹自有几分不忿,伸出玉指扪住花豹脑袋:“小妖精,抢我夫君。”
玩了一会儿猫,李柃才把它们放下,叫侍女捉去外边隔开,否则定要跟着进房的,不让进能挠门大半夜。
这时候已经是初夏,天气开始转热,夫妻俩在院子里面的竹椅纳凉,坐着谈了一会儿闲话。
九公主说起宗门那边的事情:“老祖回讯说,生云香颇为有用,打算在宗内推广?”
李柃道:“是啊,这一回,香坊又要多出一样贡品了。”
九公主面露喜色:“恭喜夫君,这一下,你离自己修仙问道的理想更加接近了。”
李柃感慨道:“是啊,更近了……”
他这时候自己寻找门路,其实已经不甚在意了。
他所需要的,仅仅只是针对肉身进行改造,延长寿命的法子而已。
不过眼下的确还是天云宗这边的渠道较为便利,如若能够从中得到逆天改命机会,自然再好不过。
九公主建议道:“不过生云香虽好,始终只是对炼气弟子有用,高阶修士各有门路,并不依赖此种云煞,他们对返魂香的看重只怕要更甚百倍。”
“夫君最好还是把精力放在此物上,按照老祖的说法,大修士们以法力祭炼此香之后再点燃,能够在遨游九天,出入玄幽之际都感应到一丝联系,如若把这一丝联系加强,达至可以作为道标的地步,便是堪称奇效了。”
李柃点了点头:“我晓得。”
说完这事,两人又谈论起最近以来的见闻。
“最近邸报接连提到魔道异动,他们真的是越来越猖獗了,好在王城内有筑基修士坐镇,紧要关头,我们还能召唤陆前辈相助,不用太过担心。”
李柃闻言沉吟。
他心中隐隐感觉,这是自己上次平了他们氿口镇据点,并且拿走神像所导致。
魔道其实不是猖獗,而是着急。
无论他们在图谋什么,有一难以对付的神秘人物暗中关注,而且随时可能发起突然袭击,是个人都会着急的。
这一急,就会铤而走险,然后露出更大破绽。
“对了,最近我与异闻司人多有往来,似乎从他们口中提到过大粼江神,你知道大粼江神的传说吗?”
想起一事,李柃尝试着询问九公主。
九公主疑惑反问道:“这个大粼江神不是流传甚广的民间信仰吗,夫君没有听说过?”
李柃道:“我老家在东边华江郡一带,也有此神的故事流传,但不知与王城这边是否一致。”
说到这里,他向妻子讲述起来。
民间相传的,自然是神恩如海,神威如狱的那一套。
九公主听了,微微一笑,却是对他说起自己所知的另外一个版本:“我童年前往宗门进学,在那边听师兄师姐们说过,那大粼江神前身是一条天赋异禀的恶蛟,只是天生道体,契合水脉,得了万里粼江的认可而化神灵。”
李柃其实早已从神像之中猜测到了几分,但闻言还是颇为惊异,不禁道:“那神竟然是异类出身?”
九公主道:“不错,民间传说早已隐去这一点,只因其在大潾河流经的玄洲多国之内都有徒众,信仰传承近万年而未绝。”
“那些凡人又怎么会愿意相信,他们所崇拜敬畏的只是如此的存在?”
“然而在仙师们眼中,它只不过是一条性情暴虐的恶蛟而已,千百年来屡屡吞噬人畜,掀翻船只,成年之后更常借水脉之力兴风作浪,闹得周边地区洪涝不断,而被抽调水元的地区则干旱连连,甚至还有连锁反应带来的灾荒,瘟疫,动辄死伤无算。”
“它的行径终于激怒正道,玄洲境内某位元婴高人亲自出手将其斩杀,分镇头,身,尾,爪四物于陆上火山,使其不得翻身。”
“然而那恶蛟虽死,精魄犹存,竟以残存意志融入水脉,化为孽龙,更加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两岸百姓不堪其苦,兴起牺牲祭祀之风,向其投献金银,牲畜以祈平静,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成功安抚了孽龙,使得其不再在自己的河段作乱。”
“从此之后,沿河流域香火不断,每逢汛期或者大旱必有隆重祭典,甚至在受灾较重的一些地区或者年景,常有投献少女之蛮俗,各国朝廷屡禁不绝。”
李柃闻言,不禁沉默了。
和那些神而化之的民间传说相比起来,九公主所说的这个版本无疑更加靠谱,更加符合修士逻辑。
极大可能……这才是真相!
一会儿之后,李柃开口问道:“孽龙为祸,仙师们也束手无策吗,竟然还让它残存意志作怪?”
九公主道:“夫君有所不知,那恶蛟其实早已经算是魂飞魄散了,但名山大川自有其脉,一旦通灵,非同小可。”
“如今的孽龙,其实就是大潾河本身的龙脉啊,总不能把整条大潾河的灵性都抹杀,或者将它从地图上抹除吧,且不说做不做得到,谁又愿意去做?”
李柃道:“那倒也是,这么做恐怕灾祸更大,天劫也即刻来报。”
九公主道:“所幸孽龙终究还是自然之灵,只要摸准其特性,还是能够约束和控制的,这也是各国官府一直对民间祭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因为它真的有用。”
李柃恍然大悟:“难不成,那些魔道频频在沿河城市出没,就是想要利用其力量为祸?”
九公主道:“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从过往历史可知,的确是如此。”
李柃暗道:“话虽如此,那些魔道的目的似乎远远不止于借用其力量,还在试图染指其权柄,而且已经开始有所掌握!”
“各国仙门掌控玄洲,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却还是对低阶弟子隐瞒,连青丝这样的结丹长老后裔都毫不知情。”
“这里面的水似乎很深啊……”
李柃想了想,决定先不管那么多,还是自己的修炼要紧。
夜深人静,李柃躺在宽大的金平脱紫檀象牙床上,看了看已经心满意足睡下的妻子,也感觉有些累了,沉沉睡去。
不久之后,含香阁中,金梭剑冲天而起,以极快的速度从上方离开,约莫一刻时就来到十余里外的北郊荒山,如同流星落下。
弹指之间,飞剑从三十余丈的空中射至地面,一块早已经被劈得七零八落的巨大山石再度被贯穿,撕开一条长长的裂缝。
经过这段时日的制香,食香,炼魂,李柃终于彻底消化上次所得的收获,神念力量也突破五十斤大关,达到一个全新的境地了。
如今的他,终于能够像是一名真正的剑修那样操控飞剑,而且发挥出一定威力,自身的罡煞化剑颇有进展,空架子的法相同样有所增强。
不过演练了一会儿之后,李柃就把这飞剑丢到旁边,从石缝里面取出一个小瓶,还有两只事先准备好的活兔。
其实……李柃最近养猫,原本是想用它们来做实验的。
但是猫猫那么可爱,怎么可以用来做实验呢?
还是用兔兔好了。
他以神念力量扭开这个精巧的玻璃小瓶盖子,从中取出些许粉末,撒在空中。
转眼功夫,这两只兔子焦躁起来,即便被李柃的力量束缚着,仍然狂暴如疯魔,不断啃咬彼此,嘴角鲜血淋漓。
李柃淡然看完全程,直至两只兔子奄奄一息,才把它们丢进旁边一个泥坑。
那里早有多只兔尸,但却诡异的不生蝇虫,有些连腐烂的痕迹都没有,有些则已经半腐,但却依旧如同活着,时不时在坑底走动,眼瞳之中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