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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一向冷硬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他还真是栽在她手里了,无论如何无法放心她一个人。
“好,不会太久。”四阿哥满口答应,他怎么舍得丢下她太久?
九月初十,四阿哥大婚。
虽是第二次大婚,但排场依旧不小,除太子外的所有皇子都来了。
太子身边的凌普送来了贺礼,表达了太子的心意。
府中无人能亲自接待女眷,只好由大福晋代为安排,才不曾乱了套。
曾经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居住过的正院,如今成了萨克达氏的住处。
两个陪嫁丫鬟侍立在侧,满脸喜色。
四阿哥还在前面招待各位兄弟。
萨克达氏身边的丫鬟玉竹已经打听好了府内的消息,正俯身一一禀了自家主子。
“福晋,府中现有四位格格,一位侍妾,宋格格与李格格最早侍奉四阿哥,李格格有一子,为庶长子,掌管着中馈,深得四阿哥信任,宋格格无子女,不得宠。乌雅格格进府不久,是宫里德妃娘娘母族的侄女,亦不得宠。武格格膝下养育着大格格,又怀有身孕,最为得宠,仅有的一位侍妾原是宋格格身边的丫鬟。”
蒙着喜帕的女子一动不动地坐着,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此刻握着的双手微微收紧。
过得片刻,才听得女子温婉从容的声音,“好了,我知晓了。”
接下来就没再说了。
宴席散后,四阿哥目光清明地回到正院,在喜娘的安排下挑开萨克达氏的喜帕,面色平静地瞧了眼萨克达氏温柔沉静的脸庞,接着喝了合卺酒。
喜娘和丫鬟们退下,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萨克达氏低垂着头,满脸红晕,双手紧攥,深吸口气,站起身,磕磕巴巴道:“爷,妾身……伺候您宽衣。”
没听四阿哥应声,萨克达氏鼓起勇气,走上前,踮起脚,伸手搭上四阿哥的衣服,开始解衣。
四阿哥闭上眼,面沉似水。
之后,二人躺下,只留一双龙凤喜烛在外面徐徐燃烧。
萨克达氏等了许久,不见有动静,疑惑不已。
她试着攥住四阿哥的袖子,见四阿哥没反应,胆子大了些,凑近了些,抱住他。
对方的大手毫不犹豫握住她的手。
萨克达氏心中一喜,下一刻,却听到一句话,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睡吧。”
冷冰冰的二字,彻底击碎了萨克达氏心中的幻想。
四阿哥没再说话,也松开了她,背过身去。
萨克达氏拧着眉,不明所以,她不甘心,开了口,“爷……妾身与您是夫妻……”所以,合该做夫妻间应做的事。
但她到底是女子,说不出那样羞人的话。
但四阿哥该知晓。
四阿哥无动于衷,甚至语气更冷了些,“萨克达氏,你初进府,不知乌拉那拉氏的为人,明儿个打听打听,爷需要的是个懂规矩,明白爷心思的福晋,希望你能做到与乌拉那拉氏一般。”
萨克达氏花了许久才消化了这些话,一瞬间脸涨红。
四阿哥拿她与前面的福晋比。
前面的福晋已经不在了,为何四阿哥要自己向前面的福晋学习?
她自是知晓前面的福晋出身尊贵,不是自己能比的,但万没想到四阿哥会在此时此刻打她的脸。
前面的福晋再好,终究不在了,以后她是四福晋,她无需照着死去之人的性子行事。
可四阿哥如此冷淡,坚决,似乎怀疑她不如前面的福晋,不愿意碰她,这她如何甘心?
萨克达氏沉默良久,压抑着屈辱和委屈,柔声道:“爷,奴才会做好的,奴才会努力做一个爷心目中完美的福晋,绝不让爷失望,爷可愿……给妾身一个机会?”
“该如何做,爷不多言,你心里清楚便好,爷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萨克达氏松了口气。
却见四阿哥仍旧一动不动,她有心提醒四阿哥,却厚不下脸再次说那样的话,只好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却无论如何睡不着。
萨克达氏一夜未眠,李氏和宋氏同样辗转反侧。
李氏担心的是继福晋向她索要内宅权利,虽然爷信任她,但她始终名不正言不顺,新福晋进府,意味着她守着权利的日子到头了。
四阿哥不会依着她。
她心知不该与福晋作对,至少表面不应得罪了福晋。
但她不甘心好不容易握在手里的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这样拱手相让。
她该如何守住自己的东西?
没了四阿哥的宠爱,这是她仅有的,她不能让萨克达氏夺去。
萨克达氏算什么?空有福晋的名头,她懂什么?哪里能做好这些事?
很快她就想好了,既然改变不了萨克达氏名正言顺夺权的资格,那她就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能拖一时是一时。
只要萨克达氏没工夫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她就暂时是安全的。
宋氏担心新福晋进了府,爷就没心思理会乔氏了。
她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乔氏还未有孕,多了个福晋,四阿哥还能记得起乔氏吗?
一旦四阿哥对乔氏的新鲜感过去了,她就又要浪费许多精力了。
不行,她一定要尽快让乔氏怀上爷的子嗣。
次日,是众小妾给新福晋请安的日子。
尽管武静蕊肚子大了,也不能不请安,何况,她也想看看这新福晋是什么样的性子,是否是个厉害的角色。
武静蕊等人到的时候,萨克达氏还未起,宋氏和李氏似乎都没睡好,一个个频频打哈欠。
她们二人的脸上都扑了厚厚的粉,倒是瞧不出什么,但精神明显不济。
反倒是武静蕊,面色红润,表情轻松,似乎丝毫未受到影响,还有心情吃水果。
没办法,她能等,孩子不能等,还是要照顾些腹中胎儿的。
李氏和宋氏见了就更不好萎靡不振了,纷纷打起精神,但眼中明显有了不快。
她们都明白,这是萨克达氏的下马威,看来这新福晋不是个好相与的啊。
尽管心里有气,谁也不敢说出一句不是,只忍着气等着。
等了有两刻钟,茶都换了几回,萨克达氏终于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