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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若愚再次回到恒九宗小院的时候,院中已经杂草丛生,与当初相比,多多少少有了几许破败,令得李若愚有了几分唏嘘之感。推开小屋的门,一层灰尘气扑面而来。看着灰尘满布的屋内,李若愚恍如隔世般挥了挥手,清了清眼前的灰尘。向着屋内走去,李若愚看着这开始的地方,眼眶有着几分湿润。
李若愚想到了母亲沈兰和父亲李之恒。李若愚想他们了,十一岁过后,李若愚就没有再见过父母,本该是在父母的羽翼下,快乐成长的少年,却是在杀戮之中生存,体会了这世道的尔虞我诈,尝到了修道的酸甜苦辣。若杯酒一般,入喉即烧。
李若愚拿出一件衣服当做抹布,用手慢慢地擦着灰尘满布的屋子,没有动用任何修士的力量,一如曾在家中帮母亲打扫家务一般,缓缓地清洁着。
不久,王博来到了李若愚住的院子,十年时间,变的不只是李若愚,王博也变了,曾经的小胖子,现如今已经是一个胖大汉,面庞看着依旧有着几分憨憨之态,只是眉间的几许岁月的斑驳皱纹,却为这憨态打上几分严谨之态。
“接着”李若愚拿出了一个葫芦扔向了王博。
王博接过葫芦,打开喝了一口,眼泪止不住的从面颊滑落.“家里的酒,你什么时候带的?”。
“当初回乡王叔送的,说是想家了,就喝点。”李若愚接过葫芦,喝下一大口。
“咳咳”
却是李若愚喝的太猛被呛到了,有了教训,李若愚也就小口小口的喝了。这是李若愚第一次喝酒,却是在李之恒的熏陶之下,尝出了酒味儿。王叔的酒,自然有着几分门道,是好酒。酒入口中略甜,带着几分米香,入喉,带着醇,过肺部,开始烧了起来。
李若愚酒量是不错的,大约遗传自李之恒的原因,但是也敌不住第一次喝酒的缘故,葫芦跌落在脚边,李若愚背靠着房柱子,房柱子的另一边是王博,腰身以下也是搭在地面上。一葫芦酒被李若愚喝下了大半,终究是抵不住这有几分门道的家酿。
两朵红云爬上李若愚脸颊,显然是醉了。“胖镦儿,明天一起回去看看吧!”李若愚话语中带着三分怀念,七分期待。
“好”
李若愚沉沉的睡去,脸颊之上的放松,显得异常的惬意。王博看着李若愚的神情,默默在屋中打坐。有时候,信一个人是无言的,李若愚信王博,,那是一种跨越生死的信任,我信你,便就信你了,不问因果,仅仅只是一种无言的默契。人之一世,能有几个值得交托的人呢?能有一个是幸运,两个是幸福。李若愚信王博,不仅仅是从小熟识,而是那种可以交托生死的信。一如王博毫不犹豫替李若愚挡刀,李若愚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都记在心头。即使明知有着陨落危险,李若愚也仍然要从杀苍穹身上咬下一块肉。
除了父母,也就只有王博,能够让李若愚真的醉一场了。
“醒了?”一天一夜过去,李若愚醒来就听到了王博的声音。酒是不足以让李若愚沉睡如此之久,但是这十年堕魔谷之中的过往种种,让李若愚在放下所有戒备之后,导致李若愚十年绷紧的神经一朝断弦。因而加倍的疲惫与困倦袭入身心。这才使得李若愚睡了一天一夜。
“醒了,一起回去看看吧!”李若愚眼中带着感叹回到。
由于每次从堕魔谷之中出来之人,宗门都会给予一个月的探亲时间,因此,李若愚和王博想宗门报备之后,就朝着小镇的方向赶去。
七日时间,李若愚和王博回到了熟悉的小镇,在小镇与外界交接之处,李若愚看着小镇中的欢声笑语和站在镇外的自己,似是恍如隔世一般,这让李若愚对于隔世拳的理解更进一步。
重新步入镇中,映入眼帘的是以前对他颇为照顾,经常拿糖给他吃的孙婆婆,正在步履蹒跚的向着镇中卖菜的地方走去,李若愚赶忙过去搀扶着孙婆婆。孙婆婆眉间皱纹密布,有着这个年岁老人的特点,但是看见李若愚开心的笑容,却是这岁月的斑驳也无法掩盖的。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如春天的暖阳一般,使人能够感受到一种亲真意切之感。
“小鱼儿回来了啊!长高了,也长壮了”小鱼儿是孙婆婆给李若愚取的小名,孙婆婆原本有着一个儿子,后来却是死在了一场意外,随着老伴儿的逝去,老人也就在这小镇之中过一天算一天。为人和蔼而可亲,对镇中幼儿,十分爱护。
李若愚看着孙婆婆,摸着孙婆婆映刻着岁月的脸颊,不禁想到了到处经常拿糖给幼时的他吃的模样,而今白发从掺杂几许青丝到而今已然纯白如雪,老人虽然还是矍铄,眼中炯炯有神,但是从其蹒跚的步伐还是可以看到身子骨终究一日不如一日。如同黄昏的夕阳般,灿烂迷人又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仙凡两重天,人道分阴阳”。这是当初李若愚在测天资之前,听凌九岳说过的一句话,当时懵懂,不懂何意。而今看着眼前步履带着蹒跚的老人,李若愚第一次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想要进入修界,首先就要有天资,没有天资之人,最终也不过是一抔黄土而已。
李若愚很难想象,百年之后,是否这小镇中的欢声笑语只剩下了残垣断壁诉说着这里曾经的岁月,千年之后,是否这里只有尘埃,变为一座沙漠,亦或者被树木覆盖,再也找不到曾经一丝一毫的熟悉,李若愚更加难以想象,父母,王叔,镇中老铁匠,一个一个都走完这一生,独独剩下自己的苍凉。
扶着孙婆婆回了其家中,李若愚和王博分开,各自向着家中行去。
李若愚回到了最熟悉的地方,父亲李之恒依旧在用刻刀雕着其手中物件儿。母亲沈兰依旧在做着可口的饭菜。一切似乎都是如十年之前一般,没有丝毫变化。李若愚走进了一看,一种哽咽之感涌上心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李之恒原本满头青丝的发中已经掺杂继续白色的发丝,虽然很少,但是对于李若愚道体境之人来说却是显得更加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