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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毅去床头柜上拿起那份文件,上面醒目位置的几个黑色的字体:离婚协议书。翻开,在最后的落款处,珞涵已经签下了名字。
刚才弟弟来是……
珞毅紧紧攥着文件,心口又是闷的难受,又是松口气的轻松。
珞毅将文件在抽屉里放好,转身去了楼上那个房间。
唐心和儿子一个被窝,睡得很沉。念念紧紧搂着母亲的胳膊,那种害怕失去的不安,即使是在睡梦中,都紧紧皱着小眉头。
珞毅轻轻上床,将女人和儿子一起搂在怀里。手轻轻的摸到唐心还很平坦的肚子,不敢想象这里有自己第二个孩子。就那一次的无法克制和放纵,完全没有预料到会给她本就脆弱的身子再增加一个负担。
孩子,对不起。爸爸不能留下你,现在你妈妈的身体需要及时治疗。如果你怨,就来怨爸爸好了。
珞毅默默的跟才七周大的孩子交流着,希望孩子能理解他这个决定。在孩子和唐心面前,虽然舍不得孩子,可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他没有犹豫的选择了放弃他,可不代表心里不不疼。
但是珞毅不后悔,即使心里痛到不能呼吸,他也不会后悔这个选择。
父母早逝,十八岁的他咬牙撑起一个四面楚歌,亲戚环伺觊觎的珞家公司。十年,心里除了弟弟就是公司,把自己变成一个无坚不摧,只会工作和赚钱的机器。是唐心的出现,让他无情无欲的心乱了,情动了,眼底的死水也起了波澜,更给了他工作赚钱以外的期望和欲望。
珞毅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只有她在自己身边,只有抱着她才知道什么叫活着。所以,唐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一定不会!
翌日。
珞涵早餐的时候突然说:“大哥,心心,我外面的房子已经好了,今天下班后我就住进去了。”
珞毅知道珞涵的意思,没有挽留:“好,常回来,这儿是你家。”
珞涵点头,微笑:“大哥,我知道,不管我住在哪儿,这儿都是我的家。”
唐心抿了抿唇角:“珞涵,你还没告诉我新家的地址。你去公司后,我收拾一下东西……”
珞涵摇摇头:“心心,我们已经离婚了。那个家里只有我和未来的妻子,没有你和念念的位置。”
“什么?”唐心不明白珞涵的话,不明白他们什么时候离婚了。
珞涵努力笑,拿起唐心的手放到大哥的手上,又拿起念念的手放到大哥的另一只手上。
“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我也该有我重新开始的生活了。”
唐心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底的水汽慢慢聚集,直到珞涵离去的身影消失不见,她的眼泪才终于无声落下。
三个人,本是无解的死局。
彼此撕扯着,痛苦着,不舍着,矛盾着……
如今,珞涵退出了。
念念的小手抹抹母亲脸上的眼泪,稚嫩的声音却老成的说道:“妈妈,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么?”
唐心和珞毅都没有想到五岁的孩子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有想到在他们消失后,是珞涵将一切都告诉了这个五岁的孩子。
或许,那些个无眠的夜里,珞涵需要个人倾诉,而身边唯一的人只有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