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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硬啊,嗯?我看你还可硬到什么时候。”
搅得宫内纷乱道已失踪的薄玉漠,就站立在侧,身于康平王府。
而妙仚口中尚未回府的康平王,正在用帕子捂着口鼻。
一个家仆用手里的水瓢再次舀了些水,狠狠浇在苏见面上。
“胆敢污蔑我们王爷与秋漫国小世子被杀有关,你是有几个脑袋!说!是不是背后之人在指使你!再不说,就别怪我给你黔面了!”
家仆还要再抽去一鞭子,薄玉漠拦了那鞭子,才没有再落鞭。
“苏见,黔面你知道么?”薄玉漠问,“就是在面上刻字,刻字你懂么?身为大理寺寺正,大理寺审犯人的那些手段,怕是你做梦敢忘记亲娘,都不敢忘记那些手段吧?”
康平王丢了掩面的帕子,面无表情,“大理寺寺正?一个寺正都有胆子来污蔑本王?你是收了谁的授意?得了谁的好处来给本王扣帽子?居然着人用肮脏之法得了我的手札反过来污蔑我?”
楚淞意有所指:“到底是谁指使你的?就凭你,我相信你还没这个魄力。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苏见扭头,眼睛却是瞅向薄玉漠的,苏见嗓子嘶哑着,“讲我污蔑?明明是你。你做的。”
明明是你。
苏见被用了这半晌刑,再多的话却也不能多说了。
康平王拧眉睨了一眼薄玉漠,虽不解,并未发问。
明明是你。
此四字却并不能引起薄玉漠哪怕一丝的波澜,“转移到我身上做什么,与我并没有关系。都知道什么,寺正你还是痛快交代比较好。”
“现下用刑你若还能忍住,怕是事情捅到上头,三法司合审,你就不一定能挺住了。你若不怕死,那好。那我问你,你怕不怕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见笑声起初很小,逐渐放大,逐至笑声癫狂惨烈,中间还掺杂着许多狠意。
人只是听入耳内,便会丛生许多鸡皮疙瘩,脊背发凉。
“──再嘴硬,就叫你生不如死!你是不是想试试。”
两墙之隔的另一内院中,楚焺将馒头菜汤狠狠泼到地上,菜汤四溅不止。
紫契不肯吃。
算上今日,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楚焺担心紫契身上有伤太明显,事情闹得过大不好收场,便只是饿着紫契,顺带扎扎针,没敢再多做其他。
抓紫契来是恶心湘安王的,他无意给自己惹麻烦。
紫契一个冷眼都没丢过去。
“世子,你休息片刻,我来。”妙仚拿走楚焺掌心的鞭子,“既不打算叫他身上落下伤痕,就算了。”
“......”乍一被揭露本意,楚焺有些恼,“谁不打算叫他有伤了?本世子恨不得打得他身上无一块好肉!”
妙仚就是太过聪慧,聪慧便聪慧了,还要处处显露出来,这点叫楚焺颇为不舒/服。
偏生这个女子还透露过愿委身做妾的雌伏模样,楚焺更是心生许多要将人足足压制的心思──少年唯没想过的,便是妙仚是否有意叫楚焺衍生许多之前从未有过的占有欲。
“紫契就是看透了你不会动他。才一句话不讲的,饿几天又不会死,有口水便能残喘许久。”
妙仚说到一半,扭头过来瞧着紫契,“是不是?”
紫契无动于衷。
“你不是说你行?”楚焺轻嗤,“你看,他也不理你。”
紫契干脆侧转头,不理这对男女。
“他不是不理,而是在拖延时间。”妙仚凑近紫契,软声极低,“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么?”
紫契干脆闭上眼睛。
他是真的十分虚弱了,数天米粒未尽叫紫契一双颧骨更为突出,薄唇泛起层层唇皮,一双采惯药草的手皮下青筋条条愈显。
“也许会有人来的。我们便就也在守株待兔。你只管耗着吧,耗得越久,你便也就知道,现在受的这些针刑全是徒劳。”
妙仚此言骤然激将紫契猛扭回头。
紫契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便是湘安王没几天好日子过了。你还在这里硬挺着,能有什么意思?”楚焺幽幽接话,“话说,你知道湘安王为什么被软禁么?”
紫契几天没有自由,并不知道府外已经变天,皱眉重复,“软禁?谁软禁他?”
“当然是我那好皇兄,当今圣上软禁了湘安王。”楚焺幽幽翘着一只脚,“为何软禁,我不妨叫你清楚,便是那湘安王在云蓉宴上冲/撞了我皇兄,他目中无人,早就不将我那皇兄放在眼里,我皇兄是谁?真龙天子,湘安王怕是活腻了,敢招惹天子。这下好了,被软禁了吧?”
紫契有些皱眉。
十年前那些浩劫将邵郁折磨得犹如在尺素炼狱中游走一圈,出身出身没了,前途前途没了,调理十年,邵郁身体仍不似起初那般生龙活虎,因着邵郁的关系,紫契极为不喜楚岸。
虽不喜,却对湘安王品行论度还算客观。
坊间那些七零八碎的议论,本就是从宫内朝外刮起来的,湘安王一系大树好乘凉,非湘一系的人有眼红有羡慕有嫉妒,话便是说得多难听都不稀奇。
数大招风,是非便也跟着多起来,亦并无稀奇。
稀奇的却是,这与邵郁又有何关系?与抓他过来又有何关系?
“想不通?”妙仚似看透紫在想什么,缓缓解释,“今上并不完全信任他的三皇叔没有昭昭野心,这个朝野上下皆有议论,你是知道的吧?”
紫契毫无动摇,不发一言,死寂的屋子中只有妙仚徐徐浅浅的话音。
“据悉,十年前便是湘安王提议幼侄继位,康平王难得一回未与胞兄不唱反调,委委屈屈便应了这拥立的主意。”
“康平王自请去拜会老宗亲们,风雨飘摇中劝说宗亲们拥立永王遗子为帝,各府阖家均有拥立之功,具有封荫,将来依旧会受到宽待,安享荣华。”
“可你看现在境况如何?好些当初有拥立之功的宗亲倒算不上受了苛待,宽待却亦谈不上。原因为何,并不难猜。”
“当年先皇下了死令不许众臣传永王一事,无论是谁,提一个字都是死。今上如何能不好奇自己父亲,如何能不处处去打听?”
“打听便打听了,只是各位宗亲贵勋谁有那个胆子透给皇上?只能一个一个都去装葫芦。皇上去打听什么都听不来什么,这便是原因。”
“若说皇上胸中无气,那是实打实的假话,至于会不会因此嫉恨宗亲们就更不好说。”
“宗亲们说好的富贵荣华便狠狠打了个折扣,众宗亲不敢编排强势铁血的湘安王,两王之一的康平王就成了人人落井下石的瓜落儿。”
楚焺表情有些不忿,心道他定是亦被或多或少殃及池鱼,否则怎么可能如今十几岁了,还不能混到个一官半职?
还是,还是身为皇上的皇兄信了那些传言,不待见父亲,也连带着不待见他了?
从前并未在这件事上动过心思,经妙仚讲给紫契这么一间接“提醒”,楚焺愈发觉得自己探到了事情真相,仔仔细细自己分析了一通,愈发觉得这便是本来的缘由──果然还是怪湘安王!
“今上又该如何看待湘安王?”妙仚继续,“圣心如何裁断,你我并不能窥测一二。”
“谁又能料到,如日中天的湘安王竟能被今上禁足呢?”
抛完一批长篇大论,妙仚总结道:“只怕禁足事小,今上是否打算就此叫摄政十年的湘安王就此跌一个大跟头,乃至折损些党羽,削些权利,谁知道呢?”
楚焺心道妙仚这一张嘴好生厉害,自己都要险些被说动了。
邵郁先前调查过这康平王府的女幕僚妙仚,用的是阁里的人脉,紫契是知道妙仚这个女子的。
然而调查的结果却不是很明了。这妙仚,竟是个铁板一块,只知道她是康平王好用的爪牙。
其他,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