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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
“你的手伤,今天检查的时候医生怎么说?”江澄双手撑在身后,懒洋洋的声音。
“你看,已经差不多快好了。”
我很大方的把我的手给他看。
伤口其实早就结痂,只是伤口面积有点大,很容易再次裂开,所以医生一直不让我碰水,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弄的?”江澄突然侧头定睛的看着我,深邃的眼眸不容我说谎。
“呃……是第一天打篮球的时候摔的。”我并没有说谎,只是省略了一些细节。
“是别人推的吧?”江澄好像知道些什么。
“你都知道了?”我试探地问道。
“嗯,那天你和梁飞燕在角落聊天,我后来也过去了,你还记得吗?”
“记得。”
我当然记得,那天我还跟梁飞燕说我不喜欢江澄。
不知道他是否听见,我现在也不敢问。
“其实她把你推倒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江澄把撑在身后的手收回,拍了拍双手的灰土。
“那你当时怎么没说出来?”我很诧异,心底满是疑惑,他看到了居然都没有一点反应。
“我想过去扶你来着,看见你坚持爬起来我就有点犹豫了,我想以你的性格你还是会倔强的打完比赛。”江澄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像在说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接着,他又继续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怕当场说出来,梁飞燕会因此记恨你,变本加厉的伤害你。”
原来江澄考虑的这么多,我在想难道是我以前误会他了?他好像挺关心我的。
想起今天梁飞燕的反应,我心底闪过丝异样的感觉,“你那天和梁飞燕说什么了?”
“我让她以后离你远一点。”江澄淡淡道。
我心里不禁暖暖的,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梁飞燕那么喜欢江澄,面对江澄那样的警告,她应该会更加恨我才对啊,“你就这么有把握她会乖乖听你的话?”
“有把握的事情我才会做,有些具体的事情你就不用知道了。程橙,你只要记得我一句话,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江澄深邃的眸此刻如深不见底的潭,隐隐透着光。
我的心漏跳了两拍。
脸红到了脖子根。
这可以说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到的觉得特别浪漫的一句话。
我觉得那刻的江澄就像是在我身边保护着我的天使一样。
月亮悄悄挂在了天边,它应该也感受到了我的开心,跟着一起笑弯了眼睛。
有时候我觉得我不够勇敢,比如这种很适合表白的场景,一直埋在心里的喜欢我竟然说不出口了,其实我是很希望在这个时候自己脑子能突然短路一下的。
“江澄,我……我谢谢你啊。”
但这短路好像把主板烧坏了,喜欢没能出口也就算了,道谢的话硬生生被我说成了听起来不怎么入耳的话,说得好像江澄多管闲事了一般。
“……”江澄果然给了我一个白眼,然后给我脑门拍了一闷棍。
都说谈恋爱的人的智商都很低,我这还没谈呢,智商已经欠费了。
让我哭会。
no.2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浪漫的他却好像是一去不返的。
隔天,江澄就好像忘了他自己说过的话。好吧,说过的话忘没忘记也不重要,认识我这件事你好歹得记着吧。
江澄居然就跟不认识我一般,不管我怎么跟他说话,如何费劲心思在他面前晃,他都当我是空气。
我也想过他是不是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但是我清楚地知道他那样子根本不是生气,而是冷漠,就像对陌生人般的冷漠。
况且对待陌生人还会表现出基本的礼貌,江澄连基本的礼貌也没有。
直到中午,我隐约猜到了原因。
江澄和佐菲走到一起了。
前几天中午,我们都是参加篮球赛的几个人在一起吃饭,今天我们一群人里面没有了江澄,他和佐菲一起吃的午饭。
没人知道原因,寻时雨和吴玮则都是含糊其辞的。
午饭的时候,江澄和佐菲就坐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佐菲面对着我,而江澄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偷偷瞥见佐菲喂江澄吃东西的画面。
心底涌出一丝悲凉。
昨天还一起欢声笑语的江澄,已然离我远去。昨天还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江澄,正通过别人来一刀一刀割我的肉,剜我的心。
我假装没心没肺的笑,假装自己毫不在意。
心揪在一起的剧痛提醒着我,这一切不过都是自己刻意的伪装而已。
没关系,好几次都撑过来了。相信时间会愈合所有伤口。
可是他也对我说过,让我相信他,我就要去相信吗?
“相信”是一个真特么会骗人的词。
中午比赛的时候,我选择在教室睡大觉,我食言了,我不能去给他们加油。我也是那个急需别人鼓励和加油的人,我得先把自己的油加满。
我跟寻时雨说抱歉的时候,是借口自己肚子疼。他很善解人意的让我在教室好好休息,说会带给我一个好消息的,他让我也相信他。
这一点我相信他。
原来并不是相信这个词本身的问题,而是使用这个词的人的问题。
寻时雨基本没有食言过,他说他能找齐五个女生参加比赛他做到了;他说他会找到人替我他做到了……他值得别人去相信他。
而江澄对我说的话很少能做到,总是会让我一次次伤心,比如好几次无缘无故的爽约,因此我很怕,我不敢去相信他。
每次答应的一点点小事没做到,我们在别人心里的信任度就会下降一点,维持一种信任是很难的。
说是睡大觉,其实我就是闭着眼睛在幻想着一些不可能的事情,还一遍一遍的演练。如何跑到佐菲身边把江澄抢过来,或者怎样走到他俩身边潇洒的祝福他们。
最后这些都在江澄和佐菲一同走进教室的那刻,化为乌有,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
寻时雨也果然带着好消息回来,又是两场全胜。
唯一的安慰。
no.3
“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寻时雨得意的声音,似乎迫不及待的想得到我的夸奖。
“从没有失望过。”我笑着,嘴角有点发酸。
这是实话,寻时雨没让人失望过,至少他不会随便承诺什么吧。
“你,没事吧?”寻时雨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
“没事儿,肚子不疼了,你看我手上的伤也都好了,只是可能会留些疤痕。”我把我的手给寻时雨看,假装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只要能好,留疤也没关系,我不嫌弃,哈哈……”寻时雨咧嘴笑,还是憨憨的样子,只是比平时多了一些局促。
“可是疤痕会成为印记,记忆很难忘掉啊。谢谢你,寻时雨。”
我和寻时雨相视一笑,他是一个可靠的朋友。
“明天比赛你还去看吗?”
“去呀,干嘛不去。”
生活中不是只有爱情。
下午第一节课,我给寻时雨递了一张纸条。
[谢谢你昨天救了我,虽然有很大部分是因为巧合,但还是谢谢你的鼓励和安慰。]
晚上的训练,江澄没有来,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来,其实他来不来对训练没有什么影响,会受到影响的只是我的心情。
我的悲伤情绪好像也影响到了月儿,它躲在一层薄薄的乌云后面不敢出来,隐隐透着光。
篮球场的六个人好像都很快乐,他们两个一组,似乎都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他们互相进攻和防守,玩的不亦乐乎,我成了唯一一个多余的人。
江澄说等我伤好以后教我打篮球,我的伤好了,他却不守信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