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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谁是草包!
还未等那壮汉答话,一旁惊魂未定的公子哥却是面红耳赤、情绪激动,口齿不清的先行叫嚣道:“你你你,这算什么!偷袭吗?他是先帝御赐刑部尚书门下亲卫,我便是刑部尚书之子!你敢偷袭我,给我往死里打!”
哦!原来是六部之一刑部尚书之子,怪不得能够这般入出王府。不过令自己始料未及的是,眼前的壮汉居然是陛下钦赐的亲卫,难怪行为举止这般规矩。
李雨宁转而横眉怒目的对着那壮汉冷哼一声,喝道。
“哼,我看你敢!你即是御赐刑部尚书门下亲卫,想来也有官职,眼下食俸禄却不履行本职之责,偏偏跑来陪这无官无职之人胡搅蛮缠,恃强凌弱!你不觉愧对陛下信任、愧对这官职俸禄吗?如此渎职行径,若依我大唐律法,轻则降级,重则罢官,哼!我劝你可要考虑清楚罢!”
那壮汉也被李雨宁的一番‘义正言辞’所唬住。
似他这等侍卫,若是舞刀弄枪那自是手到擒来,可若是这抛文弄墨、与人争论却是大伤脑筋、极为苦恼,眼下自知说他不过,也就拱了拱手无奈道:“李公子口舌好生厉害,不过我也是奉了我家大人的命令,来保护公子,并无不妥。”
蠢货!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李雨宁闻言心头一喜,顿时哈哈一笑:“笑话!你言外之意是说你家大人的命令比陛下口谕圣旨还要重要?你既已为官,二者孰轻孰重,难道不知?眼下违抗圣命,却听从他人调遣,如此藐视陛下,不知是你还是你家主人想造反不成?”
李雨宁虽生于军戎世家,但自小便生有一股书生气,且性格沉稳心思细腻,为人极为聪慧。
方才看来,这壮汉面相方正、浓眉厚唇、目光耿直,这人决计不是个善于口舌之辈,于是在自己方才所言暗布玄机,果不其然,那人落入圈套,所言语之中却是正中自己下怀,李雨宁便借此抓住他的语病进行反击,其实他方才所言甚是牵强,不过他已先发制人,在那番情形之下,对面那众人又都是色厉内荏之辈,竟没有反应过来。
只可惜,纵使李雨宁心思缜密,奈何身有暗疾,无法成为一名真正的武将浴血沙场,这也是横断在他心头的一根刺,着实令人懊恼神伤。
方才,李雨宁语不惊人死不休,那连同李怡萱在内的众人,无不惊得汗毛耸立。
尤其是李怡萱,此刻看去,她已花容失色,玉手指着李雨宁,气的娇躯簌簌发抖。见李雨宁竟然玩味的看着自己,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也不知他方才所说是戏谑之言还是刻意为之。
要知道诚王可是当朝手握兵马、权势滔天的王爷!这等大逆不道的字眼若是在王府中传出,不管出自何人之口,王府都会难辞其咎,必酿大祸!
这造反这一词,莫说是在东都洛阳城内,便是放眼整个大唐,都是讳莫如深!
这李雨宁小子断然是疯了,怎地还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胡说八道!
快住口!
就在李怡萱与那公子同时喝道,想要反驳之时,自一旁突兀的传出一道中年男人的笑声。
“哈哈哈,这位公子想来就是镇北将军府上的二公子吧!不错,不错。果真是将门之后,沉着冷静有勇有谋啊!”
李雨宁闻言微微侧首,稍作打量一番,心道:“这人穿着富贵、膀大腰圆、大肚便便,也不知又是哪号的豪绅权贵!”
而那手持折扇的公子与壮汉听闻其声,立时纷纷退去,避让开来,默不作声的随其身后,但神色已然不在慌乱。
待此人走至近前,两撇八字胡一咧,先朝着一旁的李怡萱揖礼言道:“老夫问郡主安好!”
“怡萱见过张大人!”李怡萱也老老实实的回了一礼,却是不敢托大。
也对,似她这般郡主身份,虽说是皇亲国戚,可莫说位极人臣的宰相,便是朝中某些重臣、权臣来说,二者身份也实际相差不大。
李雨宁见状,不由细细将其打量一番,但只道此人格外面生,之前从未见过,不免心中疑惑,施礼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那人扭动着肥硕身材,行至跟前,面容谦和的微笑着冲李雨宁点了点头:“老夫张先孟,承蒙陛下厚爱,时任刑部尚书。李公子近来可好!我与令尊昔日也算是同朝故人,素年有闻,镇北李将军府上的二公子天生聪慧、熟读兵书,如此人才,乃是我大唐之幸,边关之福啊!不过相对于令尊之事,老夫是深表遗憾啊!”
李雨宁听其所言,也是心有不屑。
“这还未曾深谈呢,官语套话便先都说到我头上了,不过也有暗讽我将门之后却屈居深院之意。哼!方才便觉得此人来头不小,原来是刑部的扛把子!不知他不在京师长安好生就职,怎就跑到这东都诚王府邸来了?想必也是寻诚王来的罢,不过瞧这肥硕的身板,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李雨宁心中不免对其鄙视一番。
等下!刑部尚书!若是与之交好,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探望牢狱之中的父亲!不过,他现身王府,只怕已是诚王所属,自己那般想法却是落空。
原本李雨宁心中稍有希望之光,怎料转瞬即逝。只好收敛神情,合礼躬身而道。
“原是张大人,小子雨宁见过尚书大人!”
“李公子,无需如此,我方才于前院听闻你和犬子似是有些误会?”
那张大人拱了拱手探问道,见李雨宁并未回应,微微摇头、面露惭愧的继续说之,“唉!只怪老夫,于这独子教育无方,我这为父的着实罪过啊。”
这尚书大人满面歉意,旋即哀声叹道:“犬子一向喜文恐武,身子孱弱,我爱子心切唯恐有失,便差遣了身边亲卫代为照顾一二。但李公子方才之言可谓是字字珠玑,老夫深感愧疚,他日上朝,必定亲自向陛下请罪。”
这张大人不愧是久居官场的甚为老成且极具心机之人,一番言语,已然扭转方才侍卫的窘迫困境,叫李雨宁无力发难。
好个狡猾的老狐狸!
这些官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李雨宁着实不想与之有过多的纠缠,特别是他似与诚王有所勾结。
“既是如此,却也不必了。先前雨宁也有言语相冲之处,万幸的是有这亲卫出手,张公子才免于受伤,惊扰之处也请见谅才是。”李雨宁顺势而下,更暗讽自己独身一人,还险些让其吃亏,若不是有那侍卫从中作梗,定叫你知道谁才是草包!这也算是回敬了那张公子对父亲不敬之意。
那张尚书自是明白李雨宁的话外之音,却是毫不在意,依旧和蔼道:“咦,此言差矣,公子一语中的,言语犀利可谓是才思敏捷,老夫是既感且佩,若非今日要事在身,说什么也要与李公子喝杯清茶才是啊。”
“张大人言重了,今日之事皆为误会,雨宁不敢打扰大人的要事,就此告辞。”
李雨宁施了一礼便转而面向李怡萱。
“郡主,告辞。”
话语刚落,不待她有所反应,便潇洒转身而去。
但就在自己转身之际,李雨宁的余光隐约间捕捉到那默不作声的李怡萱怒目而视的眸中,似有寒芒一现,似是有人拨弄了她的逆鳞一般,登时一股浓烈阴寒之意宣泄而出…
她眼中竟有杀意!
李雨宁眉头深皱,只感后颈一凉,右眼睑不自觉的跳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而那尚书旁边的公子,仗着亲爹来了似是还不想就此罢休,在郡主面前,自己差点被打不说,还被那厮言语挤兑,历来哪般受过这等屈辱,顿时便要喝止,却被张尚书一个严厉眼神遏令拦下。
随即张大人眼神深邃的看了看李雨宁远去的背影,心中略微计较,便转而看向一旁的李怡萱告辞道:“郡主,老夫此间事了,这就带着犬子先行回府了。”
“张大人,慢走。”
李怡萱也是微微回礼着一旁侍女相送。――
夜间。
“爹,为什么不除掉那个李雨宁!看见他我便食不下咽!”李怡萱撅着嘴,摇晃着眼前身着华贵虎背熊腰、气宇轩昂之人的臂膀,不住的撒娇道。
那男人负手而立,举手投足、诸言诸行、面容神色不无流露出尊崇的气势,却又偏偏威严内敛,叫人并立身旁并不感到拘谨和畏惧,反而有股甘愿依附的莫名之感,想必这便是胸怀若谷,蓄势待发的枭雄之姿罢,与那君临天下,披靡众生的帝王之姿,终有一绽一敛之差。
只听他言道:“今日之事,我已听说!吾儿,眼下朝中还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现在大事将起,眼下还是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不合时宜,那何时才能合了时宜!我不,我不想嫁给他,我自会想办法做的干干净净。”李怡萱赌气的偏过头去。
“不可!以我王府的戒备,他若出事,不管是在府内、府外,都没充足的理由另你、我避嫌!况且朝中那几个老家伙定然会顺势而为对我们大肆针对,若无一个合适的良机,断然不可贸然动手,以免我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可眼下婚期将近,又当如何?”
“放心,爹自有办法。”
“哼,你这般说法都有好几个月了,我不管,我不信你…”旋即便听门板“咣当”一声,李怡萱已然拎起裙摆夺门而去了。
“萱儿!萱儿!”那男性声音多次叫之,皆无人回应,不由叹息:“这丫头!不过,眼下婚期将近,萱儿的忧虑也不可不管…”
想毕,那人眼中骤然升起一道肃杀之意,屋内气氛骤降,便连那徐徐燃烧的灯烛也被其震慑的左右摇曳。
再说李雨宁,正坐在院中不断灌着茶水。
“那刁蛮任性的李怡萱今日之事未遂其意,以她嚣张跋扈的性子,断然不能这般事了,况且那股毫无掩饰的杀意…”
李雨宁于今日之事始终耿耿于怀,心中惴惴不安。
其实自己倒不太惧怕诚王,毕竟诚王城府极深老成持重,做事谨慎,也有诸般顾虑,反而是这个刁蛮的李怡萱,行事毫无章法,无所顾忌。
“也罢,该来的终究会来,自己今后应多加小心才是。”
夜深时分李雨宁始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不断推演破局之法。
“这样坐以待毙着实不妥,必须寻求个机会,既能保全我族颜面,又能顺利的离开才是。也不知大哥是否出关,可曾听说府上发生的祸事。若是自己离开了王府,还应先去寻找大哥商议对策,涉法查清、寻回虎符才是。”
李雨宁又想到今日自己全力一拳被那侍卫轻松化解,心中却也无可奈何。
“此人定是身负内功,倘若单以拳脚而论,绝不会这般轻描淡写的接下我那一拳,不过说到底还是我太弱小了,毕竟一切权谋之术在绝对实力面前皆如同纸墙一般脆弱不堪。可惜我天生缺陷,无法习练内功,纵然拳脚之术练至巅峰,也不过是难以入流之人。真是羡慕大哥那般侠客,高来高去锄强扶弱…”
想于此处,李雨宁双眼之中尽是艳羡之色。
他自小生于军旅,对武艺自是十分渴望,在他心中,始终有着一抹情怀,这情怀来自耳濡目染的满腔热血的军旅轶事,特别是李唐初期卫国公李靖的故事,给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卫国公李靖乃是李唐王朝一代战神!武之圣者!威名赫赫!
不过随着李雨宁逐渐年长,也越来越明白,自己与这武之圣者之间有着如同天堑般的差距,令其难以逾越。
说到这里,便要说起人体的奥秘。
人自诞生之时便携带三宝,分别是精、气、神。
三宝互相滋补、呼应,如精充则气足,气足则神旺;精亏则气虚,气虚则神消!
而这气则是指的先天之气,若先天之气充盈,则体内经脉便会畅通易于习练内功。
但由于李雨宁母亲迫于昔日战祸,无奈在雪地中早产,致使李雨宁肌体孕育不全,先天之气赢弱,经络闭塞,天生废脉无从修炼。
“大哥曾言,若自己想修炼,必须用醍醐之法,以他人真气为自己强行疏经伐脉,才能根据功法所示以先天领周天,衍生后天之气,也就是真气!”
李雨宁不知道的是,这醍醐之法极为凶险,不仅对于承受之人,便是那施展之人也是凶险万分,不过成功也只有三、四成机会,更不用说此举极为损耗功力,时经数年甚至不可复原。
因此李雨宁想得此造化着实不易,除非能得到武之圣者的帮助,这也是李雨宁大哥涉入江湖沉心武艺的原因。
不过,一旦能够运用真气,便是入流高手行列的最好证明,而这恰恰是李雨宁心中的痛处。他生在将门,却无法修炼,只能锤炼肉身,可即便拳脚之术已巅,也不过是个身为马前卒冲锋陷阵,却难当统帅一方的将领。
如何能似剑圣王玄策般,孤身涉入化外地,千骑可伐万人国!
如何能同战神李靖般,青锋铁塑无人敌,威名震退百万军!
李雨宁攥紧双拳,不由怒吼!
“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我该如何扛起重振将军府、拯救父亲的重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