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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言个屁!
谢明依冷眼看着景辉,后者一副伏低做小,任由责罚的姿态却着实让谢明依又些难开口。
按理说这景辉也是个明事理的,刚才一番也算是给了他一番教训,等到回去了自然明白她今日所为。
没有多说其它过分的话,谢明依起身径直从景辉旁边走了过去。
没头没脑的闹了这么一个没脸,要知道这谢明依虽狂,却也不至于给过谁这么一个难堪。
回到席间四下扫视,在角落里看到了自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竟然换了衣服和身旁的人谈笑甚欢说着什么。
这边景辉和张子枫打了个招呼,推说有事离开,带着自家那两个小子离开,另一边景夫人也从后院和张二夫人打了招呼离去。
————
回到府中已然是星辰漫天,兜兜转转又是一整天过去了,街上武家的人早已经散去,韩燕也因醉酒在张府前便同谢明依作别。
至于谢凤绾,则因意外提前回了府中。
“秋日的水寒,可是请了大夫来看过?”谢明依回到府中问素月。
水榭廊前,素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谢凤绾的闺房,后说道,
“在张府便请了大夫看过,好在小姐平日里底子好,只是开了驱寒的方子,回府后徐太医的孙子又来把过脉,看过了大夫开的方子说是照着抓药便可,又另送了几瓶跌打损伤的药膏,和养颜调理身子的药方。您看。”
素月将手里的药方递给了谢明依,后者接过细细端详,和徐芝兰结交多年,再加上自己这副羸弱的身体,谢明依对医理也有些了解。
然而她看的却不是这徐星颐开的方子,徐家的后人医术自是无可挑剔,她看的是徐星颐的字。
有人说,想要看清楚一个人,就要先了解他的字。
笔锋清秀,柔中带刚,横平竖直,足以见这人的性格也和这字一般,待人有礼,却秉性刚毅,足够正直。
谢明依在心中暗暗赞叹,将药方交给了素月保管,
“照着方子给老夫人抓几副吧。”
素月一怔,脸上带着一丝狐疑不解,她有些不明白,这明明是给谢凤绾的,怎么……
陡然间素月反应过来了,“竟是素月糊涂了。”
谢明依笑着,“你是太忙了,这府里外面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你操着心,凤绾还需要你多多照顾。”
素月张了张嘴,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悄然的泛起了涟漪,久久不曾平息。
这是莫大的信任,将于她最重要的人托付给了自己,心中式感动的,素月看着谢明依,“你真的放心?”
谢明依挑眉,“我记得这话你之前问过,我是怎么答的你?”
眼眶开始湿润,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多久不曾有过这种酸涩的感觉,久到她要以为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刀枪不入的人,可谢明依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让她明白,她是一个人,她的身后更是有着一个始终相信和支持她的人,
“谢谢你。”
“要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谢明依道。
“你们两个要谢多久?”
正说着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颇为冷冽,却也将二人之间本来颇为温馨的气氛打破,看着容璟,素月的心里多了一丝感激,没有尴尬,唇角平添了一分满足的笑意。
“好在咱们谢大人身边还有容公子护卫周全,我便不多做打扰了。”
说着朝着谢明依含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这才转身离去。
廊下容璟看着素月越来越远的背影,竟有些语塞,“她这是怎么一看见我就走了?”
谢明依睨了一眼容璟,嗤笑出声,抬步往院门口的方向走去,容璟紧随其后,
“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可说,说不得,不可说,说不得……”
谢明依边走边乐,路过的小厮婢子纷纷让路,等人过去了又四下里议论着自家大人这是怎么了?
无论容璟怎么追问,谢明依就是不回答他,身后的容璟越是迷糊不清,谢明依的心中就越是无奈和期盼。
这个容璟啊,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啊?
有些事情急不得,更是不能轻易的捅破这男女之间的一层窗户纸。
不捅破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捅破了连退路都没有了。
她只要老老实实的做好一个旁观者,然后到时候把嫁妆和聘礼一准备,齐活。
但是话说回来,她总是感觉这两个在一起之后自己好吃亏的说。
聘礼她要准备,嫁妆她也得添……唉,什么也不说了,攒钱吧。
谢明依直接回了房间休息,容璟被毫不留情的关在外面,更不知道谢明依心里想的这些东西了。
————
相比于谢家的宁静温馨,景府却是出奇的压抑。
往常都是景老爷夫妇捧在掌心里的二少爷被罚跪在了宗祠里。
外面的人看不到,可这宗祠里的景夫人和大公子光是看着都觉得脊背生风。
“老爷,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小二就被打死了。”
儿子是娘的心头肉,尤其是看着自家儿子被打的身后皮开肉绽,向来宠溺儿子的景夫人更是心痛的不得了,扯着身旁的大儿子和小女儿,催促道,
“你们快劝劝你们的爹,让他别再打了。”
这景家的大公子是个明白人,从父亲那里知道了些事情,即便也心疼弟弟,却也没有多言,只得撇开眼去。
见着大儿子靠不住,希望就落在了小女儿的身上,
“小暖,你快劝劝你爹,素日里你二哥哥是最心疼你的,什么都宠着你,惯着你,你帮他说句话吧。”
景妍暖是个暴脾气的人,早就想为自家哥哥说话,母亲在身后一催,这边径直跪在了地上,拦下父亲手里的戒尺,
“爹爹,二哥哥究竟做错了什么?那谢家的小姐失足落水,本是二哥哥救了她,可父亲为何因此责罚二哥哥,往日里父亲总是教导女儿明是非,可父亲您今天这是在做什么啊?”
温热的眼泪落在景辉的手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打了多久,手臂都有些僵硬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你,你个狼子野心的东西,你以为你不说话,你那些个心思别人看不出来吗?那谢明依是什么人,浸淫官场,一眼便看穿了你那些龌龊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