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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润玉想要知道她在何处？”
云安看着面前的画卷皱了皱眉，*屏蔽的关键字*润玉那段失去的记忆里都有着什么样的经历。
但他却可以从润玉那片被拔下的逆鳞中推测出那决不是什么快乐的记忆。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将簌离的存在告诉润玉的原因。
但是既然如今润玉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那么他也不会再瞒他什么。
那些记忆，要不要，应该由润玉自己决定。
不管他的选择是什么，他总是会陪在他的身边。
润玉在听到云安的话语后微微一怔，衣袖下的手下意识的紧了一紧。
曾经他一直都渴望见到自己的生母，但是如今真的得知了她的消息，不知为何，他却隐隐又有些恐惧。
云安看出了他的犹豫，“你若还没有准备好，便在等等，无论你何时问，我都会告诉你。”
润玉眸中闪过一抹复杂，“她……现在如何？”
云安皱了皱眉，但还是选择了如实相告，“洞庭君很好，但也只是为了执念而活。”
“洞庭君……执念……”润玉看着云安，“她的执念是什么？”
“复仇和你。”云安看着润玉回答。
复仇和他？
润玉向来都是七窍玲珑心，听到云安的话之后心中便已明悟了大半。
“她的仇人，是天后吗？”润玉开口问道。
“是，也不全是”，云安微微犹豫，但还是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润玉。
他既然选择了和簌离联手，自然不会一点准备也不做，当年龙鱼族发生的事情，早在他和簌离联手之前他便已调查清楚。
从太微和簌离的相识到簌离产子和太微的阴谋，再到荼姚夺走润玉血洗整个龙鱼族。
润玉的面容随着云安的讲诉一点一点的苍白了下去。
衣袖下的手更是紧紧握起，指甲深深的嵌入掌中。
一双手将润玉紧紧握起的手拉起，然后用巧劲一根一根的松开润玉紧紧攥起的手指。
云安看着润玉已经掐出血痕的掌心，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而润玉却仿佛感觉不到掌心的疼痛，他有些惨然的笑了起来。
“原来我的出生，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润玉眸中的泪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是我害了娘亲，是我害了龙鱼族，我根本……不该出生……”
云安看着润玉落泪，心中闷闷的疼痛，他握住润玉的双手，凝视着他的眼眸。
“这不是你的错，相反，太微一生唯一做的正确的事情，便是你的出生，这也是我唯一感激他的地方。”
润玉微微一怔，他听着云安讲诉当年发生的事情，也推测出先花神的死因除了天后的手笔，恐怕也少不了天帝的原因。
可云安现在却告诉他，他因为他的出生而感激天帝。
润玉看着云安的双眸，沉浸在悲伤中的心神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
“谢谢你，君宁。”
润玉闭了闭眸，“带我去见娘亲吧。”
洞庭湖
润玉和云安并肩看着洞庭湖碧绿的湖水，他没有犹豫，和云安一同化光进入湖底。
走在湖底长长的通道中，不需要云安引路，润玉便仿佛已经将这条路走过了无数次，直直的朝着湖底的洞府行去。
越往下，润玉的的面容便越苍白，就连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一只手将润玉冰凉的手纳入掌中，不断传来的暖意将润玉有些恍惚的神智拉了回来。
润玉转头看向身边的云安，云安的面容依旧没有一丝表情，眸中却透出缕缕温柔。
润玉在接触到这双眼眸，动荡的心神便陡然一定。
他微微垂眸，紧了紧那只握住他的手，“走吧。”
两人一路行到云梦泽的府门前，润玉被浮梦丹压制的幼时记忆开始不断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同伴的欺凌……拔鳞断角的痛苦……只能藏在湖底最幽深之处的孤寂……
润玉的面容再一次苍白了下来，但是身侧之人通过手掌不断传来的暖意让他没有迷失在这些痛苦的记忆中。
而且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些往事，自然知道母亲拔去他的龙鳞，将他藏在湖底不是为了折磨他，而是为了保护他不被天后发现。
云梦泽的大门被两名侍女推开，两人在看到立在府门外的云安和润玉后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急忙向云安行了一礼。
“见过云安少主，不知少主前来，我等这便通禀府主。”
“不必了。”云安没有放开拉住润玉的手，“直接带我和夜神去见洞庭君吧。”
侍女微微一怔，但是她们并不知道润玉和簌离的关系，因此略一犹豫，便开口道，“是，请少主和上神随我来。”
润玉任由云安拉着他的手，一同跟在侍女的身后，向里行去。
两人刚刚靠近，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孩童的哭泣声和女子的训斥声。
“哭！你这样哭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要杀你？不修炼好法术，你怎么保护好自己！？”
一身红衣的簌离看着面前的白衣孩童，面容带着怒意和不争。
“府主，云安少主和夜神殿下求见。”侍女站在鲛纱帐外向簌离行了一礼，开口道。
簌离还带着怒意的面容陡然一僵，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她有些慌乱的转了几圈，最后只能仓促的转过身去，背对着走进来的云安和润玉。
润玉看着一身红衣背对着他的簌离，双眸微红，他撩起衣摆跪了下去。
“洞庭君在上，小神润玉这厢有礼了。”
簌离的余光看到这一幕，身体忍不住一震，她闭了闭眸。
“上神何故行此大礼，实在折煞妾身了。”
“行于所当行，仙上自然受得起。”润玉看着簌离，并未起身。
“曾经我一直希望可以见到母亲，看一看她究竟是什么样子，因为我一直都认为，母亲是爱我的，只是迫不得已才会离开我。
可即便是心中这样想，有些时候，我心中还是会忍不住怨恨，怨恨母亲为何抛下我，让我独自一人在那清冷的天宫生存。
直到今日，润玉方才知晓自己实在枉为人子，母亲受尽欺凌和折磨，我却分毫不知，还心生怨恨。
如今母亲不愿认我也是应该，润玉今日不求母亲原谅，但求来日方长，我相信，总有我们母子相认，共享天伦的那一天。”
簌离听着润玉的话，身体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泪水不停的从眸中落下。
她猛的转过身去看着润玉，伸手一指外面，“你走！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娘，你不是我儿！你给我立刻走！走啊！”
润玉看着簌离，眸中的泪落了下来，“孩儿知晓自己伤了母亲的心，也知道母亲想要复仇，不愿连累孩儿，润玉这便离开，但求母亲保重身体。
但以前不知晓便罢，如今既然知道自己身负灭族之恨，润玉又岂能无动于衷，便是倾尽所有，润玉也定会为我龙鱼族讨回一个公道。”
簌离闻言身体一震，她看着润玉，眸中带着决绝。
“谁要你复仇！我都说了，你不是我儿！这里的一切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给我立刻走！走！”言罢簌离便转过身去，不在看跪在那里的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