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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夏珞趁着检查尸体的空档问道。
“不算认识吧，我知道他叫杨东。”宁玉凝视着夏珞的侧脸。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认真的时候都会很迷人，碎发遮住了夏珞半边脸，露出俏丽的下巴，宁玉觉得此时的她比平时好看多了。
夏珞抬眸看了宁玉一眼，继续手头的事，宁玉也不再打扰她，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片刻后，夏珞呼出一口气，飘起一圈白雾，起身后朝着王慧琳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带人过来了。
两人被挤到一边，几个警察拍照的拍照，尸检的尸检，分工明确，王慧琳注视着死者指挥。
宁玉被夏珞带着走了出去，见夏珞没有解释的意思，宁玉只好问道：“说说，有什么发现？”
夏珞摘掉手套说道：“没那么容易破案，大雪掩盖了太多证据，不过可以肯定死者生前应该刚刚沐浴过。”
宁玉翻了翻白眼儿：“废话，我见他的地方就是温泉池。”
夏珞注视他片刻后打开话匣子：“第一，死者头发上有少量冰晶，第二，死者右胳膊有淤青，第三，除了这处伤以外并没有其他明显致死伤，第四，他身上穿着滑雪服。”
宁玉听的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夏珞：“你不是想听我的发现吗？差不多就这些，至于其他的自己想。”
说完便不理会宁玉，向林妃儿走去：“这栋建筑废弃了吗？以前是用来做什么的？”
宁玉忿忿的盯着她的背影，把话说完会死啊？我要能想明白还要问你吗？
但不等他追上去，就被某人强势带走了，宁玉发现柳如仪双眸中充满了怒火。
“咳，以人为本嘛，这是人命案子，我就是单纯的好奇，就是好奇，呵呵。”宁玉小心翼翼的拉住柳如仪的手干笑道。
柳如仪为什么生气？大概是因为自己放下工作来找他却遭到冷落，也可能是因为他不听话或者吃醋了。
但现在都不重要，看到宁玉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实在生不起气来，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跟着我，不许乱跑。”柳如仪只好佯怒道。
宁玉缩了缩脖子，小鸡儿猛点头，这时候还是得顺着女朋友的意思来，不能再惹恼她。
柳如仪见宁玉答应的爽快，但眼神还是时不时的瞟向夏珞那边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就这么关心这件事？跟我离开不行吗？”
宁玉抱住柳如仪：“不关心不行啊，小禾和杨雪被牵连进来，还是得尽快破案。”
柳如仪语气有些幽怨的意思：“查案又不是你的事，交给警察不就好了。”
“嘿嘿，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我喜欢，不过我也是有些好奇的。”宁玉没皮没脸道，他发现柳如仪已经懂得尊重他的意思了，绝对是好事。
柳如仪犹豫半天，同意了宁玉的想法：“那我们看看最后的结果，但不许别的女人碰你，不然……”
宁玉乐了，变化再大也还是总裁，这占有欲太强了。
“吃醋啦？我整个人都被你摸遍了，还这么大的醋劲儿，居然威胁你未来老公，不然什么？”
柳如仪瓮声瓮气的哼了一声：“不然我去抱别的男人。”
这个就有点狠了，但宁玉知道她不过是在开玩笑。
“你居然还有别的男人？是谁？我去拍死他。”
柳如仪咬了咬牙，恶狠狠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去拍死她。”
她指的是夏珞，宁玉急忙拉住柳如仪：“媳妇儿，冷静啊，你拍死她谁去破案？还有，你吃谁的醋也别吃她的，因为她把我当……姐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
“那就是有人对我有威胁？”柳如仪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
宁玉凌乱的看着她，他那位单纯高冷的总裁呢？可恶的白芷！
“不可能对你有威胁，你知道我最爱你，你这么好看又多金，谁能跟你比啊。”
柳如仪听完哼了一声，宁玉觉得还得给她加一个傲娇属性，话说他感觉自己太难了，明明这个世界都是女人哄男人，但到他这里，先是冷的跟个冰块儿一样，好不容易有了融化的兆头，结果还混得跟前世男人没区别。
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很吸引眼球，很多女人都羡慕的看着柳如仪，尤其是那些小警察，很多都还没有男朋友，平时连男人都少见。
虽然看不到柳如仪面容，但她的大长腿可不是摆设，秒杀许多从部队出来的，所以也有很多人暗恨自己没有这双好腿，哪怕颜值不太够，只要能给男朋友安全感也不至于现在都没个对象。
林妃儿大概给夏珞讲述了这栋建筑的历史，原来山庄没开起来之前这里是有人居住的，里面的人家搬走之后这里曾空闲过一段时间，本着合理利用的理念，这里后来改造成了废弃器材的堆积室，再后来成了危房就荒废了，不久后就要拆掉。
柳如仪带着宁玉走过来，林妃儿知道柳如仪的身份，恭敬的点了点头。夏珞打量片刻后露出暧昧的笑容，冲宁玉挤了挤眼。
“怎么样了？”宁玉问道。
夏珞点了点头：“有点儿眉目了，但具体嫌疑人还未锁定，等老王的结果吧。”
片刻后，警察完成了所以工作，王慧琳拿着检查报告给夏珞。
“可以确定是谋杀案，死于药物中毒或者窒息，鼻腔内残留有致死的化学成分，应该是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口鼻，而且毛巾上浸有药物，看看吧，有什么发现？”
夏珞大概翻了一下，点了点头：“行吧，收工去找第一案发现场。”
王慧琳皱了皱眉：“什么？”
宁玉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夏珞的第一个发现代表什么。
“你是说温泉池？这里不是第一犯罪现场？”
夏珞打算敲敲他的头，但看到柳如仪之后果断的选择放弃，容易被她恁死。
“现在才想清楚啊，死前他刚泡完温泉，头发都没吹干怎么可能一个人跑来这种鬼地方？而且滑雪服都没穿好，所以是在他失去意识后凶手套上的，为了方便将尸体搬来此处。”
王慧琳分析道：“可目标太大了吧，不应该没人注意到才对，哪怕风雪再大。”
她这么想没什么问题，毕竟搬运尸体特别费劲，宁玉也在考虑这件事。
夏珞笑了笑：“别想了，你们难道没发现少了什么东西？”
柳如仪淡淡的说道：“没有滑板。”
夏珞竖起大拇指：“我推测凶手借着大雪，利用滑雪设备将尸体移动到了这里，然后再利用滑板离开，这里有很多情侣滑雪，共用一个滑板不会引人注意。”
宁玉眨了眨眼：“那岂不是找不到凶手了？缆车已经重新启动了好长时间。”
王慧琳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心：“先去找到第一案发现场吧。”
宁玉看向夏珞，夏珞摊了摊手：“这找凶手警察才是专业的，其实怀疑对象无非就是那几类，死者亲近的人，身前接触过的人，和他有仇的人，再按照线索缩小范围就行，走吧，去看看。”
一群人动身，卢龙禾和杨雪做完笔录后就被凉洺带走了，应该是去找周易，毕竟他是班主任，什么事情都得靠他负责。
如今发生命案的消息已经扩散，警戒线外除了游玩的群众，还有很多混进来的记者，宁玉也不得不佩服她们的嗅觉。
王慧琳被拦下应付记者，后面的人继续去找第一犯罪现场。
宁玉重新回到了温泉池，一大帮子人光明正大的挤进了男浴室，换衣服的隔间被夏珞一间一间推开。
一段时间后，她停在了一间隔间前，琼鼻微皱，仔细嗅过后眼睛一亮。
“找到了。”
宁玉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绝对是狗鼻子：“你确定是这儿？话说药品都不确定吧，最常见的乙醚也没有味道，你怎么闻到的？”
夏珞瞪了他一下：“自己闻啊，死者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
顿时，所有人看夏珞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宁玉觉得她不愧是个变态。
“所以有发现吗？”宁玉看着夏珞问道。
夏珞郑重的点了点头：“他曾经可能腋臭。”
“……”
众人狂翻白眼，暴打夏珞的心都有了。
王慧琳和魏闲挤了进来，王慧琳问道：“找到了？”
“嗯。”夏珞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魏闲：“我吩咐的事办好了吗？”
这两人虽然不对付，但为了案子魏闲还是很配合夏珞的。
“这里所有的员工都已经传唤到了，在外面等着。”
“干得不错。”夏珞灿然一笑。
宁玉等人到了外面的时候，发现这里的男女侍者全都到了，连保洁的都没放过。
小芳抱着比她脸还大的电脑一路小跑。
“查到了查到了，死者杨东，二十一岁，本地人，单亲家庭，母亲是一个小职员，杨东目前就读于枫叶师范大学，女友叶语蝶，不过……不过杨东好像不止她一个女朋友……”
小芳一口气扒拉出杨东的生平，连前前女友都给查到了，宁玉表示佩服。
“王警官，我曾和叶语蝶有过短暂的碰面，她刚被杨东给甩了，转而和叶语蝶的姐妹杨思颖在一起，两人都在山庄。”宁玉及时提供他所了解到的。
夏珞朝着魏闲努了努嘴，魏闲瞪了她一眼，转身去带人。
“差不多快要破案了，我觉得是某个男侍者干的，男浴室女生根本进不去，当然，也不排除买凶杀人的可能。”夏珞伸了伸懒腰，又开始感觉无聊。
王慧琳不置可否：“等人到齐之后再看吧。”
小半天后，凉洺倒是先到了，大喇喇的从人群中穿过，一路来到宁玉和柳如仪旁边，不过她和柳如仪站在一起，总让宁玉觉得两人像是姐妹。
“凉姐，学校的人现在都在什么地方？”
“被安排在酒店里，山庄开门之后就要回去了。”
宁玉点了点头，突然奇怪的看向凉洺，他倒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专业人士。
“凉姐。”
“嗯？”
“你能发现谁是凶手吗？假如凶手就在这些人里。”
“能啊。”
“……”
“那你帮警察找出来不就好了。”
“呵呵，小玉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我指出来有什么用，又没证据。”凉洺摸了摸宁玉的头。
柳如仪黑着脸瞪凉洺，但凉洺给了她一个仙气满满的笑容。
一会儿后，叶语蝶和杨思颖被带到，夏珞一边陈述案情，一边观察两人的反应，宁玉也走了过来，毕竟他和叶语蝶也算相识。
听完夏珞的话，两人的表现全然不同，杨思颖的第一反应是震惊，随后便开始辩解。
据她所言，那时候和温泉池经理争论完以后并没有有效解决，杨东嫌她没本事，连自己男人都保护不了，所以杨思颖一气之下回了酒店，杨东再也没回去，酒店的前台可以做证。
宁玉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就是她对死去男朋友的反应，看来两人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反倒是叶语蝶让宁玉心疼，她什么话都没说，甚至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但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宁玉将纸巾递到她面前，叶语蝶抬头看了宁玉一眼，扯出一抹笑容，但宁玉却感觉鼻子酸酸的。
夏珞退回到王慧琳旁边，冲她摇了摇头，魏闲带着叶语蝶和杨思颖离开，宁玉拜托了她照看一下叶语蝶。
“女侍者可以离开了。”夏珞思考过后说道。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随后就被有序的带离，于是场下就只剩下了二十多个男人。
再除去有明确不在场证明的，还剩六个，宁玉发现了真真的身影。
“能告诉我谁是凶手吗？”宁玉杵了杵抱着胳膊的凉洺，柳如仪也来了兴趣，同样看向她。
凉洺抿着唇，视线扫过六人，淡淡的说道：“左数第三个。”
宁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在他看来柔柔弱弱的真真实在不像是能杀人的人。
凉洺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基本都能听到，真真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拼命摇头否认：“不是我，你这是污蔑，凭什么说我是杀人凶手？呜呜～”
真真哭的我见犹怜，但宁玉却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他相信凉洺的判断不会错。
夏珞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本来想多和你玩儿一会儿的，真无聊。”
“……”
宁玉无语的看着她，这货把查案当做游戏，想必肯定已经认出了凶手，但却依然带着一帮人浪费时间，现在语气还这么欠揍，得亏王警官脾气好。
宁玉看向太阳穴直跳的王慧琳……，得，脾气也不好。
夏珞走到真真面前，嘴角微微翘起：“你要证据是吧？那我告诉你。”
“其一，我说过杨东曾有过腋臭，手术做完很久，现在已经有了反复，气味很淡，但和他用的沐浴露混在一起很容易分辨，提醒你一下，你身上也有，要上班来不及沐浴吧？”
夏珞假笑了一下，没让真真开口辨驳：“其二，也是你最大的漏洞，工作人员为何要去租滑雪的设备？不要反驳，那边有记录的，对了，林妃儿还告诉我，山庄其实是有监控的，只不过为了让顾客放心，所以只有几处重要的地方，比如说山顶就有一个，全览整个滑雪场哦。”
“至于其三嘛。”夏珞划拉一下手机放到真真面前：“你本名叫杜真真，那栋建筑原本的主人家，叫杜桂，她的儿子和你同名。”
杜真真看向屏幕，里面赫然是他小时候的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