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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到医院时,聂母哭的肝肠寸断,唯一的一个儿子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让她非常的痛苦。现在儿子在狱中自杀,要是真的死了,他们聂家就再也无人了。
聂母看到淑琦过来,微微张嘴,最后没说,哭倒在丈夫怀里。
不一会儿医生出来,摘下口罩说:“病人失血过多,我们已经尽力了,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聂氏夫妇身体都软了,聂父本来气愤儿子做出那样的事情,让他丢尽了脸。心想让他进去坐坐牢也好,只要他真心改过,判十年,最后坐五六年出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前途的。
可是谁想到,儿子居然就死在狱中。
他们夫妻进去,不一会儿聂母出来,对淑琦说:“阿凡,想再见你一次。”
淑琦看了冷司彻,他放开自己,她便跟聂母进去。
聂凡大概也知道自己活不长久,如果要变成一个瘸子一辈子,他情愿死。
当他看到淑琦进来,他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直看着淑琦。
淑琦坐在床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就好像自己那个梦,梦里是她撞死了聂凡。而现在,聂凡竟以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世。
“对对不起。”他气息虚弱的说,“对不起。”
“算了。”他已经这样了,淑琦不想再怪他。
“我真的喜欢你,可是我错了,我不怪任何人了,是我意志不坚定,用错了方法。”聂凡说。
当他说这句话时,淑琦眼睛一热。她对聂凡也曾用过心,她喜欢过这个男人,他给过自己很多快乐。只是他从小锦衣玉食,他不懂爱,早早被带进了另一条路,回不了头。而她也是一个绝决到底的人,不曾想过再给他机会。
“淑琦,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不会再做错那些事。”聂凡也流出眼泪,“我会早早的等着你,真的。”
淑琦心下大恸,想起小时候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想到他们在一起时他对自己的种种好。
“你坚持下去,聂凡,就算再困难,你都不应该放弃自己。”淑琦说完,握住他的手,“只要你还活着,人生就有无限的可能,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不该做那些事,我现在后悔了。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我以为我那样强行得到你,你最后说不定会选择我。我太蠢了,对不起。如果我没有跟祝柔在一起过,你会给我机会的对不对?我们是可以一直在起的对不对?”聂凡忍不住再问,眼角含着眼泪。
如果他没有跟祝柔在一起,他们又会怎么样?淑琦想着这个可能,她还记得看到他和祝柔在一起时自己的心情,对他的极度失望和绝望,她那时候的痛苦的每天晚上会在被窝里哭。她在很少的时间里,都爱着眼前的男生,她点点头。
聂凡笑了,他闭上了眼,旁边的心跳显示也变成了一条直线。
淑琦看这个男人就这么离开了,他真的就死了,一时间心里也缓不过来。
“阿凡,阿凡!”聂母悲痛欲绝,痛苦的喘不过气来。
淑琦从病房出来,眼泪已经涌出来,当冷司彻在自己面前时,他的脸也渐渐变得模糊。聂凡,聂凡狠狠的撕扯她的心。
就像那个噩梦,那个可怕的梦,梦里聂凡毁了她,而她要了他的命。
但此时,他死在自己面前,那么真实,她很难不介怀。
从医院出来,淑琦都沉静的可怕,生命如果让人敬畏,转眼间他就没了。
“淑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聂凡是自己选择结束了自己的命,跟你无关。”冷司彻伸出手,去抹掉她的泪。他这个人一向冷情,对聂凡的死他没有丝毫的同情心,甚至连遗憾都没有。
一个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不值得他人为此伤心,更别说聂凡还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淑琦当然懂,可情感上还是很难过的去。
冷司彻过多的话也不说了,这只能淑琦自己想通。淑琦很沮丧的回到家里,她趴在床上只想大睡一场,什么都不去想。
后来睡着了,她迷迷糊糊的做了很多混乱的梦。
“淑琦淑琦”
在那个渔村里,他们在海边玩耍奔跑。那时的聂凡还只有十四五岁,站在远处对她笑,晃动着手臂。
“聂凡哥哥,我走不动了!”她离他好玩,坐在沙滩上耍赖不想走。
“我来背你。”他朝她跑过来,然后弯下腰,将她背起来。
“聂凡哥哥,我重吗?”她趴在他背上问。
“不重,我背着你,我会背你一辈子的。”他的声音很大,也就是那一拴住淑琦的心。
淑琦睁开眼睛,耳边还回荡着那句话,他说他会背自己一辈子。
尹母进来,看女儿眼角有泪,她叹了口气:“我刚刚得到消息,阿凡死了。”
“我去过医院。”淑琦深呼吸一下,“我没有想到他是那样的结局,妈。”
“你也不想的不是吗?”尹母轻拍女儿,“别胡思乱想了,是他自己先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我看着他长大,真没想他会这样。都是跟着沈家那小子,才变坏的。”
淑琦眼里还含着泪,去冲了个澡。
聂凡的葬礼办的很简朴,聂家没有请任何人,火化后直接下葬。淑琦本来还想过要去参加的,还是母亲说聂凡已经下葬了。经过这么多事情,聂家不想再声张,索性不办。
淑琦和聂母约了见面,这一见聂母像是老了十岁,整个人非常的憔悴。眼睛还红肿着,脸色极为苍白。
“我打算带着阿凡的骨头去国外了。”聂母无奈的苦笑,“青阳,有太多难受的记忆。淑琦,我知道阿凡做了很多错事,你肯定是不愿意原谅他的。但是我告诉你,有一件事他这么多年都非常的执着,就是他爱你。”
“”淑琦微红了眼眶,没有说话。
“他和你在一起,一直是没有安全感的。他觉得自己不够好,他怕你嫌弃不要他,但他是掏了一颗心在爱你。”聂母说着拭着眼泪,“我这个儿子,我后悔对他太过于溺爱,以为年少轻狂,玩一玩也没什么。谁知道交了沈喻川这个人,一步步把他弄成这样,甚至连命都没了。”
淑琦也落下眼泪,她用力的抹去泪水。
“他死前说,他不是要绑架我,真的不是,他一遍遍的重复。我相信他了,我这个儿子虽然玩劣,可从小都很孝顺,很听我的话。发生绑架那件事,我和他爸都很震惊很意外,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一直说他不是要绑架我,我相信他了,他说他不是故意的,那就不是。现在他人不在了,请你原谅他,可以吗?”聂母尽乎恳求的说道。
“”淑琦一时无言,不知如何回应。
“他是做了很多错事,我都知道了,他对不起你。但是淑琦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太爱你,爱你爱到失去自我,失去方向,最后才会被人利用甚至鼓动。从他知道你跟那个冷司彻在一起之后,他都个人都跟疯了一样。沈喻川就是看准了他的心态,才带他做出那样的事。淑琦,他已经付出代价了,你原谅他,我求你了。这是他死前唯一的心愿,你让他走的安心一些,可以吗?”
淑琦心里难受极了,她咬紧下唇,仍没说话。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自杀吗?是因为在狱中他跟沈喻川吵架,两个人打了一架。沈喻川刺激他,他腿是瘸的,现在要做十年牢,他永远不可能再跟你在一起。打完架,他受了重伤,知道自己的腿再也不可能好起来。想到跟你永远不可能,所以才会自杀。”按理聂母应该恨眼前的女孩儿,这一年来,儿子为了尹淑琦成疯成魔,最后命都丢了。可是儿子最想要的,不过是淑琦的一句原谅,她只想达成儿子的心愿。
淑琦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阿姨,别说了,请你不要说了,我原谅他。真的,我原谅他了。”
聂母听着含着泪水笑着点头:“谢谢你。”
见完聂母,反而让淑琦心情更加低落,久久难以平复。
过了两日,冷司彻来找淑琦,淑琦还是有些郁郁的,整个人都沉静的厉害。
聂凡的死,对淑琦的打击比他想像中还大。冷司彻只好找封知夏来安慰她,封知夏到了尹家,看她坐在床上发呆,不由有些生气。
在她看来,聂凡真的不值得同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淑琦,想知道那天的真相吗?聂凡根本不是要绑架自己的母亲和沈喻川的母亲,而是要绑架我们。他们的目的是绑架我们到公海,然后强行得到我们。”知夏认为只有让她认清楚聂凡的真面目才能让她走出来。
淑琦一愣:“你说什么?”
“聂凡和沈喻川找了庄爷,其实他们要绑匪的是我和你。只不过庄爷跟冷大哥相熟,所以找了几个亡命之途改绑架跟我们同一天出海的聂太太他们。这一切都是一个局,在那个绑架过程中,他们有很多机会回头,可是他们都没有做。淑琦,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知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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