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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不行不行,虽然沈愚让我在激动的时候默读上古诗文,以达到修心养性的效果。但是当我看见柏露那丝滑的肩带滑落下去,露出左边浑圆的肩膀时,我的电流还是变得不平稳了!
诸君啊啊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柏露已经开始粗暴地脱着我的小西装了!我还没回过神呢,她整个人已经香喷喷地扑了过来了。
不、不过,她这奔放地解开我领带的手指,果真,果真如水葱一般啊,我抽空瞅了瞅自己的手指,心道:嗯,果然比不上人家。
我实在有些生气了!
沈愚不给我买摇摇车也就罢了,居然连我的手都不帮我保养保养!可怜我每日在家操持,这都长茧了。嘤嘤~~
一回神,只见我的小西装和领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在地,她的手臂就跟蛇一样攀着我。
可恶!这女人好狠的心,她居然啃我的脖子!
她闭上了眼睛并不看我,自然也看不清我此时这张愁苦的脸。很快,她离开了我的脖子,点樱般的薄唇眼看就要朝我的嘴欺压而来。
我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我又在心中默念:“鹅鹅鹅、鹅鹅鹅,鹅什么来着?”不行,一个机紧张的时候根本就背不成书!
请理解我,我紧张真的不是害怕自己贞操不保,那种没用的东西我又没有。只是根据逻辑分析,再这样激情澎湃下去,她必定要发现我不是男儿身,接着就会发现我是个机器人。最后,沈愚就会名誉扫地啊。
这就出大问题了!若是沈愚名誉扫地,就再没有什么好姑娘愿意同他相亲!若没有好姑娘同他相亲,以他整日猫在实验室的风格这辈子就得孤独终老,他若是孤独终老,那不得折磨本机一辈子吗?!等他老了,我还得伺候他大小便,这也就罢了。若是等他死了,我还得送他去火化,把他的骨灰撒在他理想的地方。万一他想撒在远一点的地方,我还能出去顺便旅旅游。若是他只想把骨灰撒在蓝海之滨?
哎!那就太无趣了。实在太无趣了!
苍天啊~~~一想到这里,我整个机都不好了,只听“砰”地一声响,那落地的台灯果真毫不留情的炸了。
这一炸炸醒了我,我终于想起我有一个为数不多的BUG,那就是只要我情绪激动,就有可能影响周围电子产品的电流和磁场,之前我们家爆掉几个电视机和台灯都是因为这个。
当时,我也曾跑到沈愚办公室,请他帮我修修BUG,他却残忍的拒绝了我。说家里炸几个电视机没事,省得几个老头子沉溺于电视的相亲节目,耽误他们实质性的相亲活动。
这个尊老爱幼的理由,我再说话,那就是强词夺理。
哎!
柏露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眼神果然清明了些。她捧着我的脸,无比认真的看着我,忽然不带任何情欲色彩的抱住了我,她的脸埋在我的颈窝里,轻轻叹息:“果然,不是他,就不行……”
我没有推开她,因为我忽然察觉到,她好像在哭。我也叹了一声气,缓缓抱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也是被迫来相亲的吗?”
“你知道无性恋者吗?”她推开我,穿好了衣服回到茶座,再次端端坐好,为我添了一杯茶,我端了起来,就听她说:“我那爱人,就是个无性恋者。”
“爱人??无性恋者??”我接过茶盏,立马就精神了,道:“你有爱人你还来相亲?万一相成了呢?你准备脚踩两只船?还是骑驴找马、卸磨杀驴?你那爱人的意思是,有法律承认的婚姻关系?”
“是未婚夫,本来打算下个月办婚礼。”柏露的眼神错愕了一瞬,挑了挑眉,道:“按照常理说,你现在的表情难道不应该是愤怒吗?为什么现在我觉得你有些兴奋?”
小姐好眼光!不愧是同为《西梅》粉!这有订婚对象却出来相亲,还有意玩这么激烈的游戏,难不成?我试探道:“你那丈夫,不接受和你有实质性的夫妻、男女那方面的?生活?”
她点点头,“你懂?”这个群体?
虽然我是个纯洁无瑕的机,但生理教育范畴的知识我自然是懂的,我的资料库时常更新。随便搜搜就知道无性恋者对一般的男女生活不感兴趣,但是除了这个,他们和大众群体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这个群体当中,一部分人可以接受与爱人发生关系,一部分人则完全接受不了。看柏露这情况,她老公应该是不接受的那一类。
我个人自然是尊重小众群体的,但是,我眯了眯眼问:“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如果你有那个需求,而他不能给你,为什么非要结婚呢?”按照人类的说法,这男女的婚姻,不就是注重双方合适吗?若是知道不合适,还偏偏强求在一起,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她叹了一口气,剥了个橘子,递给我一半,我顺手接过来扔嘴里。听她说:“我之所以找你相亲,是因为你相貌俊美,在这滨城也算独树一帜。而且本身也非常优秀。我就想试试,如果是像你这样的人,能不能让我放弃他。”
沈愚这样的人?是,他这双柳叶眼一旦笑起来,确实也是媚眼如丝、相当勾人。我看着她,剥了个橘子往整个往嘴里一塞,问:“所以是不能?”
“不能。看来不是他就不行。”她又剥了个橘子,分了我一半,“其实有些人,性和爱是分开的,他们可以在心里爱着一个人,却又和别的人上床。我原本以为我也可以这样。”
“所以你不能?”
“是的,看来我只爱他。”
“为了他,你也能忍受无性的婚姻生活?”
她自嘲的笑,摇头:“不能算忍受,因为见了你我才知道。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觉得幸福。只有想着和他的过去,我才有兴趣期待未来。就算,我可能不会有什么未来……”
她这话说的,我似乎明白,却又有些不太明白。最后我只能笑笑,说:“那你今天实在不该来。”
“不,我该来。之前是我没有想清楚。”她起身提了包,笑道:“谢谢你了,沈先生。下个月我与我先生办婚礼,你也算我的黑历史,届时就不请你了。”
虽然有些尴尬,但我还是向她举了举杯,诚恳道:“柏小姐,祝你幸福。”我瞄了一眼那个炸黑了的台灯,内心抽了抽,问:“那个灯,贵吗?”
她笑道:“今天是我请你来的,这个你不必在意。”
我这才彻底轻松下来,想着家中的几个人,就揣了四个橘子进包里,高高兴兴出了洗墨阁。
行至园中槐树处,看见一树的灯还亮着,细看之下,这灯上竟然画着许多古代市井之相,离近了看,竟然发现这些灯每一面都栩栩如生。这一看,就不免让人联想,这画中的妇人和他夫君吵架吵赢了没有呢?这商队拉的货箱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样想着,我摸出一个橘子,我默认这是沈愚的那个,就掰了一半扔进了嘴里。想了想,这橘子掰了一半,也不好再放进包里,索性也就全吃了。
刚要进回廊,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有人用极其惊讶的声音喊了一声:“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