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Snowstop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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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表现的孩子就会得到重视,我深以为然,一回小别墅就参考了“黛玉葬花”,将面部表情加上了两分一言难尽和三分愁绪,最后将嘴角轻轻往下一撇,便有了几分欲说还休的模样。

    “你做出这一副表情,是要给谁看的?”沈愚捧着一小碗爆米花,随手往上方扔了一颗,仰头接住嚼得“嘎嘎”响,低头看我,见怪不怪道:“你有什么问题,怎么不直接问我?还是你要他们觉得我在外面欺负了你,帮你找回场子?”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机。我近来装得如此安分,亏他还能把我想得这么歪。只是我也不好让他继续误会,只好委屈道:“还不是小飞,说周闻的事说了一半就不说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周闻、满脑子都是那些志怪传说……”

    “周闻怎么了?你说的这个周闻,可是五年前在凤怀山放火的那个?”孙爸刚好从一楼卫生间出来,他剃了胡子,脸上正敷着面膜,将固定头发的发圈又往上整理了一下,按着嘴巴周围的面膜说:“那也是个可怜人呦~听说他妈早就改嫁了,他出来了她也不管,现在住在凤怀福利院呢。”

    我惊叹于孙爸的八卦范围之广,消息面之大,缓缓朝他扭过头去,有些不可置信:“周闻不才出来两个多星期,住福利机构才几天,这你都知道?”

    孙爹有些莫名所以,理所当然道:“滨城才多点大?”

    滨城一共1500.61平方千米呀,小吗?我的爹?

    “那你听说他被诅咒的事情了吗?”我满脸认真:“还有还有,小飞说周闻能走在凤凰河的水面上,他还说一道绿光闪过,周闻就不见了。”

    “小飞?”孙爹按着面膜皱了皱眉:“你说的是那个小学一年的小胖子?”

    “他今年二年级啦!而且小飞智商很稳定,一般不会瞎说的。”我挥着小拳头愤愤道。

    孙爹看了沈愚一眼,有些不满:“怎么咱们一手带大的孩子和别的孩子一起就这么情比金坚。”他回问我:“怎么也没看你在外面这么维护我们呢?”

    老头子好没有良心,怎么就只记得我的不好,偏偏不记得我的好?之前现任所长没上台之前所里搞了好久的多方小集体,当时大家都在背地里骂街,明面上却要走关系喝酒,我一个机辛辛苦苦当了多久的酒桶啊,竟然一句话就抵消了我所有的好,如此,我便不能服气了,便闭上了眼睛,连上了打印机蓝牙,开始打印历年来我为老头子们和沈愚做的丰功伟绩。

    我闭着眼睛一边调数据一边打印,听着书房里打印机那美妙的吐纸声,心中才总算松快了点,半晌之后,沈愚在我脑袋上轻轻一拍,温言道:“纸已经吐了一地,居然还有四六年你孙爹带你出去给人看风水赚外快的图文。嗯?这些事你当时没和我们说啊?”

    “什么看风水骗钱?”孙爹气呼呼道:“当时我们所里那么艰难,我出去做兼职还不是为了给13买零件,再说,谁说风水是封建迷信的?小没良心的,你们都没良心!”

    沈愚恍若未闻,听声音好似是走到了打印机边,翻起了地上的纸,边翻边道:“我倒是鼓励你说真话,可是你这从四六年开始打印,着实有些废浪费纸啊……”

    “你们还不理我?!”孙爹这腿脚好似也利索了,“蹬蹬蹬”地跑去书房将打印机的电拔了。

    其实我刚才听到给我买零件这里,已经想停止打印了,只是调取的文件太大,停止调取也是需要时间的。我刚睁开眼睛,希望能哄着孙爹别气了,便见听他“砰”地关上了门,我从门的缝隙中锁定了是孙爹关门前的面部表情,居然发现他眼圈微红。

    我僵硬在当场,手足无措,扯了扯沈愚的袖子:“孙爸要是真生气了,可怎么办呀?”

    沈愚当即拿出了手机,捯饬片刻,皱眉自语:“‘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还未说完拇指又一划,道:“e

    m?‘多沟通多了解,俗话说家有一老如获一宝’……”

    我知道他搜的全是那些营销号的废话帖子,深表同情,沈愚一脸无语地看着我,整个人往沙发上重重一坐,将面部表情调整成了礼貌模式,开始给他一个学心理学的老同学打电话,说到我俩惹了家里老人生气的部分,理不直但气很壮,整整聊了20分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沈愚就开始有些急躁,最后一句是“行了行了,这就给你打钱,什么?!一小时多少钱?”

    “怎么办呀?”以前都没见孙爹生过气。

    沈愚抿了抿嘴,无奈道:“简而言之,投其所好。好生哄一哄。”说完,沈愚打着哈欠去了二楼卧室,徒留我一个机待在客厅。

    我寻思,要不就在这等着吧,等孙爹出来跟他好好道个歉,说不准他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呢?

    可惜我睁大了双眼,在客厅一直等到太阳落山,都不见他出房门,直到我在厨房做晚饭的时候才听见他的房门一声微响,我赶紧把小锅铲一放,冲进客厅一看,也只看见他溜得飞快的背影。明明是受气方,居然走出了这鬼鬼祟祟的气质。

    这又是怎么回事?我还想道歉呢……

    沈爹和沈愚的话本来就少,因为孙爹不在,钱爹没有搭话的人,晚饭的气氛也很是沉闷。钱爹夹菜的空档问我知错了吗,我自然是知道错了,便在脸上做出了八分愧疚,和两分愁闷。

    钱爹见我知错,倒也没有如我预想般落井下石,反倒是安慰我说:“既然知错了,也好办,你孙爹今天晚上去海边找人下棋,你到时候给他送一件薄外套,他见你关心他,自然也就不气了。”

    “真的?”就这么简单?

    “自然是真的,而且,据说年纪越大的人,对志怪传说懂得越多,你到时候还能去问问别的老先生,那个凤凰河的绿光是怎么回事。”

    我寻思了一下,觉得这确实是一桩好买卖,便欢快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如此,便是一石二鸟哇。

    当晚8点,我抱着一件孙爹的薄外套,正准备出门,却见沈愚神色有些难看,好像和钱爹有些口角,但是离得太远,我终归是没听见。我还以为他吃坏了肚子,好在他没有,否则我的罪状便要平添一条了。未来的生活空间岂不是更狭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