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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笑起来像少女,银铃似的。
小白笑得很浅,颇带着几分玩味看着悠悠。
呵,居然是我自作多情了!悠悠扯出一个巨大的笑容,“哈哈,哈哈哈,是吗!那看来你在阴间很忙呀,那难得出来一次,我们先办正事吧,小白叫你来是要做什么呢?”
孟婆亲亲热热的凑过来,“哎哟,哪儿出来了呀,我这真身还在奈何桥边坐着呢,亏得人家还跟你唠过两天的嗑,你连人家的分身都分不清楚,好生无情呀~”
小白比孟婆凑得更快,唰地一下过来横身挡在悠悠和孟婆之间,面对着孟婆颇有礼貌的低头道,“孟婆大人,你这分身并不能在外许久,咱们还是快快进入正题吧。”
孟婆先是一愣,随后意味深长的瞥了悠悠一眼,别有深意的笑,“哟,没想到,你们才只处了一日,感情就这么深厚了?看来咱们小白,这活儿是真不赖呀?”
小白仿佛瞬间变成了小黑,稍微咳了两声,看着孟婆怨气冲天,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孟婆浑不在意,娇媚一笑,“活儿这么好,怎么还会吵架呢?”
什么活儿?是说他早上替自己做早饭?小白是个极贴心的人,就连悠悠有时都会感慨,明明自己并没有为小白做很多事情,可是小白却是一直在为她着想,恍惚间,她有时都会以为是凤凰回来了。
悠悠自觉有些心虚,但!吵架呢,气势不能输!她乜了一眼小白,“嘁,虽说他昨天为此学习了整整一个下午,我也有些许的感动,但这样就能让我满意了吗?我告诉你,那力度根本就不够!”
好了,我们的小黑又彻底变成了小红,孟婆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先看了看小白身后的悠悠,再看了看小白,又咯咯咯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非拽着小白的袖子才能直起腰来,“哎哟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力度哈哈哈,都学了一下午了这丫头还要什么力度?哈哈哈哈”
小白面无表情,“没跟您说么,小丫头刚刚化形,什么都还不懂呢。”
孟婆赞同的点头,“小丫头不懂,那你应该是懂了,你不如就同我讲讲,你昨天去学了什么?”
小白深呼吸两次,觉得有口气总是上不来。
孟婆整理好小白的衣服,正经严肃的对悠悠招了招手,“时候不早了,来,丫头,我们办正事。”
“呼——”小白长舒一口气,换上日常微笑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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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早先是个极牛极厉害的神仙,后来犯了错才到了地下,终日不得见光。
至于犯了什么错?
孟婆没说。
孟婆还是笑,赤脚红衣,衬的唇色越发浓烈。
她说,“你们二人争执不定,不如我来为你们造个虚空出来?”
悠悠满脸问号,“虚空……虚空是个甚?”
孟婆解释,“是独独存于世外的地方,我把铺子与符相连着,若有人画此符,铺子就会出现在画符人所在的位置,从此不再变更,直到下一次有人画符,铺子的位置才会更改。”
“是以,若是神佛求助,铺子便在天虚,若有人畜求助,铺子便在人间。”
小白有几分担忧的模样,“若是魔或鬼,我和悠悠是否会有危险?”
孟婆媚眼流转,“你既知道鬼只剩下魂魄,便该知在鬼体内是炼不出记忆的。至于魔,呵,魔本无心,又何来诚心?”
小白的脸色突然有些黯然,仅仅一瞬,便恢复如常。
孟婆过来靠在悠悠的身上,纤细食指勾起悠悠下巴,“放心吧,我们小悠悠如此可人儿,我可不舍得让她陷入危险境地。”
悠悠呸呸呸推开孟婆,“你既要建造虚空,便建造就是!何苦来调戏我,如此肉麻,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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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想的法子极好。
好在哪里呢?
好就好在,自打吃过阿雅的记忆后,又过去整整四十年,悠悠再没长过丁点儿灵力。
没有任何人,甚至鬼,来光顾过枯荣满糖。
虽没再有过饥饿的感觉,但是天可怜见,吃好东西时候的满足感,那可是什么都替代不了的哇!
铺子虚空在昆仑,丝毫没有过动弹,其他神兽都已无影踪,整个昆仑就悠悠与小白二人,他们日日出去寻凤凰,逮到一只上了年龄的精怪便要问上一问,却始终无果。
不然试试神兽间的心灵感应?万一还有幸存的神兽呢?
悠悠屏气凝神,一团神识凝在脑中,神识外有无数细线包围,每根细线便代表一只神兽,悠悠能力尚还不足,无法分辨究竟哪根细线代表哪位兄长或姐姐。
好了,第一次发力!咦——呀!没有动静。
不要灰心,第二次发力!咦——呀!没有回应。
害,还是算了吧,没有希望的事情还要去做,实在太蠢了。
悠悠坐在铺子正中八仙桌的一角,愤愤的盯着小白飘然而过,又飘然而去,过一会儿小白飘到了她的跟前来问她,“悠悠,你们昆仑,可还有我没去过的,好玩儿的地界?”
“没有没有,一概没有!”
心情不好,不想动弹,有也不带你去。
小白可恼,“你分明不想带我去。”
又一副委屈模样自言自语起来,“也罢也罢,既然这铺子不欢迎我,我还不如直接回了冥府去。”
小白转身去要走,眼睛却偷偷瞧着悠悠这方,一边走一边大声对着空气道,“当初非要阎王将我送上来,如今竟都不愿陪我出去一逛,着实让鬼伤心!若不来追我,我这一去,便再也不回来的!”
亏得他的神仙容貌,在这儿扮可怜,我忍不住笑,我说“您慢走慢走!当心脚下!”
小白生气,吱呀打开门,一脚踏出去。
另一只脚就没再落地。
悠悠同他一起呆愣在原地。
门外青山连绵,处处梯田,田中或有人走来走去,铺子门口原本的白石台阶也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脚踏实地的黄色土地。
悠悠高兴的要尖叫,冲出去一把抱住小白“你瞅!你瞅!不是昆仑!”
小白脸微微红,悠悠疑惑,“怎的?脸红?”
小白“啪”一声打掉悠悠还抱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清嗓子,“高兴这么早作甚,还不快点去找把铺子唤出来的人?”
悠悠实在太开心了,又怕自己不小心使法术吓坏别人,只跑出去绕着他们的铺子跑,小白那厮倚在门框上仿佛看傻子一般,悠悠如今心情极好,才不同他计较!
在昆仑时,铺子极尽豪华的模样,到了这里,里面没有任何改变,但从外面看居然变成了两间茅草屋!
只是绕了好几圈,却没见到一个人影,只有一只半人高的巨大黄狗,远远蹲在枯荣满糖的门口。
悠悠迟疑半晌靠过去,“怎的,是你将铺子唤出么?”
“汪!”
“啥……?你说啥?”
黄狗猛一支愣耳朵,前爪绷直了蹲着,盯了悠悠一会儿,又开口。
“汪汪汪!”
……悠悠默在原地。
小白笑的不行,“同样是兽类,你居然听不懂他讲话?”
悠悠恨得牙痒痒,“我是神兽,他是野兽,你是疯了么觉得我们是同类?”
小白走过来,摸摸黄狗的头,却不看悠悠,“就是他,第一声汪,他在同你打招呼,第二声汪,他说有求于你。”
悠悠觉得惊喜,“小白竟通犬语?!”
小白得意洋洋,“先前于地下招魂,遇见不愿离开身体的魂魄,黑无常只懂用蛮力,其他交流可全靠我呢!我可没少因此受到阎王的嘉奖。”
说完又臭屁的冲我笑,“可见,学好一门其他的语言有多么重要。”.
小白说黄狗的名字是大黄。
大黄年事已高,左侧后腿也有些坡,以小白为中介,再三确认后,我相信大黄的确想用记忆来同我交换。
换什么呢?
“他要你替他照顾村子里一个叫阿明的人,护佑他终生平安,直至老死。”
“阿明……是个凡人?”
小白点头。
难度不大,悠悠表示同意,低下身来对大黄伸出手去,大黄也抬起前爪。
“协议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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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的梦境是暖黄色的,显得温暖又安宁,悠悠些许迟疑,决定仍然要仔细看过他的梦境,才能弄清楚阿明的模样与处境。
悠悠闭上眼睛,冷不丁一只手抓了过来,梦境已经要开始,无法中止或结束,她有些慌张。
身侧有淡竹清香,小白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别怕,是我,你安心去梦境里便是,有我在呢。”
竟莫名的让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