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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段清雨左思右想,决定去警察局里探望江默川。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回到从前,但是两个人毕竟朋友一场,理应再去跟他见一面。
得知妻子要去探望江默川,傅正南既感到欣慰又觉得有些无奈。
清雨还是像原来一样善良心软,即使别人伤害过自己,也能大方地选择原谅。当然,这也正是她如此吸引自己的原因之一。
傅正南没有表示反对,亲自开车把她送到警局门口,然后留在停车场里,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等她出来。
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探视室,江默川听见脚步声连忙抬起头,涩意地撩唇干笑了一声,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我听说,你和我爸会被押回国受审。”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内心泛起丝丝涩意,停顿了几秒钟,柔声说道,“在纽约这段时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她的表情真诚,言辞恳切,江默川能够察觉到她的确真心想要帮自己。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愈加觉得羞愧难当。
做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江默川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清雨,我想跟你说几句心里话。你是个好女人,我一直非常喜欢你,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你。”
时至今日,未能与她在一起,仍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所以,我一时起了贪念,想要通过特殊的手段得到你。”江默川说的每个字,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似的,带着难以掩饰的悔意。
闻声,她长长地凄叹一声,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回应。
她猛然想起曾经在网上看过的一段话:贪心是魔鬼,它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人们善良的心灵,等人们醒悟时,为时已晚;贪心是痛苦,在深夜,人们的良心从未停止过对他们的谴责,他们每日诚惶诚恐,度日如年,忍受着常人一百倍的痛苦
正是求而不得的贪念,令江默川闯下大祸,将会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本来是个前途光明的年轻才俊,却因为这件事失去自由,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江默川苦涩地蠕动了几下唇角,叹息道:“清雨,得到你之后,我才发现你并不快乐。即使把你的记忆换了,但是你的本性没有变。”
这几天,她的脑海中偶尔也会蹦出失忆时的画面,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总是愁眉苦脸,失神地望着远处的牛羊,眼神中却是一片落寞。
江默川尝试各种方法哄她开心,可是她的内心从未真正快乐过,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寞感觉,那颗空落落的心仿佛永远也填不满似的。
直到她恢复记忆,才发觉缺失的那部分,是正南的陪伴和关怀,这些都是江默川无法办到的。
江默川有些纠结地蹙了蹙眉,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把那句最艰难的话说出来。
段清雨看出他有难言之隐,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
“你原来不喜欢我,失去记忆之后,还是不喜欢我,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你的心意。”江默川将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心里反倒觉得轻松了很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她无奈地悠叹一声,蹙着眉毛摇了摇头。
其实,她说这话倒没有责怪江默川的意思,只是忍不住感慨一下,若是江默川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说不定他现在会过得很幸福。
“是啊。”江默川黯然地叹息一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她倾诉,“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只可惜,在我还没完全下定决心的时候,你的家人就来到了纽约。是他们给了我新的希望,让我觉得还可以放手搏一搏。”
虽然并不认同江默川的做法,但是她能理解家人的到来所产生的影响。
父母期望她接受江默川,全力支持他来亲近自己,难免会让他觉得事情又有了转机。
这种思维模式和赌徒差不多,以为最后赌一把就能把输掉的钱都赢回来,结果却发现输得更加彻底,甚至把自己逼上绝路。
微顿,江默川无奈地苦笑道:“没想到,孩子的出生让你恢复了记忆。”
他不知不觉垂下眼睑,双眼盯着木桌子上的花纹,叹息道:“一切都是命!我认命,也认罪。”
在瞒着段家人让她顺产的时候,江默川无法预料到,此举会为后来的失败埋下祸根。
若说没有半点儿不甘心是骗人的,可是他已经学会接受残酷的现实,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世间之事自有因果,凡事强求不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听到江默川的心里话,她的心间涌上了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原本可以和江默川做一辈子的朋友,如今却在这种情况下和他聊天,世事真是难以预料。
“默川,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关心。”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眸子波澜不惊地望着他,“我能做的,只是希望你出狱后有个好的未来。”
江默川颓然地点点头,眉宇间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
由于段天华和江默川的认罪态度良好,美国警方顺利地为二人办完相关手续,派人将他们押送回国。因此,段家人和傅正南夫妇没有留在纽约的必要,搭乘最近一趟航班返回国内。
傅正南带着妻子回到傅家老宅,家人早已得到消息,聚集在客厅里迎接他们。
两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傅老爷子连忙走了过去,将他俩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高兴地说:“你们终于回来了,大家一直惦记着你们呢。”
傅正南笑着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
“你俩能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周秋月脸上笑意盈盈,缓步走到儿子面前,感叹道,“这段日子,真是吃了不少苦啊。”
微顿,周秋月看向站在旁边的儿媳妇,心疼地说:“清雨,你还没出月子吧?别在这里站着了,赶紧过去坐会儿。”
“谢谢妈。”她乖巧地喊了一声,跟随众人走到沙发旁,缓缓地坐了下来。
傅家人将他俩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问起他们的情况。
夫妻二人颇有耐心地一一解答,在听他俩描述的过程中,众人的表情可谓千变万化,不由自主地在心里默默感叹。
虽然他俩经历不少磨难,但是两人一起努力扛了过去,想必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就在众人询问女人身体状况的时候,她怀里的孩子睁开了眼睛,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孩子吸引住了,纷纷凑上前去逗弄他。
宝宝很给面子,不仅不哭不闹,还会冲着大家笑,逗得众人非常开心。
傅正芳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柔声问道:“清雨,生完孩子之后恢复得怎么样了?坐月子可是件大事,要是养不好的话,身体容易落下病根。”
“挺好的,您放心吧。”她的嘴唇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得意地说,“正南给我请了三个月嫂,变着花样地给我做月子餐。”
微顿,她捏了捏自己的圆脸,笑着说:“您看,我快比生孩子之前还要胖了,这肚子就像个球一样。”
话音落下,众人齐声大笑起来,看到她的身体并无大碍,精神也恢复得很好,真心替她感到高兴。
须臾,傅正南和段清雨回到卧室,望着熟悉的房间,女人心中感慨万千。
刚嫁进来的时候,她以为这辈子会生活得很平淡,一心只想履行妻子的义务,好好照顾正南。
没想到,自己会经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傅正南看见她站在原地发呆,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张开双臂从背后抱住她,柔声问道:“老婆,想什么呢?”
“我一直在想,这一年发生很多事,就像是在做梦似的。”她抬起双手,覆在男人的大掌上,幽叹一声,“和我嫁给你之前设想的完全不同!”
闻言,傅正南轻笑一声,说道:“你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照顾好我这个残废,谁知道会最终爱上我,还和我生了一个孩子。是这样吗?”
“是啊,谁让我太单纯,竟然被你骗了那么久。”她娇嗔地说道。
“对对对,我一直是个奸诈的男人。”傅正南的大掌开始不安分地上移,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意味深长地说,“主要因为老婆大人太有魅力,我也控制不了自己。”
她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以后儿子要像你这样油嘴滑舌的,每天都得有小姑娘找上门来投诉!”
“我看不会,儿子肯定像我一样专情!”傅正南大言不惭地说道,顿了几秒,他敛起笑意,郑重其事地说,“老婆,咱俩连孩子都生了,可是婚礼还没办呢。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闻言,她的心底一软,缓缓地转过身来,深情地凝视着他,柔声说:“等我爸的案子宣/判之后再办吧。”
傅正南非常理解她的想法,略略颌首,正色道:“都听你的。”
两个人将婚礼日期定在一个月之后,届时段天华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他俩的孩子也过了满月,到时候举办婚礼会更加合适。
段天华被押解回国之后,主动向警方坦白了一切罪行,并表示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之前,在审理莫邵天案件的时候,大部分资料已经整理好,所以,案件审理的过程也比预想的快一些。
案件正式宣/判的日子到来,段家人紧张地坐在听众席,等待法庭公布审/判结果。
段天华站在被告席上,五官紧绷着,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尖隐隐有些抽痛。
他偏过头看向自己的家人,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段天华教唆杀人罪名成立,一审/判处死刑,缓期三年执行”
审/判结果一公布,徐友琴即刻嚎啕大哭,泪水如瀑布般地倾泻下来,整个人抽噎得厉害。
虽然她早就做了心理建设,知道丈夫死罪难逃,但是亲耳听到“死刑”两个字,心底的颤抖伴随着死寂铺天盖地的袭来,一瞬就将她埋入了海底。
此时此刻,段清雨的心里像被撕开一道血口子似的生疼,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然而,看到母亲悲痛欲绝的样子,她只能强忍住内心深处的苦痛,紧握着母亲的双手,轻声安抚她:“妈,您千万别哭坏了身体,过几天,我们就能去看爸了。”
坐在一旁的段强直愣愣地盯着庭上,一颗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等他回过神来,眼睛里闪动起晶亮的泪花,哽咽地说:“妈,您还有我们。”
然而,徐友琴哭得越来越厉害,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感到窒息的感觉迅猛袭来,眼前也是晕眩而黑暗,呼吸渐渐地被剥夺,挤压的肺部像是要撕裂开来一般。
下一秒,徐友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
姐弟二人吓坏了,不停地呼唤她,可是她却连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去医院!”段清雨大叫一声,眼睫毛簌簌地颤抖着。
段强连忙把母亲抱起来冲出法院,小心翼翼地把她放进车子的后排座位上,驱车前往最近的医院。
三日后,姐弟俩把母亲接回段家大宅。
出院的时候,徐友琴已经慢慢地接受了现实,不再终日以泪洗面。
这次,段清雨特意将孩子带了过来,希望母亲看到亲外孙之后,心情能够好一些。
果不其然,徐友琴忙着逗弄孩子,暂时忘却了痛苦,脸上总算绽放出笑容。
段强通过这件事成长了不少,在父亲的案子宣/判之后,正式接任段氏的总裁。
刚一上任,他便对先前搁置的项目重新进行评估,与公司的骨干一起制定新计划,力求让公司恢复正常运转。
须臾,她从母亲的房间离开,然后去厨房泡了一杯热茶,端到楼上的书房里。
段强坐在书桌前面,正在忙着处理工作邮件,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打字。
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段强接通了电话,只听他严肃地说:“你提交的计划书整体还可以,但是预算方面不够精确,存货和管理方面的支出过于乐观”
听到他认真地对下属发号施令,她发觉弟弟变得越来越成熟,能够勇敢地扛起家里的重担,成为段家真正的顶梁柱。
挂断电话之后,她缓步走到书桌前面,将热茶放到桌上,柔声说:“看你忙了半天,先歇会儿吧。”
段强抬起头朝她笑了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赞赏地点点头,淡笑道:“姐,你泡茶的手艺相当不错,有没有想过以此为生?比如开个茶馆什么的?我可以给你投资!”
“不愧是段氏总裁,真有生意头脑。”段清雨笑着打趣弟弟,感叹道,“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纨绔子弟,现在变得这么有出息,姐姐觉得特别高兴。”
段强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爸不在家,我得守住段氏,照顾好妈。”
听到这话,她的内心泛起了丝丝的涩意,想到父亲正身陷囹圄,不由得黯然地叹息一声。
沉默片刻之后,她苦涩地蠕动了几下红唇,认真地问道:“关于爸的事,你怪不怪我?”
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她暗中收集证据,积极地向正南通风报信,或许警察很难将父亲治罪,那么,他也就不会被判死缓,导致全家人为此痛苦不堪。
即使理智上能劝服自己,但是情感上却很难调整,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段强毫不迟疑地回答:“我不怪你!”
闻言,她怔愣了几秒,没想到弟弟回答得如此痛快。
“姐,如果不是你,段家和傅家的恩怨就会世世代代延续下去!”段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异样的肃然,他直视对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若是一直不放下仇恨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或者因此丧命。这个结果,是最公平最公正的。”
看到弟弟如此懂事,女人深感欣慰,嘴角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翌日。
傅正南亲自开车,带着妻子和儿子前往监狱看望段天华。
段强的车子紧随其后,徐友琴咋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紧紧攥着给丈夫带的生活用品。
良久,两辆车稳稳地停在监狱门口,一家人做了登记之后,径直往探视室里走去。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段天华身穿囚服,头发被剪成干净利索的寸头,虽然身体消瘦了一些,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见到全家人一起来看望自己,段天华内心非常感动,鼻尖泛起了酸意,眼眶也润红了。
“老段,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徐友琴泪眼婆娑地问道。
段天华怕他们担心,连忙应道:“还行,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也不用操心太多事。你多注意身体,毕竟咱们的岁数摆在这儿呢。”
徐友琴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不用担心我,孩子们都很照顾我。”
“爸,家里一切都好,公司那边有段强盯着。”她知道父亲很想了解大家的状态,赶紧向他汇报,她指了指弟弟,笑意盈盈地说,“段总现在特别能干!”
段强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刚接手公司,还有很多需要学的。好在有姐夫帮忙,目前算是比较顺利。”
闻言,段天华、意味深长地看了傅正南一眼,有些纠结地蠕动了几下唇角,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傅正南非常善解人意,轻笑一声:“爸,段强很有做生意的天赋,为人处世懂得变通。”
听到这话,段天华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认真地对女婿说:“正南,谢谢你。”
短短的三个字,将两人之间的恩怨彻底画下句号,也令在场的几个人感慨良多。
说罢,段天华满目慈爱地瞅着外孙子,轻声问女儿:“能让我抱抱么?”
段清雨重重地点了点头,把儿子送到父亲的怀里。
段天华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心里异常地紧张,生怕外孙不认自己。
下一秒,让他颇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孩子居然愿意让他抱,而且没有像以前那样哭闹不止。
段天华惊喜交加,双眼张大到了极致,他不敢随便出声,唯恐会吓到亲外孙。
万万想不到,孩子忽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了他几秒,突然咧开嘴咯咯一笑,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
见到此景,段天华不禁老泪纵/横,心中像炸开了一道暖流似的,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他的亲外孙终于不再排斥自己,把他当成真正的亲人了。
在场的众人深感欣慰,静静地凝视着祖孙二人,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须臾,一行人从监狱走出来之后,分头驱车回到段家大宅。
段清雨睁着一双流转的杏眸,侧首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男人从后视镜里瞥见她在望着自己,漆黑的眸子瞬间轻漾出一抹柔和之意,忍不住打趣她:“老婆,我这张脸是不是百看不厌?”
闻言,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悠然地浅哼一声,淡笑道:“你的脸是否属于百看不厌的类型,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要问你的脸皮有多厚,我倒是能告诉你。”
他俩现在很享受斗嘴的乐趣,打情骂俏的方式更是千变万化。
“你能量出我脸皮的厚度?”傅正南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追问道,“老婆,你是嘴量的么?”
不经意间,她又被自己的老公调/戏了,每次在耍流氓方面,男人都会用实力碾压她。
这一次,女人没接他的话茬儿,笑着说:“要是把你的脸皮捐给国家,制作防弹衣的技术应该会有所突破。”
“哈哈”
不仅男人被她逗笑了,就连孩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家三口开心地回到家里,等到孩子睡着之后,她走到傅正南的面前,沉声问道:“今天我听段强说,江默川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已经转到安城的监狱里服刑。明天,你能跟我去看看他么?”
傅正南沉思片刻,认真地说:“以我对江默川的了解,他未必想见我。”
她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为什么呀?”
“男人的直觉。”傅正南讳莫如深地说道,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你希望我陪你去看他的话,我一定会去。”
从傅正南的立场上来看,江默川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对方既是他的情敌,又曾经是妻子的朋友,他既照顾过清雨,又对她做出过错事。
因此,面对江默川的时候,他的心里或多或少会有点儿别扭。
她倒是没想这么多,亲眼看见正南和父亲的关系有所改进,觉得他和江默川之间的恩怨也会烟消云散,不如借这个机会解开彼此的心结。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驱车前往江默川服刑的监狱。
登记身份信息时,狱警追问了一句:“你们两个人要一起探视么?”
傅正南“嗯”了一声,唇角淡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好,你们等一下。”
说罢,狱警打了个电话,把探视人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人回信说,江默川不想见傅正南,只想见段清雨。
狱警把这番话告诉两人,段清雨感到有些纳闷,莫非江默川还在恨正南吗?
她好奇地追问一句:“他为什么不想见我老公?”
“江默川说他是个失败者,不想见打败自己的人!”狱警面无表情地说道。
话音落下,女人即刻恍然大悟,对于江默川这种骄傲的人来说,可以承认自己的失败,但是很难接受对手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即使对方不发一言,也是对他的一种嘲讽。
“你早就猜到了?”她抬起晶亮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老公。
傅正南表现得倒是很淡定,耸了耸肩,笑着说:“男人的自尊心都是很强的。老婆,我能理解他的做法。没关系,你进去看他吧,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