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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段时间,赵原和秦逸可经常到奴村,除了给他们带些物资,也聘了绣娘教奴村的妇女们做一些女红。
天气晴朗的一天,赵原和秦逸可又来到奴村,先去看了那名叫万万的小男孩儿。他母亲的病已经好转,正坐在小凳上做女红。
学做女红其实不难,难的是产品的销路。如今有了赵原和秦逸可帮忙收购,卖给那些官贵人家,着实又帮了大忙。
自力更生的生活,谁不想呢?
这天,小孩儿的父亲竟然也在。他叫王宝,前几天刚从外地回来,得知二人的大恩,感动地要留他们在家里吃午饭。
肉食米面都是他们之前送来的,王宝拿了肉要煮,秦逸可阻止道:“我们吃素面就好了,这些你们留着慢慢吃。”
王宝不依,一番推辞后,执拗不过,只好答应煮面。
五碗面端上桌,葱花青菜相杂着,喷喷香。秦逸可一看,面上还是切了两块厚厚的肉片。四碗都有,她和赵原都是两块,小孩儿一块,母亲一块,王宝自己却没有。
赵原分了一块儿给王宝:“早餐吃得太饱,吃不了这么多。”
小孩儿看到父亲也有肉了,咧着嘴笑着。他正在换牙,笑起来就能看到残缺的牙齿。毫无掩饰的单纯,让赵原和秦逸可二人觉得,这些日子的付出很值得。
赵原和秦逸可低头吃面,妇女和小孩儿还在开心地笑着,王宝脸上却露出一丝悲戚之色。
饭后,妇女接着做女红,赵原、秦逸可和小孩儿,都围在王宝身边,看他刻木头。不一会儿,一个木偶小人已经初具雏形。
“是木偶耶!”小孩儿欢喜地饶着爹爹跑圈圈。
王宝一边刻,一边道:“爹爹没什么本事,没钱给你买玩具,只能自己给你做一个小木偶。”
妇女在一旁看着,脸上浮起幸福的笑意,而后低下头,继续做活,却发现篮子里少了勾边儿的金线。
“遭了,金线用完了。”
秦逸可闻言跑过去:“没有金线吗?可我答应了买主明天给她送去的。”
“邻村应该有,我马上去买。”妇女道。
秦逸可道:“我去吧,你身子还没痊愈,受不得风。”
王宝闻言,放下刻刀站起身来:“我去买。”
“你知道哪种金线吗?”妇女问。
王宝摇头。
“还是我去吧。”秦逸可道,“我知道要买哪种。”
“那我陪你。”赵原道。
王宝道:“我知道一条近路,我与你们一道。”
午后的天有些灰暗,齐膝的野草肃肃而立,偶尔几声细细的虫鸣清晰可辨。
赵原和秦逸可跟着王宝走进一片树林,发现王宝越走越慢,似乎并不愿意入得树林深处。
赵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王大哥,你确定这条路能到邻村吗?我怎么感觉方向不对?”
忽然王宝转过身来,一脸惊恐之色:“对不住!二位,我……”
话未说完,一玄衣人从高树上落下,衣袍随风飞舞,手持一柄人高的伞形兵器,目光落在秦逸可的佩剑上:“把剑给我!”他冷冷说道。
秦逸可愤怒地看向王宝:“你!你和他串通,故意引我们来!”
“对不住对不住……”王宝一边道歉一边往回跑。他不想的,可是这个玄衣人拿他妻儿的命要挟他,他不得不这么做。并非是主人大发散心给他放假,是这个玄衣人把他带出来的。只要他完成了这件事,就可以获得自由。
王宝逃跑,玄衣人并未阻拦,然而就在他跑出不远,一把背后飞来的匕首洞穿了他的身体。王宝口吐鲜血,仰天而亡,袖中掉出一个未完成的木偶。
秦逸可见到这一幕,双眼一刹那变得绯红,噙着泪花瞪向出刀的玄衣人:“恶人!”她把手中宝剑拿到面前,缓缓拉出:“剑就在此,看你有没有命来拿!”
话落剑出,直指玄衣人。玄衣人侧身闪躲,横举大铁伞,迎了一击。
他为剑而来,自然知道剑的锋利程度,也唯有这柄玄铁锻造的铁伞,可勉强抵抗。
秦逸可之前用的剑都比这把短,对这宝剑还不够熟悉,每每劈到铁伞上,也只是在伞面上划出一些划痕。一边与玄衣人过招,还要分心护着赵原,以防对手偷袭他。从日暮斗到夜幕,已是精疲力尽。
猛然,铁伞扑的一声打开,八支伞骨尖长出突刺,以伞轴为轴心,旋转着往秦逸可袭来,直扑面颊!
秦逸可没料到这块冷铁设计得如此巧妙,竟能像普通伞一样打开。虽失得半分先机,但师父亦教过她应变之术。
眼里掩映着伞骨转动的流光,她屏息凝神注视着飞速旋转的每一根突刺。若要躲避攻击,需反应够快,而要反应够快,则目光要够快。目光快的前提,是足够冷静。就在尖刺快要割破她美丽的面庞时,突然,她一跃而上,右足点在伞轴轴心,借踩踏的力量跃在空中,顺着伞旋转的方向旋身转了两圈,左足落地,接了一个后空翻,方站稳。
轴心,便是旋转物体相对静止的部分。
曾有多少武林人士都未能避开突然打开的大伞攻击,玄衣人以为此击必得手,一时松懈。
秦逸可趁机掠到玄衣人身前,宝剑平削而过,封其上空,逼得玄衣人俯身,而后自下而上运足内力的一脚,狠狠踹在玄烨人脑袋上。
玄衣人被踹得眩晕,踉跄地跌到地上。秦逸可趁势上前,欲将其制服。
“小心!”赵原在一旁喊。
秦逸可大惊,只见一颗暗器从玄衣人口中激射而出,咫尺之间避无可避,径直刺入右臂之中。秦逸可顿觉全身酸软无力,举剑的手再也抬不起来,如一条无骨软蛇,瘫倒在地,长剑从指尖滚落。
玄衣人站起,冷笑道:“我不过是不想再浪费时间,才装作被你伤到。”目光落到地上的宝剑上,玄衣人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这把剑堂主已经寻了数月,却被他无意间撞见。若他带得宝剑回去,堂主必定重赏。
“卿本无罪,怀璧其罪。”玄衣人俯瞰,眼中流露着对绝色佳人的惋惜,抬起大伞,欲给秦逸可致命一击。
“住手!”赵原早已来到玄衣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