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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城中乱军已经基本清除,臣明日就要率军回营,您和梁大人后续作何安排?”颜晋文手握剑柄,站在府衙堂下问。
楚珵坐在堂上,脸上和几日前守城时一样邋遢,“城里被李援作一塌糊涂,梁大人不擅此道,我还得留在西林收拾烂摊子,和新的西林知府交接后才能离开。”
梁思雨不擅此道,难道楚珵就擅长吗?
楚珵排行第五,他不继承皇位,也不做贤王,自然是没有学过安民之道。
他不过是跟着皇帝的时候,听了一些,可处理一城之事和处理一国之事又不同,他不过比梁思雨稍微好一些,治理西林安抚百姓也只能自己尝试。
“梁大人在哪里?”颜晋文又问,“他和我一道回去吗?”
这话才问完,梁思雨拿着馒头走了进来,“一起一起,我跟你一起回去。”他另一只手上还提着一篮子馒头,径自走到楚珵面前,把篮子往高台上一放下,“殿下,午饭给你放这里了啊。”
楚珵从篮子里拿起一个就吃,丝毫不介意手上的墨迹,“梁大人私矿那边的事处理好了?”
“差不多了吧。”梁思雨拎了拎桌上的茶壶,感觉到里面有水,当即给自己倒了一杯,“光吃这个噎得慌啊,成文也不知道让人做个汤。”
“梁大人,有的吃就不错了。”楚珵抬头转了转脖子,“颜将军吃了吗?”
“等会儿再吃。”颜晋文转向梁思雨,“梁大人若是要和我同行,那请明早之前收拾好东西,我们天亮就准备出发。”
梁思雨点头,“将军放心,我就几个人证,只是殿下留在这里,可要下官把护卫们全留下?”
“殿下留在这里,只有这些护卫恐怕许多事情不好办,我再给殿下留下一千士兵。”颜晋文说,“我会交代下去,到时候殿下直接用人就是。”
“那就多谢彦将军了,等我回京一定厚谢。”
转过天来颜晋文就带着人走了,梁思雨看有士兵留下,干脆带走了一半护卫。
他们回京复命令,楚珵却忙着处西林城里各处的慌乱。
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李援府中那些下人。
李援的夫人和府中重要些的下人,已经被梁思雨作犯人带走,剩下的下人就得由楚珵来处置。
按理说犯官家的下人,要根据主家的罪责定罪,或是流放或是充作劳役、官妓,又或者是重新发卖。
李援现在还没到京城,他的罪还没定下来,可他私挖铁矿,谋杀皇族,已然是重罪,若是往深彻查,他的罪只会重不会轻。
若是按此定罪,这些下人全部都要被刺字流放。
可这些人情况特殊,尤其是李援的几个妾室,根本就不是自愿入府,而是被抢去的。
换个角度来说,他们也是李援暴行的受害者。
楚珵觉得麻烦的就是,要按什么角度去处置这些人?
按私人情绪,他当然更愿意把他们算作受害者一方,可谁能担保里面没有自愿入府的人?将来这件事若被御史知道,他就给太子惹了祸。
若完全将这些人算作李府的下人,又太不近人情,将来被御史知道,他也是要倒霉的。
总之,就没有一个完全正确的解决办法。
“成文。”楚珵还是决定把他们看成受害者,“你到这些人的家中查访,若问不到家人,也可以问周边邻居。”
“是。”成文领了名单下去,可到下午,却又匆忙跑了回来。
“殿下!城外一个村子里说他们村上来过一些人。”
楚珵抬头看他,“什么人至于这样惊慌?”
“是梅山别院的人。”成文深吸一口气才能把这话完整的说出来。
楚珵脑子里瞬间冒出许多念头,每个念头都朝着他期望的方向跑。
“梅山的谁?玖儿在不在里面?”楚珵小心的问道。
“不清楚,只知道一人叫赵小山,我给他们描述了赵小山父母的长相,似乎都在。”
楚珵挥手,“把他们叫来,我要亲自过问。”
“殿下,他们情绪不稳,要是让他们上官府恐怕要派人捉拿。”成文为难道。
“你带路,我亲自过去。”
二人快马加鞭奔向那个村子。
那村子里的人听到动静,一个个全部锁好了门窗。
“又来了,又有官爷过来了,等会儿可千万别说话啊。”男人顶着门关照妻子。
外面楚珵从村长处问得,梅山众人借住的地方,来到了那家门口。
男子听到身后的敲门声,吓得浑身一抖,心里不断嘀咕,就不该见钱眼开收留那些人,如今惹下这等祸事,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楚珵一路心焦的过来,却不料被一户民宅拒之门外,“开门,我有话要问。”
男人吓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楚珵问一旁的村长,“这户人家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不在家吧。”村长尴尬的解释。
是不是有人在家楚珵还是看的出来的,这家人如此反常,倒是把楚珵的狗脾气激出来了,“再不开门我就踹了!”
这话说完,还不等男人有所反应,楚珵直接一脚把门踹开了。
男人没有防备,一下撞在墙上。好在他较为幸运,只是鼻子被撞痛。
听说你们家里之前被人借住过。”楚珵说。
男人摇头,女人更是编起谎话,“没有的事,什么人会到这种乡下地方借住啊,都是那些人眼红我们日子稍微好过一点瞎说的。”
如此神态说出这种话,楚珵能信就有鬼了。
他干脆吓他们,“我只问那些人的情况,你们若是隐瞒不说,只好请你们倒牢里住一住了。”
一听到要被关到牢里,这夫妻二人吓的跪在了地上,“官爷饶命啊,我们真不知道他们强盗,见他们还带着几个少年人,才把房子租给他们的啊,不关我们的事啊。”
“废话就免了。”楚珵问那两人,“你只管说一共多少人,分别长什么摸样叫什么名字。”
“官爷,这我们怎么记得清啊,他们根本也没告诉我们他们的名字。”女人说,“至于摸样,这都过去多久了,我们哪里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