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地主家的狼崽子29

水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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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阳出来的时候还早,她自己吃完了饭才又在饭店里买了几个肉包子。

    她多买了两个,打算留着明天早上做早餐。

    回到招待所安阳就发现里面竟然有些闹哄哄的,一问才知道,竟然是收夜香的人踩着薄雪,脚下打滑,粪桶倒在一个过路人身上,那人疯了一样乱窜,不知道怎么就又让身上的粪水不小心洒进了招待所吃喝用的水缸里。现在一群人闹闹哄哄地让招待所解决他们的用水问题。

    安阳光是想象了一下就觉得恶心得不行,她上了楼,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收夜香的人怎么会下午才来?

    她晃晃脑袋,不再去想,脑子里又过了一遍背过的古诗词。

    招待所不远处,一个浑身散发着些骚臭味的老头拖着一个臭烘烘放着几个木桶的板车走进了巷子。他佝偻着背,缓慢地将板车放下,又步履蹒跚地走到巷子中间一个长相粗犷的男人面前,拘谨地搓了搓手,脸上带着讨好:“莽哥,事情办妥了。”

    胡莽嗯了一声,手一伸,是说好的三张大团结。

    老头笑了,脸上深深的沟壑宛若老树的皮。他忙不迭地接过了钱,点头哈腰地后退几步,才又转身慢慢悠悠地拖起板车出了巷子。

    老头刚走,一个身形高大面容冷峻的男人就从巷子中间横叉口走了出来。

    胡莽连忙上前两步,偷偷看了两眼看不出表情的男人,心里忍不住嘀咕一声,陆哥那事儿也办得太损了,那口大水缸子铁定是不能要了。

    只见清冷的男人眼皮微抬,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起伏:“现在可以去绑人了。”

    胡莽连声应了,转身就去安排陆渊交代的第二件事。

    天才擦黑,浑身骚臭满身狼狈的张玉被几个莽汉从巷子里冲出来绑到了这处四面漏风的破房子。

    张玉被人嫌弃地扔到地上,肉体碰撞在硬邦邦的地上,但疼痛并没有让她从反胃中解脱。她翻着白眼干呕着,却又因嘴里塞着的破布不能尽兴。

    “哥,这娘们儿也太味儿了。”抓着张玉过来的一个较瘦小的男人嫌恶地直接从外头抓了把雪搓洗掌心。

    胡莽瞥视眼身上挂着“黄金水”的女人,压下胃里翻涌将视线转到旁边小弟的身上,是太臭了,跟腌入味儿了似的。

    “呜呜呜!”地上被绑住手脚的女人瞪着胡莽,挣扎着,似是想说什么,但无奈嘴巴里堵了块破抹布。

    张玉也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觉得恶心的时候,她这是被人绑架了。

    胡莽并没有要拿开抹布听她说话的意思,他扬起下巴,满脸的络腮胡添了几分匪气,“你也别怪哥儿几个不怜香惜玉。刘二赖欠了赌场的钱。等你男人还了钱,就自然放你回去了。”

    “唔!!!”张玉梗着脖子想把抹布吐出来说话,但很可惜,这是个高难度动作。

    胡莽一行人像真的只是抓她来逼迫刘二赖还钱似的,对她并不上心,仅仅解释了那么一句就要离开。

    “唔!唔!”张玉急了,她拼命地向着人离开的方向蠕动着,拼命地喊着,可惜,没有一个人想要听她要说什么。

    漏风的木门被‘砰’一声关上,张玉目眦欲裂,她不能待在这儿啊,明天就要考试了!明天就要高考了!

    张玉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自己的计划被搅黄了不说,还被那该死的老头浇了一身粪。

    她恶心坏了,想要抄小路回暂住的房子,没想到就被人绑架了。

    这一切都怪安阳和刘二赖!

    要不是她看见安阳,她就不会想到去给招待所的水缸下药,就不会遇到那个拉夜香的死老头。

    要不是刘二赖出去赌,她就不会被连累,在高考前一天被绑架。

    不行,她要想办法。

    她要想办法。

    胡莽出了这个破败的屋子,一眼就看见了黑夜中明明灭灭光线里的老大。

    “今天幸苦几个兄弟守好夜,这人心眼子多。”陆渊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手中的汽油打火机。

    金属的外壳一下开,一下合,‘嚓’‘咔哒‘的声音伴随着一窜一窜的橙色火苗。

    “我办事你放心。今儿这里不会离了人的。”胡莽从兜儿里拿出烟盒,抖了根烟出来,谄媚地笑了一下,“陆哥,借个火呗。”

    粗犷的大汉做这个表情时显得十分滑稽,陆渊忍不住想翻白眼,手心向上一抛,那个薄薄的金属小盒子稳稳当当地被胡莽接到手中。

    胡莽稀罕地用指腹摸了两下这个洋火,学着陆渊的模样将上面的金属盖子翻开,拇指一压,火苗随之燃起。

    这个打火机可难搞得很,陆渊走一趟货才买到五个这种的打火机,这么一个小盒子,各个卖出去都是天价。

    “陆哥,你说你又不抽烟,留着这个成天把玩,不是存心叫咱这群兄弟心馋吗?”小盒子咔哒一声合上,火苗消失,胡莽又摸了两下,才恋恋不舍地把火机还给陆渊。

    陆渊瞥了眼他,伸手拿过火机揣进兜儿里,淡淡的:“这事儿你要办得漂亮,我就把它送你。”

    胡莽眼睛一亮,“陆哥你说真的?”

    陆渊没回,胡莽却知道陆渊说话从不做假,瞬间来了精神:“陆哥你放心,今晚我就守在这儿了。绝对不会让那娘们儿有一点点作妖的可能性。”

    胡莽拍着胸脯给陆渊作保,他不觉得一个女人能翻起什么风浪,但此时为了那个让人眼馋的打火机,牺牲一个晚上的睡眠又算得了什么。

    陆渊淡淡地嗯了一声,边走又边扔下一句:“这两天我先不回村里了,记得明天安排个人去刘家村喂猫。”

    随着胡莽的应和声,陆渊没入街巷的黑暗中。

    【今晚继续盯着张玉】

    这个关键时候陆渊不打算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嘱咐了句016。

    胡莽能力有,但也有轻敌的毛病,陆渊知道他看不起张玉那个弱了吧几的女人。

    刘二赖欠了赌场的钱是真的,不过并不是陆渊设计的。

    这几个月张玉为了好好复习,一再拒绝了刘二赖的需求,并且用钱打发了他让他自己去找乐子。

    冬天农活少,刘二赖无所事事,就又和一群狐朋狗友勾搭在了一起,一来二去地就被带上了赌桌。

    一开始也是小赌怡情,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刘二赖越陷越深,张玉给的钱花完了他也不敢再去要,就在赌场借了高利贷,想着翻本就能还上。

    刘二赖能不能还上,陆渊不知道也和他没关系。到高利贷还钱的期限还有几天,但这不妨碍他打着这个幌子抓人。

    陆渊知道这一年张玉虽然没有再做什么,但绝对是个危险因素。这次高考安阳和刘雪莲都参加,按照她的性格,一定会搞事情。

    果不其然,016发现她买了大量兽用泻药,牛用了都能拉虚脱那种。

    拙劣且卑鄙的手段。

    世界男女主都住在招待所,男女主角有光环必能逢凶化吉,但旁人能不能受到他们的光环惠泽就不好说了。

    可陆渊要安阳顺利高考。

    而能阻止张玉的方式有很多种,陆渊选择了最能恶心人的一种。

    一个晚上很快过去,胡莽几个兄弟却累得够呛,不知道张玉一个弱女子哪来那么多心眼子,差点几次叫她跑了。

    最后还是没办法,胡莽做主把张玉绑在房柱上,几个人忍着浓郁的氨臭味儿在屋里守着和她大眼瞪小眼。后来张玉再喊渴喊饿或者是要上茅房都没把她放下来。

    反正都是一身骚,就拉身上也不要紧。

    第二天清晨,天才蒙蒙亮的时候考场外就聚了一群人,考试的、陪考的全都堆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声音里有的是在说话,有的是在背书。

    这样乱哄哄的场面没有持续多久,没一会儿县二中的大门就被打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分流进了学校。

    安阳收好手中的笔记本,疑惑地向人群外围张望了一下,然后揉了揉眼睛,顺着人流挤进了二中。

    目送了安阳进考场,陆渊慢腾腾地去国营饭店吃了个早餐,接着又去巡查了下交代下去的工作。

    016就这么看着boss“无所事事”地荡了会儿,才在时间临近考试结束时晃到了县二中外头,继续盯着安阳从考场出来、吃饭、复习、再进考场。

    该不该说呢,这盯梢的事儿它熟啊,何必大佬亲自上阵。

    下午,陆渊没再瞎转悠,他回到了关着张玉的破房子,在门口吹了声悠扬的口哨。

    瞬间,屋子里的几个男人精神一震,原本还怏怏的人立马站起来。

    胡莽最先有了动作,猛地冲了出去。其他两个人也顾不得其他,争先恐后地跑了。

    张玉就眼睁睁的看着还在给自己喂水的人突然就丢了水碗跑了,一脸懵地愣怔了会儿,才扯着嗓子喊:“你们跑什么啊!给我松绑啊!”

    张玉知道自己参加今年的高考已经无望,但闹腾了一天,她一直被绑着也很疲惫啊。

    只可惜,那几个人跑得跟逃命似得根本顾不上她了。

    张玉眼中逃命去的几个人过了一会儿就都出现了国营饭店里。

    胡莽还好,其他两个男人是头一回儿光顾,眼里满是幸福和兴奋。

    陆渊大手一挥,点了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肴,算是给他们遭受一晚上生化攻击的小小补偿。

    而形容狼狈的张玉好不容易从那个偏僻的破房子里弄松了麻绳逃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

    她精神萎靡,已经没有精力去怪罪谁了,回到暂住的房子里,还因为臭气熏天差点叫人当场赶走。

    好说歹说地加钱让主人家留下自己洗了个热水澡躺回床上,她才从困倦地升起恨意,都怪该死的刘二赖连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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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时外边落起了小雪,洁白的雪花落在安阳粉扑扑的脸颊上叫她的睫毛冻得颤了颤。

    “快快回去,别冻感冒了。”一本书遮在了安阳的头顶,声音的主人略带些严肃地道。

    安阳笑了下,伸手将书拿下来,“怎么能用书挡风雨呢。”

    谢致真无奈摇摇头,“好,那你快走两步。”

    刘雪莲凑近两人,笑容有些僵硬,打听道:“致真同志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考得怎么样?”

    谢致真见到刘雪莲,面色不自觉地柔和几分,嗯了一声:“还不错,有很多考前压中的题型。”

    “这……这样啊。那,那恭喜你了。”刘雪莲有些隐隐失落,却还是笑着道喜。

    她考的不好,谢致真压的那些题并没有藏私,在考场上看到了她也觉得熟悉,但无奈并不能融会贯通。

    她只上了个高一,中间还辍学一年没去学校了,基础一点也不扎实。

    谢致真看出刘雪莲的消极情绪,连忙安慰她:“雪莲同志不要太失落了,已经考完了,具体的等分出来再说。”

    刘雪莲听谢致真关心自己,心里暖洋洋的,却依旧只露出一个脆弱的笑。这叫谢致真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安阳见两人若无旁人你来我往地说着话,无语地往旁边挪了挪,就在这时,余光忽地就瞟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快步追过去,扔下身后一群或探讨地激烈或唧唧我我的同伴。

    “陆渊!你怎么在这儿?”

    少女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纯净无瑕的冰晶石,晶莹剔透,不藏任何脏污。

    陆渊没注意自己的眼里也晕染了笑意,只是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市里我都常去,在县里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样一说安阳就明白了,陆渊出现在这里还是为了他的“生意”。

    她将才刚刚冒出个苗头的猜测掐掉,笑着问他:“一会儿我们回村里,你要一起吗?”

    住招待所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所以今天考完试他们是要回村里的。也和村里两家有牛车的约定好了这天的傍晚来接人。

    陆渊扫了眼还在和谢致真说话的刘雪莲,没有错过她的偷偷打量。

    “你坐牛车来的还是……”

    陆渊没有说完,安阳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回道:“我骑车来的。”

    男人点了下巴,“行,一会儿我在公交站那里等你。”

    安阳知道位置,开心地不住点头,“好,那我回去收拾东西。”

    话音未落,安阳就又跑回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