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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宽大的羊毛毛衣的少女双手环抱着在楼下来回踱步,她呼出一口气,白色的水雾飘散在空中。
“怎么不穿多点。”陆渊还没下车就看到了安阳,见她被冻的脸蛋红红,皱起了眉头。
“你还说呢,说好了五点到的,都迟了五分钟了。”安阳嘟着她那张花瓣般的嘴唇,控诉着这个男人的不准时。
“很抱歉,是我的问题。”陆渊并没有解释为什么会迟到,而是催促安阳,“快上去吧。”
安阳顺从地转身就要上楼,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喇叭声,把她吓了个激灵。
“怎么了?”安阳双眼茫然地就要探头看去。
“没什么。”陆渊将安阳的脑袋偏回去,“快走了,你不冷吗?”
说到这个,安阳又缩缩脖子,嘟嘟囔囔:“冷啊,都怪你。”
卢嘉瑛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不远处已经上楼的两人,尖叫一声,重重地朝方向盘的位置拍打下去。
“哔!!!”又是一声长长的喇叭声。
陆渊!他怎么敢???
楼道里的安阳又听见喇叭声,皱着眉一边用钥匙开门一边控诉:“谁啊,这么没素质。不知道居民区不能鸣笛吗?”
陆渊也压低眉心,没说话,跟着安阳进了门。
“阳阳,接到人了?”听见开门声的朱燕从厨房出来,看见陆渊后满脸笑意,“这就是小陆吧。长得真俊呐。”
“安太太好。”陆渊微笑着向人打招呼。
“哎呦,叫什么安太太啊,你就跟着阳阳叫我婶婶吧。”朱燕伸手将陆渊手中的蛋糕盒子接过去,“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辛苦,也是顺路。”
“喏,穿我叔叔的拖鞋,你介意吗?要不就是鞋套。”安阳将拖鞋和鞋套从鞋柜里找出来,凑到陆渊耳边小声问。
“我穿拖鞋吧。”陆渊微微弯腰,将锃亮的皮鞋脱下,换上那双凉拖。
“阳阳啊,小许呢?没跟你们一起上来?”朱燕放好蛋糕才发现少了一人,于是又问安阳。
“谁知道他在哪儿。磨磨唧唧的。”提到许成业安阳就来气,她娇哼一声,“硬要来的也是他,结果迟到那么久……”
“好啦,人家小许也是好心想给你过生日。”朱燕安抚道,“或许待会儿就来了。”
“切,不来最好。”安阳的小声嘟囔没叫朱燕听见,陆渊却是听得清楚。
安阳的生日原本只是打算和叔叔婶婶一起吃个饭就算完事,但许成业硬是厚着脸皮说要给安阳过生日,她没办法,又不想单独请许成业一个人,就顺便请来了陆渊。
要说别的朋友安阳也有那么几个,不过也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因为安民生的关系,她并不想将他们请来家里,所以最后一起给安阳过生日的朋友也就是这两人。
“呐,给你。”安阳将切成了四瓣的苹果塞了一块到陆渊手中,“吃饭还要等一会儿。你算是有口福了,我婶婶做饭很好吃的。”
陆渊手里拿着一小半的苹果,又见她蹬蹬蹬地跑进厨房,给厨房里正在做事的两人一人喂了一小块切成丁的苹果果肉。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安阳的家人都愿意宠着她,把她捧在手里养成了一朵娇花。
他咬了一口苹果,爽脆又香甜。
“叩叩叩!”
陆渊一手拿着咬了一口的苹果一手将门打开,是许成业。
安阳从厨房里探出头看了一眼,见到来人,又将头缩了回去,一副不想招待的模样。
“鞋套在那,自己套吧。”陆渊随手一指,又‘喀嚓’咬了口苹果。
许成业注视了一会儿陆渊脚上的拖鞋,半晌,才拿起鞋套套在鞋子上。
该死的,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啊,安阳生日也要来凑热闹。
陆渊嘴角微勾,好心情地也去了厨房,“婶婶,需要帮忙吗?”
许成业眉心一跳,也不纠结了,赶紧套好鞋套,跑到厨房。
朱燕看到身后挤了一堆孩子,原本还算宽敞的厨房此时都显得有些拥挤,眼角抽抽,出声赶人,“走走走,别都堆这一处碍事。”
被朱燕这么一挥手,安阳挤着陆渊,陆渊推着许成业,就这么被关出了厨房外头,面面相觑。
“都怪你!”安阳眼珠一转,视线落在最后进来的许成业身上。
许成业脸上露出无辜,即刻化身好好先生,“好好好,都怪我。阳阳,我们就不给婶婶添乱了,来看看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明明是你添乱好伐!”安阳翻了个白眼,让她明媚的容颜显得有些骄横,“婶婶又没赶我和陆渊。”
话是这么说,但安阳还是扯着陆渊的衣服把他拉到了客厅。
“你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吗?”
陆渊点头,顺着她的话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长方形的黑皮礼盒。
安阳无视了许成业表演成分居多的受伤表情,故作惊喜地接过了陆渊手中的盒子。
一只精致秀气的月白色钢笔静静地躺在黑色丝绒上。
“生日快乐。”陆渊的声音低低的,音调像是安阳听过的留声机里的大提琴。
“谢谢。”安阳眉眼含笑,将笔拿出来又拔开笔帽,细细地看了一遍,“依金笔头,很实用啊。谢谢,我很喜欢。”
“阳阳,要看看我的礼物吗?”许成业突兀地插话,他坐在安阳的另一边,看向陆渊的时候眼里是隐隐的挑衅。
陆渊的生日礼物给安阳带来了好心情,安阳将钢笔放回盒子里,难得没有出口怼许成业,她向他摊开手心,扬眉道:“拿来吧。”
许成业神秘地拿出一个红色丝绒的长方形盒子。
安阳挑眉,拿了过来,“该不会也是钢笔吧?你们俩倒是心有灵……”
安阳的话音止住,脸上的笑意也瞬间凝固,嘴角逐渐下拉。
陆渊淡淡地扫视过去,那个红丝绒盒子里装着一条做工精致的黄金项链,吊坠是一个黄金小太阳。
“喜欢吗?”许成业的声音里带着得意。
“啪!”
盒子被安阳毫不留情地关上。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安阳面无表情地将那个装着金项链的盒子往许成业的方向递了递。
“阳阳,这不算什么。”许成业或许是早有预料到安阳的反应,并不意外地温和笑笑,“我现在也能赚些小钱……”
“这是钱不钱的问题吗?”安阳要被许成业这副装傻充愣的模样气笑了,“你送这个给我什么意思?”
未婚男女之间是能够随便送首饰的吗?安阳毫不怀疑许成业就是故意的。
意外的是,这次的许成业并没有选择含糊其辞,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安阳,“你觉得是什么意思?阳阳,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
安阳很不喜欢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她也同样不喜欢许成业看她时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安阳“啪”一下将许成业不愿接过的首饰盒放在茶几上,她语气里的火已经要压不住了:“就是知道才不收。许成业,你也知道我的态度。”
“好好好,阳阳。没关系,你就把它当一个普通生日礼物好啦。”许成业的表情始终没有太大变化,从头到尾都带着温和笑意。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安阳烦躁地揉乱了头发,“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你能不能有一次听懂我的话?你要再这样不顾我的感受我就和你绝交!”
安阳的声音有些大,惊动了厨房里的朱燕,她出了厨房,只觉得客厅气氛有些奇怪。那个叫陆渊的孩子倒是面色平静,反观安阳和许成业,一个面带怒色,一个皱眉抿唇,脸色难看。
“这是怎么了?”朱燕出声询问,“怎么吵起来了?”
安阳冷漠地扫了眼许成业,才又挂起一个不算好看的微笑,“没事。”
看了一场伪·求婚,哦不,是伪·逼婚戏码的陆渊起身,“婶婶,厨房需要帮忙吗?”
朱燕看出了陆渊是在转移话题,她隐约猜到是许成业又做了什么让安阳生气的事,也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意思,便笑着点头,“行,那小陆过来帮婶尝尝味道。”
“那怎么行,婶婶你偏心~”安阳早就想逃离现场,她蹬着毛绒绒的棉拖,跑过去双手勾住朱燕的肩膀,“我也要尝尝~”
陆渊瞅一眼坐着不动的许成业,也转身进了厨房。
不过很快,加班的安民生也回家了,陆渊注意到他刚回来没多久,就和许成业去了阳台,像是在聊天,又像是在谈话。
“你看什么呢?快试试!”
陆渊将目光收回,才发现安阳正站在他面前,手上高举的汤勺里是橙黄色鲜香的老火汤。
他愣怔住,直直看向安阳,又因为她比他矮上太多,所以看着她的时候眼皮半掀,一双凤眼勾出极好看的弧度。
“傻站着干嘛呀?我举着很累耶。”女人的声音软软呼呼,埋怨的话语平添几分俏皮。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陆渊微微俯身,嘴唇贴在瓷勺的一边,浓汤的香瞬间在口中蔓延。
“你…… ”安阳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懵了一瞬 ,她眉心飞快地皱了一下,“你干嘛呀?我是让你自己拿着汤勺……”
安阳的声音越说越小。这样的举动太怪异了。
“你举那么高,我以为你要喂我。”他掐了把食指指尖,淡淡道。
陆渊神色自若,让安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她郁闷转身,自言自语地喃喃:“不举高难道举低吗?汤很容易洒诶。”
耳力极好的陆渊轻咳一声,扭头对朱燕道:“婶婶,汤的盐味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