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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林曦才知道原来小鲸鱼公司只是一个开胃菜。
她陪着陆渊南来北往的做空中飞人，一个月内Ip能换七八个城市。
陆渊在为天芸开疆扩土，且效果喜人。
可林曦是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她一个月里就休了两天假，也十分忙碌。但是，天芸的什么收购案、合作案、投资案……这些统统和她没有半分关系，她整天在忙的就是给陆渊安排飞机安排车辆安排食宿，然后，安排会面安排礼物还要安排他陆渊的服饰穿搭！
林曦简直要疯了，眼见着旁边管项舟抱着一堆文件忙得脚不沾地，她却只能和这些生活琐事打交道。
简直是虚度光阴，浪费生命！
但是当她回到公司大本营再次过上了盯着电脑桌面发呆的日子时，林曦倒怀念起出差的生活。
她端着一杯温热的花茶，装作不经意路过的样子，瞄了一眼埋头苦干的管项舟。
“咳咳。”林曦扶了一下镜框。
管项舟的头抬起来的时候还没完全把粘在文件上的眼神扯下下来。
“管秘书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啊。”林曦随意道，随手翻开一个文件夹，瞟了眼管项舟，“看来今天又得加班了。”
“是呢，林曦姐。”说到这个，管项舟就苦了脸，在外头出差就算了，他回来之后也是天天加班，要不是陆总给的加班补贴多，他都干脆想在工位上与世长辞了。
“哎，看你也挺不容易的。”林曦淡淡道，又喝了口花茶，摆出一副悠闲姿态。
看着这样清闲自在的林曦，管项舟羡慕不已的同时又有些自怜自哀。
刚入社会不知人心险恶的管秘书，还以为自己公务繁忙而林曦任务轻松是陆渊在考验他这个新人，他抿嘴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气又埋头工作起来。
“咳咳，管秘书啊，你要是太忙的话，不如我帮你分担一些吧。”镜片之后的美目闪过一道精明，美人淡淡开口。
管项舟猛然抬头，瞪大的眼睛显得有些呆呆的可爱。
林曦忍不住笑了，诱哄道：“没关系的，我也是总裁办的秘书，同事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很正常吗？我帮你吧，今天你也能早点下班。”
管项舟脸上闪过动摇，他犹豫着，就见林曦径直拿起了被摆在最上面那个被她翻看过的文件，“不如就这个吧。这份资料我整理过后再发你邮箱。”
“你们在做什么？”
是陆渊的声音，不咸不淡，但莫名让林曦感觉后颈发凉。
递给管项舟一个安抚的眼神，林曦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抱着文件淡定转身，“陆总，我们在交流一些工作上的问题。”
陆渊的视线落在林曦手中文件几息，“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工作上的事可以交流的。”
听见这话的林曦忽然严肃了神情，她将身子侧了侧，正对着陆渊，语气是少见的极度认真：“陆总，我认为您这段时间对我们的工作分配和安排存在一定的问题，管秘书的工作量是我的几倍之多。您现在把所有公事都给管秘书一个人负责，势必会损失效率。”
“嗯。林秘书说的很有道理。”陆渊神色淡淡，像是丝毫不觉得被这个陆老爷子安插的眼线冒犯到。
还不等林曦眼里露出喜悦，陆渊又开口了：“既然如此，林秘书就和我一起下去面试一下接下来会入职的新同事吧。”
“新……新同事？”
不仅仅是林曦愣住了，连管项舟都忍不住抬头看向陆渊。
“嗯，我打算多招两个秘书。以免……损失效率。”陆渊略带威压的眼神扫过管项舟，又落回林曦身上，“所以，林秘书，走吧。”
林曦细细的秀眉皱起一瞬，随即跟上。
“陆总。为什么您不再让我插手公司的事。”林曦直截了当地问了。
其实林曦心里明白，必定是陆渊和陆老爷子达成了什么共识，陆渊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架空’她，让她彻底变成办公室里的一个吉祥物。
但是这样的憋屈让她难以忍受，要是陆渊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倒宁愿像他说的那样回去做已经退休的陆老爷子的秘书。
电梯门缓缓关闭，陆渊看着被倒映在电梯金属门上模糊的窈窕身影，半晌，垂下眼皮。
“过了今年，你选个岗位调过去吧。”
一声叮响，林曦还没从陆渊的话里回味过来，就只见陆渊又大阔步地走出了电梯。
一开始想将林曦调走确实是因为有她在身边不利于他的任务进行，但现在，现在还有不想让她掺和进他的任务里的因素。
因为陆渊的一句话，让林曦在旁观面试的时候都有了好心情，十分认真地分析每一位面试者的资料和言谈，势必要给自己的离开找好接班人。
虽然据陆渊所说的，她离能被调走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但这些时间，刚好可以让她来好好想想可以去什么岗位上发光发热，顺便还能提前接触适应一下未来的工作内容。
这次陆渊又一口气多招了四个秘书。不过这些人只是在试用期，等三个月期满后，四个人会变成两个人。
很无奈又确实在意料之中的是，秘书组长是管项舟，四个新人归他管，林曦被排除在外。
管项舟被陆总这一通吩咐弄的受宠若惊，他自己也才刚过试用期没多久，这就当上组长了？
后勤部在这层楼忙碌了好一会儿，原本空空荡荡的像大厅一样的地方开始变得像个办公室了。
无事可做的林曦依旧占据着最好的方位和最好的实木办公桌，不像其他五人，只能用那几个临时被搬来的普通合成木板办公桌。
一眼看过去，她要比管项舟更像是总裁办的秘书组长。
林曦看着忙忙碌碌的几人，时不时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泡在水壶里的养生花茶，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等退休的咸鱼。
她心情可是越来越美妙了，连对因为忙碌而减少了每日一怼戏码的陆大少爷都能多几分笑颜。
给陆渊定下午茶的时候，她还大方地给自己点了份上次吃过的奶油蛋糕，只不过这次是芒果混牛油果味的。
跟在陆渊身边四年得到的为数不多的好处恐怕就是，凭借着多年帮陆渊点下午茶在那家甜品店消费的累积金额积分，林曦成为了这家甜品店的VVIp客户，得以享受新品抢先体验的特权。
这个芒果牛油果奶油蛋糕就是新品。
林曦可是记得很清楚上次陆渊对奶油蛋糕的抗拒。
所以她只好勉为其难的代为享受了这个体验权。
林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清清冷冷的容颜的像是被春风拂过，留下几分娇媚。她把小蛋糕连带着盒子放进茶水间的冰箱，决定等下班后就立即过来临幸它。又转身将属于陆渊的那份甜点打开包装，放进小碟子里。
女人的动作轻盈，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让旁人也不由心生喜悦的灵动，她口中哼着陆渊没听过的曲调，莫名地让他觉得耳熟。
脑中倏尔闪过什么画面，没能让陆渊捕捉到。
“你在唱什么？”
林曦的动作停顿下，抬头就看见端着咖啡杯进来的陆渊。
“陆总。”林曦先是叫了声来人，随即解释，“没什么，就是乱哼的。”
“旋律很好听。”陆渊自进来以后就始终盯着林曦，将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可以记录下来，让公司的音乐制作人编曲。应该可以大火。”
“林秘书，你能再哼唱一遍吗？”陆渊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带什么情绪，漠然又冷淡。
林曦脸上表情错愕了一瞬，她尴尬道：“我也就是随便哼哼，都不过脑子的，哪里还能记得刚刚是怎么哼的呢？”
“是吗？”浓黑的睫毛垂下，几乎盖住了他的大半瞳仁。
林曦觉得此时氛围有些压抑，快速将甜品摆好盘，问他：“陆总，您是回办公室吃还是就在这儿？”
陆渊像是思考了一下，缓缓道：“你不是也点了一份蛋糕？一起在这里吃吧。”
林曦抬头刚想说什么，就蓦然对上一双冰冷犀利的眼睛，她心脏猛跳了一下，是被猛兽盯上后小动物本能的生理反应。
那道仿若射线般的眼神，似乎要将她心底一切都袒露在外，无处遁藏。
直到那道视线收回了好久，陆渊在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林曦才从定身中解脱。
她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藏在镜片后微微瞪大的双眼暴露了她的茫然和无措。
“林秘书是不想和我一起用下午茶吗？”
男人低沉的声音将林曦的意识彻底拉回来。
她下意识摇头，随即抿起唇吻，默默从冰箱里拿出那盒奶油蛋糕。
她没有那么讲究，只是将蛋糕托着硬纸底从盒子里拿出来，又用了店里配备的一次性木叉子。
此时面对陆渊，不知道为什么林曦有些紧张，连好吃的奶油蛋糕都变得不那么香甜。
她小口小口如猫儿似的吃着蛋糕，始终不敢抬头看对方一眼。这种情况就像是上学时，老师说要点名提问，学生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认知。林曦觉得自己也怪怪的，推了下眼镜，掩饰慌乱。